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走一路找人,走到长安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貌似有关俞伯牙的事。
可惜,现在的那个他不叫俞伯牙,他叫鹤鹿。
我辗转找到了他,他父亲是翰林,还是有名的文豪,所以他的生活相当滋润。
我坐在他的面前,将琴递给了他,说道:“先生,您奏一曲吧。”
他竟然厌恶的看着我说道:“怎么,以为我肖鹤鹿是伶人?”
我低声说句不敢。
鹤鹿看我如此,放松了神情,说道:“先生来错地方了,我虽然会一些琴技,但男儿心中,自然是志在四方。”
我有些遗憾,默默的收回了琴。我说,既然先生不愿弹琴,我就为先生弹一曲吧。我存了私心,还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俞伯牙。
他沉默的听完,眼底起了泪花:“好一曲征战流离。”
他果然不是俞伯牙,他听错了,我弹的是山间峥嵘。
他说要留我住下,算是对我的一个回报,因为我给他弹了一曲。
住在肖家的日子里,没有一日他不与他父亲争吵的。他父亲迂腐,不愿他上战场。他血气方刚,就想着建功立业。
老父每次争执完毕,总是在私下里抹眼泪。
我有时候真觉得他们一家子有些可笑。
鹤鹿总是上书皇帝要求出征,朱批下来总是带有讽刺的语言.......内阁那些人都没有给皇帝看过。
但他一次又一次的上书,从来不曾放弃过。
直到那年的春天。
因老父参与党争赢了,新帝即位之后立刻将肖家提拔为心腹。鹤鹿终于实现了他的梦想。
他率领十万大军上前线抗击外族,走的时候对我说道:“先生为我知己。”
我笑了笑,心说,我并非是你知己,你的知己我不配做。
我只是小小的琴魅,只会弹琴而已。
他仰天大笑而去,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后凯旋,他眉目间竟然有了沧桑。他说:“先生不着急走吗?”
我说:“我只是想为先生再弹一曲。”
他忽然哭笑,说道:“先生你可知道,陛下对我早有疑心?”
果不其然,不出半年,肖家被抄。老父病重痛哭:“我早就告诉你不要习武了!”
原来老父是为了儿子流泪。
我抱着琴离开了肖家,我很想救他,但我没有这个能力。不如送他最后一曲。
他跪在刀下,细细听着琴音,忽然叹道:“原来......这一曲不是说征战的。”
“是说万物复苏的。”我解释道。
他笑了笑,说:“值了。”
.........
我又一次回了长安,这次听到人们说的,不是皇帝了,而是肖家旧址的一只神物。
我问,什么神物?
人们说:“一只大乌龟!老大!都活了不知多久了!”
原来,竟是玄武。
玄武好战,听鼓而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