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英/文
今日中秋,窗外一直飘着蒙蒙细雨,一如我忧伤的心绪。
整整一个下午,我窝在家里,蜷缩在床上默默地任由泪水浸湿枕头。不知什么时候,竟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后发现卧室已经昏暗了,恍惚间顺手拿起手机一看,六点了。顿觉肚子空空的,饥饿感一下子袭来,这才想起中午根本没有好好吃饭。
九岁的小儿子蹑手蹑脚走到我房间,小心翼翼地凑近我耳根低语,哥哥已经做好饭了。我顾不得悲伤,匆匆洗把脸,疾步走到餐厅,坐在椅子上。大儿子忙着盛饭端菜,穿梭于餐厅和厨房。食欲一下子来了,我暂时忘记了坏心情,填饱肚子要紧。
一家四口人默默地吃着晚饭,这种沉闷的氛围令人窒息,空气也似乎凝固了,不,分明是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仿佛一点小小的声响就会引发大爆炸。大人们谁都默不作声,只有小儿子时不时给我夹菜拿馒头,劝我多吃点。
我决定出去随便走走,我必须先暂离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小儿子看我要出门的样子,想陪我一起去。我明白他的心思,他的心最细腻。我压低声音向小儿子保证,我出去散散心,就一小会儿,最多一个小时一定回家。懂事的小儿子听话地点了点头。
雨已经停了,天灰蒙蒙的, 一出小区北门,身上感觉微微有些凉意。两旁的路灯没精打采地发出昏暗的光,天空中没有月亮的影子,斑驳的夜色似乎和这充满诗情的中秋之夜极不相称。往东走几步就到了广场,散步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我沿着广场慢慢地走着,心里无数遍告诉自己,这世界上不幸的人和事很多很多,自己的这点小伤心算不了什么。
想着想着,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广场的人也渐渐多起来。广场中央欧阳修雕像西侧响起了优美的舞曲,三三两两的人从不同的方向聚拢过来,跳起了广场舞,我不自觉地步入人群,站在队尾跟随他们扭动起来。虽然动作比较简单,因为生疏,每一个动作都必须看着我前面的那位舞姿娴熟的大姐,我手脚忙乱地跟着队伍转了两圈。
在舞动的人流中,我一时专注于协调每一个动作,竟然忘了心中的不快。蓦然豁然明朗,一下子释然了。
中秋夜赏月乃千千万万人之幸事,但月有阴晴圆缺,今年中秋夜月亮偏偏悄悄地躲起来,她让我们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奈,什么叫失落,但我们一定不可能长久沉湎于无奈失落的情愫中,我们可以用其它方式找寻到中秋节的乐趣,更何况今年的月亮是八月十七最圆,或许人们后天就会对月当歌了。
生活也一样,谁都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谁都要经历烦恼挫折,就像这没有月亮的中秋夜,就像这淅淅沥沥的秋雨,但月亮一定会圆,秋雨一定会停,或许就在明天。
我必须回家了,我答应了小儿子,他一定在家里等我。脚步移出舞动的队伍,随返。
至家门口,小儿子正在门口迎接我。一看到我,便雀跃地紧紧拥抱了我,温热的小脸蛋贴着我微凉的脸,暖暖的……
2017.10.4中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