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之刃 （13）

2021-02-14 沈阳

清晨时到了沈阳，他们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吃，才初三，没有什么早餐。李孟阳和王江华早已在市局门口等候。

几个人已在电话里沟通过了过程，也没什么多余的话，车开到市局院子里，设备搬到办公室内，春节值班的人少，大家就怎么方便怎么来。

李孟阳和王江华带了一些检测设备，两人仔细研究着。苗小初则在SUV上检查着改装的痕迹。刘常胜一会儿跑到车上，一会儿又蹲到设备边上，好多次欲言又止，怕干扰到工作。

苗小初检查累了，就打开手机放松一下。刘常胜瞥过来，意思你怎么偷懒。苗小初余光感觉到了，没理他，继续玩。

突然一条信息发过来：“听说你们去查我的住处了？”居然是张卫兵的，苗小初差点把手机扔了。刘常胜见他神情有异，立马靠过来盯着手机。苗小初看了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就如实回复他。肯定是SUV买主告诉了他，不用隐瞒。”

苗小初便回复：“是的，我和公安局的人去了你那一趟，可能是个误会，你不要多想。”

张卫兵回到：“哦？误会就好，听说去你们所交流的日本人遇害了，就是你说的中岛由利？”

“对，你消息很灵通啊。”

“这有啥，我们研究所和日本那边也有交流的，这种命案很快都知道了。”

“不好意思啊，是沈阳市局要我协助调查的。”

“没关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为什么怀疑我？”

苗小初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刘常胜，见他肯定的意思，就回复到：“我们查到中岛和一个叫Anagada的人联系比较多。”

“哦？因为我也叫Anagada，所以就怀疑我？”没等苗小初回复，张卫兵又发过来：“哈哈，你们效率很高啊。把我的车和回旋电磁加速器都带走了？”

苗小初看的有点疑惑，张卫兵虽然没有直说，但语气里竟然没有否认这件事情。如果真是他做的，应该急忙撇清才对呀，难道他是在炫耀或示威？

苗小初回复到：“那你这个加速器是干嘛用的？我们不懂，正在研究学习呢。”

这时，李孟阳和王江华也基本搞定了，两人长吁一口气，崇拜的喊道：“这是一部回旋式电磁炮！”

张卫兵的回复很快：“简单啊，就是把直线电磁加速器做成螺旋式的，用来发射轻量物体。有个线圈支架可以物体送出去，发射的物体不一定导电嘛。洛伦兹力原理，高中物理知识而已。嘿嘿，你可别用它来做坏事。”

刘常胜指着手机说：“这家伙就是杀害中岛的凶手，真是肆无忌惮！他知道整个事情，就是不肯承认罢了。”

苗小初点头同意：“我们先验证一下，这个回旋电磁炮能否杀人？打出去的子弹特征是否相似？”接着他又回复：“你验证过这家伙的威力了？”

张卫兵发了个阴笑的图标：“我实验倒是做了好多次，但实战嘛，要不你替我试试？我这个回旋加速器可是行业创新，普通的像美国航母上的电磁炮是直线式的，那种长轨道又笨又重，我把它变成螺旋式了，完美吧。嘿嘿，我要吃晚饭了。88”

苗小初回了个88，把张卫兵的消息给李孟阳和王江华看了看，两人点点头，安置好了线圈托架，只要通电，应该就可以工作了。那么电源从哪里来的？苗小初突然想到一件事：“走，搬到车上去。”

搬到车上后，一切就明白了，汽车发动机发电，不停的蓄电，然后瞬间释放巨大电流发射电磁炮。车上改装了电路，加大了油箱，怪不得这辆车从哈尔滨开到沈阳，没加油还能剩半箱。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接好线路，安置好托架，托架非常轻，刘常胜亲自放上一颗五香花生米。苗小初启动了电磁炮，只听汽车发动机开始低沉的怒吼，持续了好几分钟后，电磁炮开始无声的加速，起初还能看到托架微微一动，但瞬间托架就盘旋到了尽头，当的一声被拦住了，而花生米呼啸着打在了院墙上，随着一声爆响，碎砖块溅射开来，随后便是沉寂，只有发动机怠速的声音。众人凑过去一看，墙上有个拳头大小的坑，如果是人体的话，结果可想而知。

刘常胜盯着弹坑，好久才打了个电话：“老李，立刻来市局！多买几块整猪肉，越大越好，你的问题马上就有答案了。”

苗小初明白了他的意思，做模拟人体实验，猪肉是非常好的实验材料。但有个问题还是不明白：“子弹是什么呢？”

刘常胜一指电磁炮：“我不知道子弹是什么，但肯定符合几点：一是材料容易获得，否则就有异常痕迹；二是能在车上制造，便于隐藏；三是这个材料会很快消失，这是解剖结论。”

几个人再次仔细检查了车上的电磁炮，但没发现其他异常。李孟阳想转到后面去，却被车载冰箱绊了一下，他踢了一脚：“这么冷的天，要什么冰箱啊？”

苗小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冲过去打开冰箱，检视了一遍，终于明白了。他兴奋的喊着：“是冰弹！冰箱做的冰弹！看，这个模具，和电磁炮的支架是吻合的！”

大家呼啦围过来，苗小初发抖的手捧出冰弹模具，没错，和电磁炮的托架就是配套的。

刘常胜的助手风一般跑进办公室拿出瓶矿泉水，倒进模具里面，苗小初关好冰箱门开始制冷，过了很长时间，冰箱有个指示灯终于显示完成了。此时老李正好漂移开车进了院子。他和两个助手气喘吁吁的拖下一堆猪肉，在墙边规则排好。为了模拟真实，他们早在路上就把猪肉加热到了人体温度。

刘常胜这次启动了电磁炮，冰弹尖利的撕破寒冷的空气，高速飞行着杀出一条薄薄的气雾痕迹，啪的击中了猪肉，猪肉来回颤动了几下。老李第一个冲到了跟前，哆嗦着捡起几块猪肉，放在脸前看了着，又摸了摸里面：“对，就是这个样子！这里面还有冰渣，打开看看！排骨被撞碎了，碎渣把肉都切开了，就是这种弹道！人要是刚死掉的话，体温就融化掉冰渣，漂亮！”

原来如此，凶手知道了中岛来开会的时间和地点，于是开车来到附近，用冰箱制作了冰弹，利用电磁炮杀死了中岛。

“但是，”苗小初问：“怎么证明就是张卫兵杀的人？子弹没法取证，如果查汽车的行驶录像，他从哈尔滨开到了沈阳，是不是就可以定罪？”

“还不能，”刘常胜解释道：“如果是枪杀，可以根据弹壳和枪上的指纹判断凶手。但没有子弹这一重要物证，就算再现场景，也很难说服。他的电磁炮的确能杀人，但死者体内没有直接证据。没错，弹道符合，但子弹在哪里？也能查到这辆车从哈尔滨到了沈阳，包括停在现场附近，但这他如果坚持自己是开车出来玩，你也没办法认定他是凶手。”

苗小初叹了口气，“就像在古代用手枪杀人一样，超越时代的武器，是很难取证的。”

“是啊，法律都是基于现有基础制定的。当某些天才穿越回来，他们就是社会的漏洞。”

“还有个问题，”苗小初问道：“既然没法证明是凶手，他为什么还要遮挡车牌呢？其实他这样反而是此地无银了，只有他的车牌是白茫茫的，就像白天穿了夜行衣。”

“好问题！”刘常胜赞许道：“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毕竟不是刑侦出身，不知道能否留下痕迹，干脆抹除一切可能；二是凶手不想在出国之前纠缠到案件里面。一旦他被我们控制住，总会有各种漏洞的，他只要争取出国之前不被发现就好了。”

“真的很抱歉，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放走了凶手。”

“不用自责，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承担什么责任。至少现在，能给死者那边一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