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过17年,对于我而言也许青春才刚刚开始。但对于家来说,已经是漫漫17年的岁月。回家,已经是一种习惯。
大年三十,我却还在长沙,父母因为祖父的生病忙不过来,送饭喂饭帮忙照顾,焦头烂额。
父亲回家后早早睡了,一个人坐在电视机旁,看着热闹的春晚,听着外头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感受着身旁的孤独。孤独如这黑暗一般,环绕着,嘶吼着,嘲笑着。
春晚里本来可以让我笑得在沙发上翻滚的笑点,在三十晚上的我的眼里像从未学过的知识一样,陌生而且冷淡,笑不出来,笑不出来。
关掉电视,家里变得黑暗,只有外面四方的鞭炮忽而地照亮,然后立马被黑暗汹涌地吞噬,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缩在被窝里,手机里的好友们都在晒着年夜饭,晒着自己的团团圆圆,抢着红包,发着红包,真是羡慕。
眼泪不知是在何时开始涌出来的,也许是想到了已故的祖母,念起了已故的朋友,想起了远在临湘的外祖父外祖母,想念在医院劳累的母亲。忍不住了,真的很想念,真的很不习惯,不习惯没有家人的三十。
初二,祖父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可以下床踉跄的走几步路,可以露出可爱的笑容了。父亲立马带着我和母亲驱车回临湘,途中在巴陵遇上事故,三人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似乎只要能回家,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这归心似箭的人。
回家了,转上小道,便看到了伫立在吗门口的外祖父,还有从房间里跑出来的外祖母。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可以和他们在一起。
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父亲忙着把带回家的年货搬到房内,弟弟们四处蹦跳着,侄儿哭闹着,还有一条只出生48天的小狗仔,摇着小尾巴,屁颠屁颠地在身旁窜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好热闹。
每一餐饭都吃的很撑,在长长的小路上漫步,看着家里养的鸡鸭抢食,看着瘫在猪圈里的猪仔酣睡,看着小狗仔啃着绳子四处跑,看着夕阳欲颓,赏着远山竹林,生活这样过着真好。
初四,要回长沙了。清早便被母亲喊起来,洗漱,吃早饭。慢慢地收着东西,站在房内透过窗户看着忙碌的外祖母,外祖父和亲戚们,突然不愿离开。繁忙的学业和快节奏的生活,有时才突然发现自己有多向往这种恬静平淡的生活,和最爱的人在一起。
启程了,回长沙的家了。一直回头看着送行的外祖母和外祖父,忽而看到外祖母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擦拭眼睛。是眼泪吗?曾几何时,年幼的我在每次离开老家的时候都要哭闹一番,箍着外祖母不肯放,守着最后的倔强不肯上车。回家的次数在不断加重的学业中变少,我又如何舍得离开?只是成长的磨练中变得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深埋在心。每次打电话的时候,一样也是泪打转。
避风港是什么,避风港是家,避风港是家人的怀抱,避风港是叔叔的饭菜,避风港的外祖母的手掌,避风港是爷爷的笑容。
避风港是家中的一切,化作一个家字,是城市里的每一个人心中的牵绊。让他们在大年三十,排除万难,纵身一跃挤进春运,只愿早日回到爱的人身边,扑入早已伫立门口等待的家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