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品性上的丰满，知识就是伪装。”这是木心《文学回忆录》中的一句话。我很喜欢，借来用作文章的标题。

我们身边总是有一些戾气很重的人。今天早上，我看了一篇推文，探讨为什么这个社会越来越粗鄙幼稚的主题。文中给出了一种解释，因为我们身边的一些人罹患了一种病——巨婴症，也叫成年人的自恋型人格障碍。主要病征表现为：“尽管生理上已经成年，心理上却和6个月大的婴儿一样，认为自己就是整个世界，是近似于神一样的存在。”主要心理特质反应在行为上则是：“婴儿情绪的极端化表现出的两种对立，一种是全能自恋得到满足后神一般的优越感，另一种是没有得到满足后的暴怒和无助。”

看到这种解释，我终于明白了“路怒症”和“网络喷子”这两个网络词汇的含义。那些在行车高峰时期，有诸如突然并线、两车道掉头、不避行人、急按喇叭等拙劣行径的人，原来是“病人”！那些在别人的微博、朋友圈、网络发帖下满嘴污言秽语乱喷的人，原来也是“病人”！我不常遇到这样的人，就算遇到，我也一再提醒自己：“他们书读得少，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

可是，在接连领教了几起也算是社会精英的充分表演之后，我开始思考，素质，或者说品性，跟受教育的程度到底有没有关联度？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不会患上巨婴症吗？

先是一个平日里以嘴欠著称的精英，跑来我发的朋友圈状态下挑衅。我转发文章的时候，喜欢加感悟，有时没收住就写得长点。她上来就是一句嘲讽的话，大概的意思就是：“你谁呀？还真好意思写这么多！”因她是初次，我选择相信她是在开玩笑，所以，我反讽她的语气也像是开玩笑。谁曾想她第二天又来，那没办法了，嘴上掐架这种事我擅长啊，不带脏字地把嘴欠的人说哭，一直是我的目标。第二轮，呛得她落荒而逃。本来不想搞得太僵，她若坚持一贯嘴欠的作风，我还佩服她不服输。结果她还来，看得出是想缓和矛盾。对这种人，我也真是服气！想踩别人就踩？想让别人原谅，别人就该原谅？真当自己是“神”啊！逼得我主动上门找茬，意思很明了，我们不是一路人，请离我远点。

接着就是罗尔写的那篇《罗一笑，你给我站住》。网络的公开资料显示，罗尔曾在深圳的一本杂志担任了10年主编，杂志解体后，他仍然从事文字工作。罗尔出名后，我也读了他公号的历史文章，总体感觉他文笔不错，看得出来他有积累也有功底。之后的不用我说，他挑战了整个社会的道德底线，他的真面目让很多人不齿。

然后就是我朋友圈里的一个奇葩精英。我和他有共同的微信群，他在群里只要一发声，一定会把天聊死。其实，群里发言各有各的立场和观点，本就正常。可是，这位精英每次发言，很喜欢占领制高点去打压别人，而且所用字眼不干不净。对了，这位精英最近定的小目标是挣个1000万，据说已经完成了十分之一。我每每看到他像犯了病似的在群里乱喷，很想问他：“跟你的投资人讲话，你也是这样满嘴的屎尿屁吗？”看碟下菜这种伎俩，是个成年人都会。只是，用错地方就是他的不对了。

这三位都是精英，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可他们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说实话，不值一提。

我又想起了另一个人，我的外婆。我没见过这个目不识丁的小脚老太太，但是，在我心目中，她始终是个传奇人物。我母亲兄弟姐妹共五个，他们聚在一起时，缅怀外婆当年的丰功伟绩一直是不变的主题。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外公解放前为躲避祸事离家好多年，外婆独自带着三个孩子。族人为逼她改嫁，三次放火烧了她家的房子，可她偏要死扛。解放后，她又颠颠着小脚，徒步走去两百多公里以外的地方找回了外公。接着又遇上天灾，母亲他们五个后来能考学，去当兵，全靠外婆的支撑。他们五个坚强敢拼吃苦的性格特点，他们传承下来的接人待物方面的礼仪，包括母亲在节气时做的应景食物，都来自于外婆的言传身教。

我的外婆没受过什么教育，但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高大隽永。

拿我的外婆跟三位精英相比，我还真有点纳闷！品性这种东西，跟知识真的有关吗？这还真不好说。而且，关于怎么是品性好，怎么是品性不好，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标准。品性，说得深点，可以上升到三观的高度。有句话说得好，三观不同，不必强融。

恰如庄子和惠子几千年前的对话。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你得你的巨婴症，沉浸在喜怒无常的情绪化中。我坚持我喜欢的观点：“没有品性上的丰满，知识就是伪装。”

我和你之间，就一句话：“懒得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