在平淡的日子里,她像是无风的叶,不会揽风遮雪,不会百花争艳。就只是在我们享受着外面世界的灯红酒绿时,她选择了默默的撑起我们平时都不怎么惦记的家,静待岁月的车轮划过她的皮肤,留下的褶痕是她对远方儿子的思念。
以前不懂,只是觉得母亲是我受委屈了,可以哭泣流泪的倾诉对象,是我受挫折了,可以为我遮风挡雨的避风港。现在想想,过去的二十多年,母亲无私的把自己化血为水,硬生生的把我们浇灌成参天大树。她又有什么本事呢?她只不过是一个不能再普通的农民罢了。
要陈述母亲的事迹,犹如春天里的絮,在指尖乱舞着的,是母亲守护自己的白色灵魂。身为儿子,自然体会不到母亲爱儿子的心情和方式,只觉得母亲这一切的付出都是情理之中的。于是,我们便肆意的去剥夺母亲的青春,比岁月都来的狠。
我最记得母亲的两种爱的方式。
小时候有一次,我和哥哥在村儿里玩,现在是记不太清了,机缘巧合的走到了小卖铺门口,看见人家刚进的甘蔗,当时我俩那个馋啊!可是父亲母亲都去了地里干农活,于是也不知道是我还是我哥想出了偷拿钱的念头。
那个时候啊,家里穷,一周只有一毛钱的零花钱。可是那个甘蔗好像是要五毛钱,于是我和哥哥就偷偷的从母亲落在家里衣服的口袋里拿了两块钱去买甘蔗吃。现在是体会不到那时候吃到甘蔗的喜悦和忐忑了。
等母亲回来的时候,很是生气。在她看来,她可以忍受我和哥哥平时吃饭打碎的瓷碗,也可以忍受我和哥哥不小心尿湿的裤子,就连我小时候淘气,不小心把母亲养的小鸡弄死了都可以原谅我。
唯独偷钱,她看的真是太重了。我和哥哥吓的钻进了床底下,甘蔗还没吃完呢,就那么握在手里。母亲真是气坏了,拿着棍子就朝着床底下打,像是两只老鼠偷吃了母亲的粮食,甘蔗虽甜,母亲却苦在心里。
最后我俩出来了,然后把我俩拴在树上打。打是不记得了,只是记得母亲撕心裂肺的训斥着我俩:“看你们还敢不敢再偷钱了”。最后还是我二叔去了我家,这才算“逃过一劫”。
现在想想,母亲用鞭子,拦住了我和哥哥可能会走弯的路。
这是第一种爱的方式。我真得很难去记得母亲平时怎么怎么对我好,在我心里,她心甘情愿的对我好,我高兴了,母亲自然也是高兴的。但我很清楚,这是母亲应该享受的她爱儿子的权利的一种方式,我自然不会忘掉她的好,就像她自然不会忘掉对我的好一样。
更重要的是,我更惦记着她对我训斥,她对我的谆谆教导,如果没有她把我俩拴树上打,我想我可能也不会有现在的品行,最起码我是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这才是最珍贵的爱。
母亲没什么文化,也不懂什么道理。她的第二种爱的方式,就是不顾一切的护着我们。
在外面不管我们受了什么委屈,纵然是我们犯的错,她首先做的就是不讲道理的把我们搂在怀里,然后擦干我们的泪水说:“不哭了,有娘在呢!”。
母亲并没有什么传奇的一生,可是她对我的爱,却成了我一生最自豪的荣耀。我没有办法用什么优美的文字来表达对母亲的爱。就只是觉得,岁月变迁,母亲真得老了,可能再也拿不动鞭子的力气了,有的只是常常的惦记着她在外工作的两个儿子,用最简单的问候,来渴望得到心灵上思念的缺失。家里如此空落,闲暇之时,她难免要想起儿子的。
至此,夜随笔落吧!
房子里装了多少个日子呢?一个叠着一个,只见它们从母亲的指尖数过。
远方的我们是母亲的喜怒哀乐,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母体心头上噬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