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天的救赎

假期,使本慵懒的人更加懒惰。

六月中旬的暑气被挡在外边,惬意地从午睡中醒来。妹妹面带忧愁,用富有同情的语气告诉我,妈妈已经帮我找到暑假工了。

消息来如晴天霹雳一般。我有些恼了,这不是不尊重我意见嘛!

妈妈认为,假期不去做暑假工提升自己而待在家里有什么用呢?遂与争论,无果。

工作的地点是一位表哥上班的公司。加了很久未见的表哥的微信,他告诉我,工作只是简单轻松的小手工,不用担心。

反抗不了,不如学会去享受吧。

毕业聚餐后过一天,便是我暂时成为上班族中一员的第一天。

为避免在上班的第一天迟到,早早地便在公交车站等车。不久,车来了。

坐在摇摇晃晃的支线巴士上,心里还是无奈地默叹。

公交车的终点站是科技园,但下了车发现,周遭有的只是钢材店和工厂,难道这里就是科技园?满是疑惑地拨通表哥的电话,电话那头带有睡意的声音告诉我,搭电梯到六层再找到 C 单元就到公司了。

内心纳闷地往前走,这地方还有电梯?

经过一个食堂后,看到一条小车道。架在车道上空的牌子上写着「欢迎来到全至科技园」。

继续前行,一路颇有「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之意。周围有了绿化,设计感十足的建筑悄然现身,大理纹石块也取代了满是灰尘的水泥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高耸的大楼兀然矗立眼前。兴奋地告诉表哥,表哥又提醒我一遍,到那幢大楼里搭电梯到六层找到 C 单元。如果没有人,在那等等便是。

大楼一侧,没有拍全景,缺少气势

在电梯口前踌躇着,拎着包的上班族们匆匆走过,而我还在犹豫不敢向前,企图等着表哥来带我上去。

挣扎许久,还是随着上班族们搭电梯上去了。其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令人担忧,就和一群比我大几岁的人一起搭个电梯而已。

我到了那家公司门前,按表哥的意思在那等着。

大楼内部,有一张往下拍的图片不见了,往下看可以看到简单的绿化丛和供人休息的长木凳

玻璃门被推开了,出来一个哥哥(称为至宗哥)用家乡话问我,是不是 XXX(表哥的名字)的表弟?一下子有些慌张,用普通话回答了他。

被领着经过一排办公桌,来到一个有标着「研发中心」牌子的房间。至宗哥便用普通话让我随便坐。

这时,来了位找至宗哥交代点事的姐姐(称为慧玲姐)。看到我之后亲切问我是不是新来的暑假工,得到肯定答复后笑容满面说了声「你好,欢迎你」。

坐下后,打量了四周,不太整齐,房间配置着一些电脑和一些不认识的设备。我坐的椅子前有张桌子,桌面摆着一台电子显微镜,显示屏前躺着张表格,上面被勾勾画画着。

内心十分激动并有些担忧,难道这是我的工作任务?好像难度不小。

不久,又来了个叔叔(称为强哥)。他的到来告诉我之前的激动和担忧是不必要的。

至宗哥要强哥安排任务给我,强哥将我带进了有标着「仓库」牌子的房间。原来仓库并不仅仅存放原料和产品,还摆着张工作台。

工作台上面摆有电子板和一些零件(后来慢慢地了解,零件分别叫端子和跳线帽)。强哥告诉我怎样把零件组装到电子板上。工作确实不难,但是久了之后无聊与厌倦便攀升。

期间又来了位哥哥(称为小鸣),没有说话,自顾地做起了和我一样的工作。

很快到了中午,一下从自自由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到被要求工作三小时,精神有些恍惚地跟着表哥、至宗哥和小鸣一起到饭堂解决午餐。

从电梯出来时,听到有人感叹,终于下班了。

无云的晌午,日光撒在树丛里、照在楼宇间、摊在地板上,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阳光的缘故,有些晃眼。

内心也感叹道,啊,终于下班了。

饭堂外景,不是一下车就看到的那个饭堂

几个月前,排队等着吃饭时,前后左右的人穿着校服。好学的在讨论难解的题目,喜玩的在分析这英雄的走位。

环顾四周,有的是穿着正装的人,再随意一些也是穿着素色的T恤。他们在商量着产品的参数应该怎么设置,在讨论着公司的福利下放情况云云。

队伍还很长,我在一群上班族中间偷偷地观察了饭堂。

在饭堂里,先取餐具,队伍一边沿着窗台前进,人们一边点菜,最后再移到收银处用支付宝或微信支付结账。

饭堂的装潢比较时尚,帮人打饭打菜的不是大叔大妈,而是颜值不低的小哥哥小姐姐。

橘色的灯光,欢快的音乐,在轻松的环境里,可以选择朴素的长木桌,也可以选择舒适的小圆桌就餐。

饭堂这边平时人不多。这边的墙壁挂着猫的图片,别的墙壁有喷绘之类的


除了图片的两种桌子类型,还有一种像奶茶店里很高的、坐着差不多像站着的那种桌子

在表哥他们快吃完时,又一位公司里的哥哥(称为海燕)猛地坐在我们面前,他们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表哥他们吃完后有事,要海燕带我上去,就先就走了。

他们离开后不久,我们也吃完了,便一起回去。

短暂的休息后,又是无聊乏味的组装工作。思想如与肉体相离,手头干着机械式的工作,而大脑在思考着人生。

晚上回家,用微信和妈妈聊了很多。

流水线的工作很枯燥无聊,并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长时间从事这样的工作,一眼望到头,只会慢慢侵蚀自己,只顾得了眼前的苟且。还好我有书读,我要好好学习。

妈妈发来的语音里,安慰我说,这种工作就是这样的,有能力的人干的活才能有价值。现在只是体验一下,不代表以后就是这种工作。

最后笑道,现在明白这道理还不算晚,好好学习吧。

最怕突如其来的一阵温暖,散掉之前的埋怨。妈妈就是这样,一下觉得她很好,一下又觉得她很无理。

工作的第一天内心真的很崩溃。后悔之前没有勤学,成绩难看;害怕以后碌碌无为,无所事事。

在那不久之前,看了电影《肖申克的救赎》。觉得自己就像安迪一样,无缘由地被缚住,只得反思、救赎自己。

遂在朋友圈发了张安迪狱中反思、爬过水沟的呐喊和越狱后的潇洒的电影截图以表所想。但没有配文字,免得被说矫情。

就把这次的暑假工当成一次自我救赎的过程吧。

工作的第二天的早上,下公交车后,一个姐姐(称为小桂)从后面追上来问,我是不是公司新来的?觉得我很面熟。我不确定是不是,但既然这么问我那应该就是了。

当天下午,大家都到会议室吃西瓜。很胖很胖的大叔(称为超哥,很巧吧,名字里有一个字相同)、很能聊的阿姨(称为万兰姐)和富有才智的哥哥(称为佳哥)都出现了。自此,公司的人差不多都出现了。

和我一样工作的是强哥和小鸣 ,因为大老爷们只是闷声自己做自己的工作,除必要的任务分配,所以很少交流,更别提聊天。

如果万兰姐、慧玲姐和小桂有空的话也会进来帮帮忙,有女生在的时候,谈话聊天才会进行。

我是暑假工,公司里面年龄最小的理所当然是我。

最先知道我年龄的是慧玲姐,签合同时需要身份证复印件,她帮我复印时注意到了我的出生年份。

这么一注意倒不要紧,要紧的是,慧玲姐总会说她比我大九岁,得叫小阿姨了。记住,是小阿姨,不是阿姨。

慧玲姐是一个精致的人。每天穿衣打扮,不能说很时尚,但绝对很好看。暑假工快结束时,她很惋惜,因为我刚走,她为七夕节买的花就可以送到了,我不能欣赏她的鲜花。

慧玲姐问我,在学校喜欢打篮球吗?

我摇头,不喜欢打篮球,但是偶尔会打羽毛球、乒乓球或者排球。

沉默少言的小鸣开口接话了,羽毛球?不是女生打的吗?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嘲笑,但我还是很有礼貌回答了,羽毛球不仅仅是女生打的,打羽毛球的运动量也是挺大的。而且,如果羽毛球是女生打的,那林丹打的是什么?最后小鸣也没说什么。

也许小鸣并无恶意。

值得一提的是,小鸣竟与吴同学有几分相似。

被时间慢慢冲淡的记忆又慢慢明朗过来。工作中大脑在放空的时候,吴同学总又重临心头。

学生时代,谈论最多的应该是萌动的情愫。不可避免的,慧玲姐问我,在学校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由于自身原因,这问题显然对我有些尴尬。

即使在聊天时,慧玲姐觉得丁克是可以理解的,我还是不能向她过多解释。搪塞两句在学校得好好学习、不能谈恋爱,便不再谈这话题了。

慧玲姐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表妹,喜欢上了一位军人,两人如胶如漆,爱的死去活来。慧玲姐和她家人都觉得难以理解。本想和我谈谈这件事,谈谈爱情观。

无奈强哥进来了,就不适合继续谈论了。这算是一个遗憾。

工作有时还需要将电子板固定在外壳上,这就意味着需要用螺丝刀上螺丝。

螺丝刀是电动螺丝刀,一按,「呲呲呲……」地响。没有接触过电动螺丝刀的我碰到这个有些慌张,上螺丝时总是上不好。

因为对不准外壳的孔,螺丝被压下去时就 「咔哒哒哒……」地响,很是刺耳。

一般上螺丝的活,强哥总会自己揽下,然后安排我做别的工作。写到这,我很感激强哥对我的照顾。

但是那天强哥有别的事情,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慧玲姐也在旁边,但是她上螺丝的水平和我相比也是半斤八两。

我尝试上了几颗螺丝,没有一颗螺丝在上的时候是不发出「咔哒哒哒……」的声音。

这时,表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上螺丝的方法不对!

我和慧玲姐尴尬的对视了一下。慧玲姐说,让她试试。螺丝刀递给了她,虽然一开始有些慢,而且也会「咔哒哒哒……」地响,后来可能有了经验,上螺丝的声音就是很顺畅的「呲」一声。

慧玲姐问我,是不是很难克服做一件对自己来说很难的事情所带来的心理压力?不应该这样的,要尽力去克服它。

表哥忙完自己的事情就过来帮忙上螺丝。不等表哥取笑慧玲姐螺丝上得慢,慧玲姐就先表哥一步,炫耀自己上螺丝已经出师了。

表哥接过螺丝刀就开始上螺丝,并用一种老人慨叹年轻的活力与激情的语气回忆道,以前是他上螺丝,而至宗哥坐在他对面,给上好螺丝的盖子贴标签。

我在一旁给表哥把电子板放到盖子上以方便表哥上螺丝,慧玲姐在桌子对面贴标签。就按这样的分工,那天的工作结束了。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有所思。现在好似有些权利的表哥以前也是做着现在我所嫌弃的工作,我有些瞧不起自己,瞧不起自己眼高手低,瞧不起自己好高骛远。

万兰姐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和每个妈妈一样,她很爱自己的孩子。尽管自己的孩子在家乡,而她在深圳赚钱。

万兰姐一次准备回家乡看看自己的心头肉时,买了个电话手表送给他们,在淘宝花六十多买的。快递到的时候,万兰姐拆开给我们看并演示了电话手表的作用。其他人表现地很惊喜,而我却觉得奇怪,这很高端吗?不是还有更高端的 iWatch 吗?

我想说出来,但是我没说。幸好我没说,有一句话叫「不能打扰别人的幸福」。

现在回忆起这件事,觉得自己很过分,有些愧对万兰姐。

母亲总担心自己的孩子会不听自己的话。万兰姐也不例外,一天她忧心忡忡地问我,有没有过叛逆期?那时的心路历程能不能和她交流一下。

万兰姐的担心仅仅是因为她的一位朋友的孩子和妈妈有了争执。

我想了想,告诉她,叛逆期应该没有,我比较听妈妈的话,偶尔有的是隔天即忘的小争执。万兰姐没能得到关于叛逆期的消息,好像有些失落。

后来我认真想了叛逆期地问题,把最抵触妈妈的时期心路回忆了下,并考虑了可能可以避免的方法。

准备告诉万兰姐,奈何聊天的机会很少,没什么合适的机会说。便也没能告诉万兰姐,又留下一个遗憾。

万兰姐不比慧玲姐大多少岁,但是却很像大妈级别的人。读到用时方很少,词汇匮乏到用上了「大妈级别」这个词语。

用「大妈级别」这个词语仅因为万兰姐经常在自己说完话后加上一句「对不对?」。其实万兰姐其它时候并不与大妈沾边。

阅历的差异所致,有时会觉得万兰姐说得不对。一开始会委婉提出异议,后来发现这样有些麻烦且会显得我是一个角度刁钻的人。

观察了慧玲姐是怎么应对这种情况的,发现她每次会很诚恳地点头说「对」!

但是这种方法并不能多用。一次万兰姐又在说一句话并问一句「对不对?」,慧玲姐也在很认真地回答「对」。

富有节奏地一问一答过后,双方反应过来。大家也都欢乐地笑了。

我的工资是 Wage ,按日计算,六十元每天。那时对于没有领过工资的我,觉得这样的报酬算是很高。为了对得起工资,工作也认真负责。

而小鸣好像没有我这般觉悟,能够抓住一点点可以偷懒的时间。

记得一天,强哥和万兰姐都请假了。可能因为只有我和小鸣在,慧玲姐也没有进来帮忙。

小鸣十分珍惜这样的一天,除去偶尔有人进来拿原料时佯装在认真工作,基本全天是昏昏欲睡。

小鸣工作不认真,大家都是看在眼里。一天表哥可能忍无可忍,两人吵了起来。最后小鸣怒气冲冲回到工作台趴下睡了。

正在帮忙的慧玲姐小心地提醒,这里有摄像头。

或许怒火攻心,小鸣火气十足的呛道,有摄像头怎么了?有摄像头怎么了?

我们面面相觑。但是事情并没有激化,慧玲姐像没有发生过的一样,又继续干自己的事情。我很敬佩慧玲姐,伤害不了自己时,大度些,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争端。

但是,如果不提醒小鸣工作得认真也不行。万兰姐扛起了这个任务。

万兰姐提醒小鸣,工作的时候应该要认真,毕竟我们是打工的,别人觉得你不行,可以辞掉你。

而小鸣却是那副不耐烦的神色,用粤语回击万兰姐,「系,我哋都系打工嘅」。万兰姐便不再理会他。

说一下的效果总是有的,小鸣后来工作要认真了许多。

海燕虽然是男生,但是如果有时间坐一起聊聊天,也是可以滔滔不绝的。外向的性格,我以为他应该会和每一个人都相处得融融恰恰。

但是我的想法是错误的,表哥和至宗哥对海燕不太友好。

需要取料用料时,需要经过至宗哥的审核,但是至宗哥总是拖延海燕的申请。觉得海燕很可怜,处处受到针对。

世界是处于普遍联系之中的,有果总有因。

正在工作的一天,海燕难得进来帮忙。表哥进来拿东西时,发现海燕在帮我们组装,用有些轻蔑的语气遣走海燕,这里就算再忙也不需要你过来帮忙。有些震惊表哥会这样说。

过后表哥又进来拿东西,顺便对我们解释生气的缘由,以前公司人少,当表哥和至宗哥忙不过来时希望海燕能来帮忙。而海燕多次直接向经理告状,说表哥总要他做无意义的工作。当时表哥知道后,很生气地对海燕说,以后你都不需要进来做这些无意义的活了。

自遣走海燕的事情发生后,他们的关系愈加尴尬。

大家下午偶尔会到茶水间喝点饮料,吃些面包饼干。

小桂发现海燕不在,便叫他过来休息下,吃些东西,但是海燕没来。表哥酸酸地说,还需要多叫几遍的。

有时觉得海燕很可怜,有时也反感表哥和至宗哥太记仇。疑惑为什么海燕不解释下不在赶着出货的时候帮忙的原因或者向表哥和至宗哥道个歉、为什么表哥和至宗哥不能大度一些原谅了海燕。

但对事情所知不多,我也不能知道是谁的错,也不能妄下定论。唉,职场的一面也算体会到了一点点。

虽然表哥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很不大度,但是表哥平时还是很好的。

一天午饭后,表哥带我到饭堂与大楼之间的地面停车场上筑起的小公园看了看。

在工作的地方有一个放松的地方是必要的。给人提供一个能繁杂工作全不理,只把繁花赏的地方。

那天参观完小公园心情愉悦了整一个下午。

小公园


小公园里的一部分花

中国人的好习惯之一是守时,很高兴我传承了这样一个好习惯。

九点开始上班,如果公交车不晚点,一般我能八点三十分到公司。

又是早到的一天,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位长了急一点的大哥哥(称为麦哥)。

帮我开了门后没有回位置继续做自己原先的工作,而是到厕所门口抽烟。我洗好杯子、接好水后,便和麦哥聊了起来。

麦哥最关心我的成绩,他问我,高考有多少分,被哪里录取了。

由于学渣属性挥之不去,麦哥这样问我,也怪不好意思回答的,想搪塞过去。但他还是依旧追问,说一下吧,说不定他知道那个学校。最后还是告诉了他。

麦哥是专科毕业,提到专科毕业他神色有些黯然。虽然公司里除了几个核心人员学历高之外,大部分也是专科毕业,但是他们提及专科,并没有麦哥这般神情。

后来还谈到了住宿,专升本这些话题。一支烟过后,他便回去继续他的工作了。

每天早到帮我开门次数最多的是一个微胖的叔叔,不常见到。每次按到第二次门铃,微胖叔叔总急急忙忙地走过来按门开关,又急急忙忙的走回去。

或许我总是打扰了他的工作,他早已心生厌烦了。

在暑假工的最后一天,瞄到他办公室的门标,赫然写着「经理」,顿时觉得自己很有面子,要一个经理为我开了那么多次门。

佳哥应该是公司里面学历最高的人,说话经常是粤语夹杂着英语。

虽然没机会和他谈过话,但他和别人谈话时的措辞和他平时的言行都证明,佳哥富有才智。

据说,组装的电子板是佳哥亲自设计的。

印象深刻的是,为避免贴在包装盒上面的标签位置过于偏斜,佳哥将一张与盒子被贴标签的一面大小一样的卡纸中间裁掉,从而形成卡位,这样贴出来的标签每一个的位置都差不多一致。这样一个小发明让我从心底佩服他。

现在佳哥不知道从韩国回来了没。

慧玲姐她们聊天时,经常会提到一个称为小吴的人。后来了解到,他是来自马来西亚的小哥哥,英文名是 Vinson ,这样的一个英文名被大家戏称为「瘟神」。

因为我来了接近一个月,小吴才从国外回来,加之平时没什么机会待一起,也就没什么机会谈上话。

但从他人之口加上我的观察,小吴很活泼,爱唱歌,佳哥是他工作上的师傅。

有一天还和慧玲姐比试了一番,她放一首小吴录的歌,我放一首 Michael 录的歌,比比谁的更好听。

到现在也没争来个高低。

暑假工的最后一天。在财务处领完工资后出来时,慧玲姐喊了我一声。小桂说,欢迎我再来。上面提到的大部分人都在,又是一个遗憾,我没有给他们照张相片。

最后慧玲姐送我到门口,说,以后事事要顺心哦。

六月二十九号开始到八月十八号结束。其中工作的天数刚好是三十五天。

三十五天的相处,丰富了我的生活,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祝你们都幸福。

二零一七年八月二十三日夜




科技园随手拍


恰逢产能博览会


仓库,看到仓库才不会忘记自己是流水线



还想补充些期间遇到的事,但很难穿插进文章,单独补在文末吧。


等公交车时,会看到一位姐姐,听打电话时的口音,大概是东北人。

巧的很,我和她搭的是一路公交车,也是在科技园下车。如果走路速度一样的话,她会和我搭到同一个电梯,在同一层楼出电梯,我往左边走,她往右边走。

这位姐姐很喜欢打电话。一出电梯,手机便放耳边。

她会在早上等公交车时打电话,告诉父母记得吃早饭、吃药。

她会在下班回家的公交车上打电话,告诉自己的嫂子,要严格管自己的哥哥,该和他犟时就和他犟!你就和他犟,要他听你的!

一次听到她在电话里劝对方不要轻易相信能轻轻松松赚到钱的方法,说那是骗子的手段。苦口婆心地,我以为是和她父母在通话。

我想,以后我会不会也这么费尽心思地给爸爸妈妈解释骗子的骗术和提醒爸爸妈妈不要轻易相信十分诱人的东西?

后来发现,和那位姐姐通话的是她的嫂子。

在朋友圈提到的小哥哥就是这位小姐姐的同事。



生活不缺少美,留心发现,处处美得动人。

有时公交车人多,有时人很少。一次公交车上人很少,我前面坐着一位老奶奶和一位阿姨。

老奶奶扎着个小辫子,头发梳得很整齐。应该是个爱美的老奶奶。

老奶奶和阿姨在我上车之前已经开始她们的聊天了。聊天的内容现在已经淡忘,只记得老奶奶很大声地说话,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阿姨怕老奶奶听不清自己讲的是什么,也用很大的声音回应老奶奶。

好一幅和谐温暖的画面。

电梯快关时,总会有急急忙忙进来的人。

这次进来了一个背着包的小哥哥。看起来很年轻,面带稚气。进来后,发现两个女生也在里面,便有些害羞地说了声「早上好」。其中一个女生微微低头回应了一句「早上好」。

好一幅青涩含情的画面。



能想起来要记录的现在都记录上了。哪天大脑电路接通,回忆起来一些值得一记的事情再回来慢慢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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