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儿时每逢过年,爷爷看着上蹦下窜乐不可支的我和弟弟,总会笑着感叹:“真是大人望插田,孩儿望过年啊!”
不难理解,对于基本上还是靠自家一亩三分地过日子的年代,乡间的大人们最盼的当然是插田了,一年之季在于春,那可是播种一家人一年的希望。
小孩子就不一样了,儿时的日子虽说温饱早已不成问题,但是每天大鱼大肉那还是不怎么可能的,而上下一身新也基本上是要到过年才会出现的场景,主要的那时年前,父母们还会自制许多的各式糕点和粑粑,能够充分填塞我们贪吃的小嘴。
我还记得我那时最喜欢吃的是雪枣和黄豆馅的粑粑。雪枣是用糯米,饴糖和黄豆做的,咬得时候是松脆的,却是入口即化,形状像枣,外面裹着一层白白的糖粉,因此而得名;黄豆馅的粑粑呢,外面是用糯米和普通的大米按比例磨浆而做的,里面的馅是由熟的黄豆粉和糖炒制而成,口感甜而不腻,软绵香糯。
你想啊,穿着新衣戴着新帽,吃着美食,还可以走东家去西家的玩,品尝到别人家的美食,哪个小孩子不乐翻天呢?
想来那个时候的年味,除了父母们的忙活,那就是孩子们的乐了。
如今,自己已是俩孩子她妈,爷爷也走了有些年,再到过年竟已没有多少的感觉了。其实说来,当了父母,到了过年应该是忙活着出年味的年纪了吧,只是,现在鸡鸭鱼肉,糖果糕点多半都是随大流去外面买的,真正让我们可以忙活的事情真是少之又少了,而少了这忙活的劲头,那年味相对的便也越发的淡了。
但小孩子却不一样,她们的乐依旧存在,只是有了些许的变化。
就拿我们家俩丫头来讲,无论有多少的衣服,上下一身新那还是不变的,对于吃呢,她们倒是不讲究也注意不到那块去。过年对她们对大的吸引力,那就是鞭炮类,这必定是她们年前玩到出了年热情都不会消减的项目。
今年也不例外,年前从她们叔叔回来带她们去买鞭炮开始,一大家五个小孩,很多时候还有隔壁的小朋友们加入,一到晚上玩得那叫一个不亦说乎。除了各式鞭炮烟火的声音,更多的是夹杂其中的他们的欢叫声与打闹声。
而且他们还会玩出许多的新花样,会把很多的小花炮聚拢,再用一根引线一起点燃;会小伙伴们一起商量谁拿什么样的烟花站在什么地方,然后按顺序点火,制造出不一样的绚丽的效果;也会把直接扔地上就会响的摔炮,一根根从中间折断,把里面的火硝倒出来在地上洒出一个造型,最后再从几个方向一同点火,让它们噗嗤出不一样的自制美丽烟火……
我记得在儿时玩得不多的鞭炮类中,那放烟火鞭炮的主角从来都是我老弟,而我,则只会当观众,而且还是站在屋子内隔着窗户玻璃观看的胆小的观众。不要觉得我特别没出息哦,这情景在当时的女孩子中可并不罕见,有可能到底还是当时的经济条件不允许我们把鞭炮烟花玩得孰能生巧,习以为常吧。
现在看着我的俩个小丫头毫不示弱的混迹于一群哥哥弟弟的烟火鞭炮大军中,我多少还是有些感慨的。当然,刚开始也会担心她们的安全,但是时间长了,见她们都能很好的保护自己,而且玩得那么开心,我也就不再干涉她们了,让她们尽兴就好。就如我童年的记忆般,这样的经历也定会成为她们终生铭记的美好。
现在的年味,在我看来更多的都只是在小孩子们的身上显现出来了。虽然现在“大人望插田”有点不切实际,但不可否认,对于“孩儿望过年”,那却仍是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