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白玉堂吧 吧主 天下有雪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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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侠五义》第十三回的书目叫:“安平镇五鼠单行义,苗家集双侠对分金”。这是白玉堂在书里第一次出场,乃是潘家楼行义,替一位老者还银救了人家闺女。
当年看这段时,给我最大的冲击就是:“又见一人上来,武生打扮,眉清目秀,年少焕然。”寥寥数语,却让人陡添无数向往,只恨不能亲眼见一见作者描绘的那个人。
这样一个少年该当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纵然年轻,也该有一番扬名立万的壮志,一番快意恩仇的潇洒。
然而作者笔锋一转,安排他同项福坐了一席,让读者的心犹如坐云霄飞车般直直下坠,不过好在有保险带,那句“项福将上座让了那人。那人不过略略推辞,即便坐了。”给了我一丝希望,项福与那人并不是对等的朋友关系,显然地位还在他之上。
不想两人叙旧时,少年又冒出一句:“家兄已去世了。”不禁让人唏嘘不已,为这少年过早失去亲人感到痛心,而之后对其兄白锦堂的介绍也点明了前因后果,原来真正认识项福的人是白锦堂。
紧接着老者上场,因为无力偿还高利贷而苦苦哀求欲拿他女儿抵债的债主——苗秀,于是接下来的剧情就在白玉堂,老者,苗秀之间展开。
原著不像现在的很多小说,将人物的表情、动作、眼神、心里描写都进行详细刻画,可是我们依然能从字里行间看出玉堂对于另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
对债主苗秀,用了很多激烈的字眼,比如:瞅了一眼,满面怒色,听了冷笑,却不该你了。
对老者,并无过多明显的字眼,但即刻替老者还银,将借约交付老者,叮嘱他的话,以及老者磕头玉堂拖起等,还是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急人所难,仗义出手的侠客形象。
古人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玉堂救了人家女儿,不说多,一杯水总是有的吧?那老者岂非四大洋的海水都不够还的?真可以说恩情似海深。他的义举好比及时雨,解了老者的燃眉之急,连我们看的人都感到心中涌过一股暖流。
可是从苗秀眼里看去的玉堂,却如一蓬熊熊大火,稍有不慎,火苗就可能窜到他身上,所以面对玉堂的问话,他不敢怠慢,执手回答。可惜他一看到银子就见钱眼开,没能望见玉堂眼里深藏的怒火,这股火最终烧掉了他老婆的耳朵,并且使得他损失巨大。
这样的人物是很容易让人着迷的,“水”与“火”两种完全不相容的属性竟能同时出现在他身上,看似矛盾却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老者就恰如他要救赎的对象,因他的润泽而重获新生;而苗秀则是他要摧毁的原罪,被他无情地燃烧殆尽。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老者和苗秀,想必有更深一层的感受吧?有同样感受的还有项福,不过他更“幸运”,既经历了“水”,也体会了“火”。
这一段的末尾,玉堂在与他攀谈中,突然从他嘴里得知他投靠了抢男霸女的安乐侯庞昱,“登时怒气嗔嗔,面红过耳”,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没有,“立起身来,回头就走,一直下楼去了”。
如此的毅然决然,怎不令人拍案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