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的生活一直兵荒马乱,其实我知道,导致我的生活兵荒马乱的,是我动荡不安的心。
而动荡不安,是由于遗憾,是由于不甘,是由于怯懦,是由于想要勇往直前却害怕前路崎岖而畏葸不前。最大的敌人是犹豫不决,会在两方无声无息的交战中,耗光你所有的内力。仔细想想,哪有那么复杂。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无知扩大了成功与失败。
今年的端午恰逢高考,天气阴郁中夹杂着凉爽。算一算距离我的高考,已有6年时间,6年前的那几天恍如昨日。
2010年6月6日的下午,班里30张桌椅整齐有序,余下的已经被同学们抬到了教学楼的中厅。打扫完毕,老班抱着准考证、文具准时出现在教室。这次,我们不是整整齐齐端坐在自己座位上 ,而是三三两两挤在人群中间。老班一个一个熟悉的名字叫着,我们依次上前领取自己的证件与文具,双手接过,耳畔伴随一声“加油,好好考”,鼻尖一酸,在鼻腔里回一句“老班,我一定会的”。那是高中时代的最后时刻,我们的班级聚的最全的一次。
抓着自己的证件,当时紧张的心情现在已不能完全记起。只记得6号的下午大喇叭吐着《明天会更好》的旋律:轻轻敲响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玉峰白雪飘零,大地光彩重生。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心轻盈得想要飞起来,单纯到马上就要迎全新的明天。是一种前方是新天地新世界,解放的感觉。那个时候,高考就是我们的天和地,是我们生活的全部,是三年寒窗的目标。
记得有一天晚自习我很低落,问了同桌一句,你说,如果我考不上一本怎么办?人但凡问怎么办,一是现状很糟糕,二是解决办法也很糟糕。无疑,对当时的我来说,考不好和复读,简直是失败的同义词。只是实在是难以理解那个时候的我,为什么会执着地认为自己考不好。其实远没有那么差,心态让自己在战前溃不成军。
考场安排在实验室,但是忘记了是物理还是化学实验室。说实话不是很喜欢考场的安排。因为我们学校分为南北两个院,我三年都在南院。虽然是同一个学校,但是北院对我来说就相当于国外一样陌生,心理上很没有安全感。而实验室恰好在北院。7日早上,和宿舍的姐妹一起加油打气,沿路在各个老师的笑脸和护送下进了考场,周围大部分是面熟的隔壁班同学,右边是外校的一位黄头发女生。上午语文 ,没有什么感觉。我一直坚信,没有感觉就是最好的感觉,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下午数学,至今还记得考试时候的场景。开考没几分钟,旁边的黄头发女孩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我已经开始冒汗,很明显做题不是很顺利。平时我的数学成绩不稳定,考后牵动我心绪的也大多是数学,选择和填空题只要分别出现两个不确定的题目,我就开始紧张。而高考,虽然我一再告诉自己当成平常模拟就好,但是我不傻啊,我知道这确实是高考啊。选择和填空不是很顺,大题很活,平时绝对不可以丢分的几何题竟然不会做,这一题已经足够动乱军心。
下午的数学让我的心七上八下,考后在宿舍找到宿舍长,跟她说我做的不行,当时心里特别难受,一心想让我妈来陪我,宿舍长一再劝,我才止住哭忍着满心的不适吃了一点饭跟她去自习,迎接第二天的文综和英语。
至今对文综和英语的记忆是题目很活,英语是不是少给我分了?就这两点,考的都没有我平时好。也是直接导致我分数不高的原因。而特别担心的数学,反而没有分数很低。当时的心情严重影响第二天的考试,心态。
8号下午英语试卷做完,不管怎样,心里都轻轻地舒一口气。检查答题卡完毕,整理好试卷,柔和的铃声响起,双手下垂,试卷离开我的考桌离开我的视野,慢慢收拾好文具。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我不记得是否还有阳光,但是我记忆里是有的,碎碎的柔和的阳光洒在我的短发上,发梢熠熠生辉。正前方的铁栅栏校门外,是拥挤的兴奋的焦灼的家长,殷切的目光穿透蜂拥而出的考生找寻各自的孩子。那里没有我的妈妈。第一件事,回到宿舍给妈妈打了电话,心里异常平静。当时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出门碰到学妹,她拉着我在宿舍楼后面的小花园坐了很久。聊完回到宿舍,依然空无一人。后来才知道她们回来后一起去了超市,到处找我没有找到。这是那天我最遗憾的事情,考后的第一时间没有和她们在一起,现在我们感情依然很好,这种感情估计会延续一辈子吧。虽然那些小矛盾小碰撞,现在看来也很可爱,哈哈。
高考,就写到这里吧,并不太想回忆不美好的事情,没有人愿意频频回顾伤疤。在我的记忆力里,我的高中蓬蓬勃勃跌跌撞撞,而我的高考带了几分晦暗的颜色和忐忑的不安。但是我特别想告诉自己也希望自己能够做到的,是不要对某一件事报以过高的期望,没有什么事情是唯一的,也没有什么人是唯一的,唯一的是自己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和希望。这是人自在于世的正确世界观。不散漫、不指望,也不绝望。把所有的目光与担忧,收回来放在自己 身上,才会看到整个世界。
真正想要的追寻,真正得到的热爱。这才是让自己充盈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