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壮阔的朝霞图,又或者是晚霞?张若白说不清楚这究竟是朝霞还是晚霞,在他心里,朝霞和落日的景象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时间的分配在这一刻交换,天空的外衣换上另外的一件衣服,直到换掉了衣服张若白才能分清究竟迎来的是丁达尔效应折射出的光芒还是灿烂星光的苍穹,不过他感觉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是停滞的,这一刻的过程被无限放慢直到停止,所期望的朝霞亦或是落日迟迟没有到来,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定格了,天边的云彩被光芒照射出一种橘粉的诱人色彩,张若白心想,这样的云彩放进嘴里吃一口一定是甜的,直到这种甜蜜让张若白嘴角忍不住上扬,天空的颜色透露出一种与时间不符合的蓝宝石颜色,他往下一看,是湖水的镜像倒映出的另一幅“朝霞落日图”,湖水的环境是静谧的,是晶莹剔透的,那种纯净的蓝宝石颜色以及质感而熠熠生辉,张若白很久没有看到如此干净的湖面了,他甚至觉得眼前的景象是一种幻觉.
张若白又感觉踩着的地面有一种舒适的柔软感,当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地面上来时——是草地,一望无际的草地,并且一直向周围延伸形成一座宽广的小岛,微风轻拂过张若白的脸,张若白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香草气味,他可以肯定的确定此时的季节应该是春天到夏天的过渡期,草地的草是极其茂盛的,充满生命力的,每一根草都在向张若白争先恐后的展示自己茂盛的生命力,面前的草地向前一直延伸到一座房子面前,房子的质地是白色的混泥土,以及几个木头质地的窗户,房子的屋顶由橙褐色的瓦片构成,并且在两边按照比例形成了两个烟囱,形成了一种极其对称的极致数学美感,一个烟囱还在向外徐徐冒着炊烟,房子外面有一棵树,貌似似乎是一棵栾树,不过他又感觉这不合理,栾树的生长环境是海拔1200米到1700米的向阳山坡和林缘,不耐水淹,但这玩意儿竟然长在平原草地上,还是位于湖面边缘,不过他又觉得很正常了,毕竟自己一直期望的朝霞以及落日迟迟没有到来,时间似乎在此时定格了,张若白带着疑惑走向了那座房子,走进的时候才发现房子的面前还有由两根细木和一根长绳组成的简易晾衣架,上面晾着一件纯白色的短袖,一件纯白色的长裤,一件淡绿色的长裙,一件淡橙色的长袖外套,还有一条黑色的丝带,在微风的吹拂下徐徐而动,他可以肯定的判断这是一件汉服,并且是女生穿的那种汉服,因此可以联想到这座房屋的主人是一位女生,草地在房子面前形成了一块高地,高地上就是之前在远处眺望看到的那一棵栾树,草地到海边并没有消失,而是向前逐渐弯曲延伸至海天一线处,想到这儿他走向了房门准备询问一下房主这究竟是哪里,房门和窗户一样也是木头质地的,似乎是橡木,不过他也不太确定,准备遇到这位房主之后好好问她一些问题,便叩响了大门.
“你好,有人在吗?”张若白拍了拍房门,无人应答,微风徐来,除了一种香草味,张若白还闻到了一种气息——孤独,他想不明白如此单调的地方怎么会有一座房子.
“你好,有人在吗?”张若白加大了力度,他猜测这里面肯定是有人的,因为直到现在烟囱的烟依旧在冒出来,可能房主正在做事没有听清楚,过了几秒的等待之后,房间里面出现了脚步声,并逐渐向张若白这方走来,脚步的声音带有一丝迅速之后变缓,他猜测可能房主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莫名其妙叩响了她的房门.
“来啦,来啦”房间里面传出了房主的声音,这声音一下让张若白联想到了一句诗句“红叶舞踏秋风起,咏吟低回动人心”这声音是如此悦耳动听,她猜测她唱起歌来应该很好听,就像那高山流水般余音绕梁,待他想象的时候,门已经被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种清香的味道,张若白不确定这是不是草的香草味,因为女主的容貌已经让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世界仿佛都为此而熠熠生辉,落日和朝霞映照在她的脸上,像天使般闪耀,她又联想到牡丹花盛开的景象,花朵舒缓的张开,向外界展示她那绝美的姿态,“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让张若白一下子想到了徐凝的诗句,不过他又感觉自己所为她描写的诗句似乎都有点显得苍白无力,之前看到的景色似乎都黯然失色,一头柔滑发亮如夜色般的头发,一部分头发在顶部螺旋用发簪固定形成了一个丸子头,发簪的材质貌似是檀香木或者樱桃木,后脑勺头发的下半部分自然的下垂在颈部后形成了一片夜色的黑幕,头发很紧致,没有一丝杂乱,当张若白和她眼睛相互对视时,他只感觉有一种失重感,那双美丽的眼睛,如同珍珠般晶莹剔透,映照出温尔文雅的光芒.
“你是?”眼前如天使的女孩脸上透露出疑惑,并将手放在右侧的门框上,女孩的手纤细如玉,又透露出一种优美和灵巧,张若白心想她无论是拨弄琴弦还是挥动画笔都会流露出一种绝对的自然和优雅,他觉得眼前的这位女生透露出一种不真实感,现实之中很难找出并发现如此十全十美的外貌的女生,至少现在在张若白眼里她是十全十美的,这让他不由得显得一阵窘迫和尴尬,总感觉自己的容貌缺陷被无限放大.
“我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张若白脸部一阵发热,语言组织能力已经完全丧失,极力躲闪着那深邃闪亮的目光,避免与她发生眼神交流.
“那......你要进来吗?”女生向张若白发出邀请.
“好......谢谢你了,麻烦了”张若白只能用一些客套话来缓解尴尬,于是便走了进去,宽大的古典欧式客厅风格,房屋的整体装饰趋向于古典欧式风格,他开始猜测这里的地址莫非是欧洲一带?身后响起了关门声,张若白又看见了壁炉,壁炉的火烧的正旺盛,他知道烟囱的烟是哪里来的了,旁边整齐的放着生火的果木,散发出一股清香,他开始疑惑哪里来的木头?墙上挂着一些画,大多是现代派风格的,这与房屋的古典气息显得很不协调,房间的尽头是通往上方的楼梯,该有的家具一样不缺,一旁的柜子上面放着一盆向日葵,向日葵面向着一间窗户,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倾洒在向日葵的花盘上,房屋整体的装饰显得很丰满,没有一件装饰是多余的,任何一种其他的东西放进来都和往大海里加一桶水一样多余.
“随便坐吧,这里很少有其他人来,想喝点什么?”房主风铃般悦耳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的谢谢,随便......来点吧”女生的声音一直在影响张若白的判断能力,他只能故作镇定的东张西望,并坐到了壁炉面前那张十分舒适的摇椅上,他看到房主正在厨房鼓捣着可能是酒的东西,这时他才开始关注起女生的背影来,长发及腰,柔顺如丝,柔软似锦,她的发丝是绝对的直线,并且在末端形成了一个倒三角,衣服又是一件汉服,不过颜色变成了淡红色,随着女生的走动而微微摆动,并且衬托出女生优美的身体曲线,柔弱似水但不失力度,整体的动作透露出一种极致的优雅.
“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所以给你倒了一杯红酒,你不介意吧?”女生端着酒杯徐徐走来,这种反差给人一种极其的不真实感,不过他觉得在这里不正常的事情反而很正常了.
“谢谢,没事.”张若白接过递过来的红酒,喝了一口,是红葡萄味道的,酒香在口中弥漫,犹如绽放的鲜花,口感醇厚,沁人心脾,一股热感从腹中弥漫至全身,他猜测这杯酒的价格不菲,至少肯定不便宜,张若白把酒杯放在面前的小木桌子上,酒杯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并在桌子上面形成了暗红色的光晕,这让他想到了外面的“朝霞落日”.
“你是一直居住在这里吗?”张若白问出了第一句话.
“是,我一直居住在这里,这里一般很少人来,或许说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女生如璀璨繁星的双眼一脸好奇的盯着眼前的外人,似乎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子,他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
“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张若白不知道问什么了,眼前的事情貌似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问的了,他觉得问什么貌似在这位房主面前都理所当然,而不是感到疑惑.
“我叫魏雨”女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没有一丝顾虑的说了出来,之后又喝了一口红酒,她盯着张若白面前的那杯红酒,红酒散发出来的暗红色光晕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随着火光而摆动.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魏雨又期待的望向张若白,这让张若白感觉到一股压力,他放在摇椅上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又紧,脚也不自觉的开始摇晃起来,我怎么来的?我是怎么来的?张若白开始对自己发问,他又感觉到一阵疑惑.
“我不知道,我......”
“Oh,人都应该有梦,有梦就别怕痛,有雷声在轰不停,雨泼进眼里看不清......”一阵歌声打断了张若白的思绪,犹如而来的还有刺眼的白光,张若白意识一下子惊醒,不过困意再次袭来,张若白迷糊的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刺眼的白光之后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双眼,思绪一阵空白,翻转了一下身体,耳边的歌声继续清醒着张若白迷糊的意识,张若白感到一阵恼怒,耳边时不时传来辗转的翻床声.
“是梦......?”张若白自言自语道,睁开了双眼,揉了揉双眼以适应白色天花板上灯发出的刺眼白光,如此真实梦幻的梦.
“我记得是在一片草地上,‘朝霞落日’,还有就是一棵栾树,还有......那位爱穿汉服的女生,她叫什名字?叫......什么名字?”张若白一阵空白,他忘记了女生的名字.
“梦的记忆衰退得这么快?”张若白不禁感觉到一阵失望,如此真实的情绪体验大脑竟然记不住?张若白发现梦境的细节丢失得越来越严重,他现在只记得那几个物像了,具体之间的过程他现在忘得一干二净,这又使他感到一阵恼怒,早起的歌声依旧在继续,不过这以往悦耳的歌声现在在他看来有点刺耳,他不禁坐了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寝室的大部分人还没醒,走廊已经传来了大量的走动声,流水声,谈话声,配合着歌声演奏着一曲“大合唱”,又要开始痛苦的上课了,张若白发出一声叹息,不是说他不喜欢上课,只是他提不起对读书的劲头,张若白的成绩在班上不算差,也不算好,只能算是中等,这让张若白中等生的存在感似乎可有可无,不过他不在意,被关注与不被关注没有什么区别,下了床之后,头依旧显得不是很灵光,看见的事物依旧有点恍惚,他带上了牙刷和脸盆,来到了嘈杂的走廊外面准备洗漱,张若白一边洗漱,一边回想梦的具体细节,以至于同班的同学跟张若白寒暄他都没有什么回应.
“哟,若白兄今天起来这么早呀?”同寝室的同学对张若白说道,见张若白没有回应,自讨无趣的洗漱去了.
“若白哥今天怎么跟个木头人一样”另一位同学边刷牙边含糊的说道.
“不知道,可能没睡醒吧”那位自讨没趣的同学关掉了水龙头,端着脸盆回到了寝室.
洗漱的过程很快,张若白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准备去迎接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上课,在他看来,月假回家和在学校里面貌似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顶多就是换个地方休息,沿着男生寝室的楼梯一路向上,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朝霞破云而出,照在白云上出现了一种橘红色,这让张若白又想到了“朝霞落日”图,和梦中一样,现实中的季节也是春季到夏季的过渡期,这种巧合让张若白感觉到一种惊讶,不过他又感觉很正常,梦中的情况和现实很符合,这并不是一种奇怪的事情,吃过简易的早饭之后,又回到了那平淡的教室,今天的早饭和往常一样,和任何一天的生活一样,和这每天日复一日的学习一样——平淡.
今天的早读课是语文,语文,在他看来,语文可能是整个学科科目之中最没有存在感的科目,但是却被列在科目之首,他觉得语文的存在地位很尴尬,但却说不出来什么感觉,语文的存在意义没有被真正的定义过,他不了解语文,通过深刻的文章了解并研究其中的思想?又或者是出于对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扬?除了通过一大堆的看不懂的文言文来概括白话文,除了枯燥乏味的词藻堆砌,除了大量的文字描述和专有名词和解释,不过他又感觉里面的文章确实写的很优美,词藻华丽,读起来有一种优雅感和与众不同的气质,所以在他看来,语文对于人真正的意义是提高本人的谈吐以及气质,所以他对语文的态度很平淡,就像他对生活的态度——平淡.
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的他,生活的意义在他看来又充满了矛盾,父母属于社会和人际的底层,混得很落魄,他们没有贵族的身份和地位,却执意对他实行贵族教育,他看的书必须是古典名著,听的音乐也必须是古典音乐,交往的人也必须是他们看来有修养层次的,他们一直给张若白灌输这样的思想——周围的人和事是多么的庸俗,明明很简单的一些事情却被认为有多种更深层的意义,这让他现在养成了对事情的过度思考和分析,显得他神经兮兮的,而他们自己的精神又是多么的高大上,与众不同,原本充满希望的生活到现在被他看来是毫无意义的,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快乐了,更多的是一种毫无欲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例如当他看见一个老人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时,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去扶这个老人,而是在想这位老人摔倒的意图,这让他开始对自己的思想开始感到恐惧,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小时候的张若白还是有几个朋友交往的,不过很快他们就绝交了,因为父母不允许张若白和如此庸俗的孩子在一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长期的思想灌输使张若白逐渐麻木不仁,也就是在他读高中这个时候,他的父母离婚了,经济的压迫终于击败了父母碍于面子的高尚的精神,父亲嫁给了一位卖车的销售女经理,母亲嫁给了一位富有的公司老板,他觉得父母改嫁之后的这两人都不符合父母要求他交往的那些人的特征,所以父母也感觉到了,他们对张若白的教育是一种失败的教育,但长期以往的思想灌输让张若白的思想养成了一种习惯,他改变不了了,在整个高中时代,张若白变得越来越孤僻,他觉得别人理解不了他自己,与他交往的人群越来越少,最后,他觉得似乎已经习惯了.
语文的早读伴随着下课铃声结束,张若白和往常一样,趴着休息,在他看来,对大学的向往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他能以现在的成绩进入一个普通的大学,所以他没有面对高考的那种紧张感和压力,时间在学校的过程在他看来过得很慢,终于熬到了最后一节课,张若白收拾好自己该带的书本和东西走出了教室,并来到了学校的校门口,校门的大门是纯黑色的,这让他觉得学校很像一座监狱,而自己就像是监狱里面的囚犯,囚服就是自己身上所穿的校服,校门打开,他觉得空气突然变得新鲜起来,配合今天的天气,他又觉得生活似乎又有了意义,在嘈杂的人海之中,张若白来到了公交车站,和以往一样,这里简直就是人满为患,大多是穿蓝白色校服和张若白一样的学生,在车站形成了一片独特的海洋和浪花,这让张若白嘴角忍不住抽搐,没办法,回家的路线只有这一条,于是便找了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对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发起神来,人流和车流在张若白的眼里开始变慢,张若白感觉自己似乎又是多么的渺小,不同的人,不同的生活和人生,他突然感觉自己的生活貌似有点悲哀,似乎没有人来关注他这个如沙砾一般渺小的人,当然也没人在意,没人在乎.
“车来了,车来了,快上去抢座位!”周围传来大叫声,这让张若白收回了思绪,周围的人群开始嘈杂起来,并且逐渐开始向前靠拢.
“哎哎哎,别挤我啊!”
“你TM踩到我脚了,你没长眼睛吗?”
“后面的不要挤啊!”
传来一片咒骂声,张若白不为所动,只感觉到一阵幸灾乐祸,他猜到这应该是一群初中生,不过他不想去抢座位,因为他从来就没有从这群疯子手中抢到过座位,他只能庆幸自己最好能站一个好的地方,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张若白便闻到了一股很臭的热风,张若白只感觉到很闷,他突然感觉到呼吸困难,他需要氧气,张若白嘴角忍不住一抽,不过运气还不错,挤到了一处靠近后门的地方,这里有把手,还方便下车,张若白呼出一口气,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马上洗澡顺便洗衣服,公交车开动的轰鸣声响起,惯性让车上的人猛的往前倾斜,整个车上的人都惊吓的大叫起来,张若白旁边的是一位相貌普通的初中女学生,因此张若白极力让自己保持平衡,不过还好有把手的加持,让他没有整个身体挨着女生.
“魏雨,最近这几天你打算怎么玩?”张若白身后传来两个女生的说话声.
“不知道,感觉没什么可玩的,就放两天,还能玩什么?”魏雨对着另一位女生说道.
“我想去看电影,最近不是新出了个什么电影来着,感觉挺好看的,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好像是关于爱情的哦”另一位女生说这句话时后面的音调转了一个弯,他猜测应该是凑到另一位叫魏雨耳朵上说的,他便饶有兴趣的偷听起来两人的谈话.
“伏君台,我看你这辈子也就只会想爱情这方面的事情了”魏雨对着伏君台开玩笑的说,张若白猜测此时魏雨应该对伏君台翻了一个白眼.
“那我考考你,你知道花在爱情之中有什么浪漫的解释吗?”伏君台对魏雨以一种俏皮的言语说道.
“这个我貌似知道一点,就拿我最喜欢的向日葵来说吧,向日葵的花语应该是——我的眼中只有你”
“呃......我记得不是‘沉默的爱’吗?”伏君台对此感到不服.
“我觉得你是不是视频刷多了......有规定必须是这一个意思吗?”魏雨只感觉到一阵无语.
张若白只感觉到一阵好笑,不过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等等,向日葵?记忆的河水开始如涓涓流水般流出,他依稀记得在哪里见到过向日葵,曾经的哪一幕他记得很清楚,他回想起来了,是壁炉旁边柜子的那一盆向日葵,记忆的河水带着张若白又回到了那个“朝霞落日”的小岛,他全部都记起来了,栾树,草地,壁炉,酒杯,蓝宝石的河水,一大堆物像开始逐渐还原并拼好了张若白原本破碎的梦境,那位爱穿汉服的女生叫——魏雨,对就叫魏雨,张若白又突然觉得这个名字貌似也在哪里听到过.
“魏雨,我跟你说了不是这个意思,你还不信我”伏君台跟魏雨还在争执关于向日葵真正的花语.
身后的说话声让张若白如梦初醒,不过他又感觉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不太现实,能在梦里相遇的人在现实相遇又有多少的概率?他觉得或许是音调相同,也可能叫魏玉,卫雨,车上本来就比较吵闹,张若白不敢肯定她叫这个名字,但感肯定是叫这个音调,不过他还是庆幸她让自己想起了梦境,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过他也挺好奇这两位女生长什么样子,虽然他觉得这种事情很荒诞,不过他还是想见见这两位女生,于是便借机随着下车的人挤到了刚刚后门的身后的位置,向右侧看了看,很明显,他失望了,不过他也觉得很正常,梦境之中天使般的女孩怎么会让他这种凡人给遇见.
根据两人的言行举止,和刚才的谈话,张若白猜出了叫魏雨的那位女生,穿着和张若白一样的蓝白色校服,个子不算高,只能看出侧颜,一张干净的脸,右侧的刘海挡住了眼睛,随着公交车的摆动而摆动,女生留的是马尾辫,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明显特征,说话声音也没有明显的辨识度,属于那种丢进人海就找不到的那一种容貌,另一位女生,和张若白魏雨一样穿着蓝白色的衣服,两人应该和张若白一样是高中生,被魏雨挡住了,闪过的画面只能判断出也是一位相貌平平的女生,学生的衣着打扮让大家的容貌貌似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他觉得校服的严格规定限制了学生的个性,这一想法出现之后他又觉得自己的一些言论肯定会招人反驳和攻击,便不再去想,他突然有一种跟她打招呼的冲动,他觉得这很不现实,不过他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先打个招呼,之后叫她的名字,之后又以认错人的方法来解决交流困难的问题,他又觉得这种方法显得很蹩脚,漏洞百出,他想看看魏雨的容貌,这又让他觉得自己有点流氓,有点力不从心,不过他想起了雨果的一句话——大胆是取得进步的代价,不过他觉得这句话放在这里并不合适,这让他又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地,不管了,张若白心一横,反正我没有这么多观众,过一会她就会把我忘了的,说着便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拍了拍魏雨的肩膀.
“魏雨,好久不见”张若白说出了第一句话,不过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说错了,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魏雨刚和伏君台争吵着,突然感觉有人拍她肩膀,便回过头,说实话她没有听清楚张若白的话语,只是疑惑谁在拍她肩膀,没人招呼她而触碰她的身体,这让她感觉到一种不礼貌,心中有点生气.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净的脸,至少在张若白看来是挺干净的,最让他映像深刻的是那一双刚刚被刘海遮住的眼睛——如璀璨繁星,和他梦中的魏雨几乎一模一样,看着眼前眉头微皱,嘴巴秀气的女生,她觉得和梦中的那位女生很相似,女生的容貌在这一刻全部展现出来,张若白发现她还是挺好看的,张若白觉得她把魏雨代入了梦境之中的那个魏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双略带愤怒的双眼看着,带着一丝疑惑,他又觉得她生起气来挺可爱的,有种撒娇的感觉,这让张若白原本冰冷的心感觉到一股暖流.
“你是?”魏雨看着眼前这位冒失拍她肩膀的人,和她一样穿着校服的一位男生,没有叫她而触碰她身体的人在她看来显得很不礼貌.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张若白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也不好意思继续交流,脸也不受控制的胀热起来,这让他感觉到一阵尴尬和窘迫,张若白猜测如果自己是一位帅哥魏雨会不会是其他反应,便回过头望着眼前的窗户,刚好自己的家也快到了,张若白只想逃离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地方,一次的外向换来了一辈子的内向.
“丽雅江辰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注意拉好扶手,注意安全,做好下车准备”公交车的播报声响起,张若白挤着人群狼狈的冲出了公交车,惹来了周围的一片骂声.
魏雨望着刚刚走下车的男生,她觉得很莫名其妙,魏雨在刚刚的那位男生眼睛中看到了一种忧愁和莫名的伤感,她猜测他的性格属于班上那种不爱说话的那一类人,她不觉得她认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不过貌似也有一种熟悉感.
“那是谁啊?”伏君台说道.
“不知道,应该是认错人了”魏雨看着窗外说道.
“我还以为是你的爱情来了”伏君台一脸戏谑的看着魏雨,并且一脸坏笑.
“我看你是不是活腻了,一天到晚就想着爱情,你是恋爱脑啊?”魏雨翻起一阵白眼揪着伏君台的脸左右摇晃恶狠狠的说道.
“错啦错啦,哎哎哎,痛痛痛”伏君台抓着魏雨的手往下拽,脸已经被魏雨给揪红,泛起了红晕.
魏雨回到家的时间太阳已经西斜,天边的云朵被照射出橘黄色,太阳的光辉在白云的遮挡下若隐若现,如若一抹彩带,勾勒出天边最后的时间,迎接即将到来的夜晚,伏君台在魏雨之前就下车了,居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另一个小区,魏雨觉得伏君台太没有一个女生的形象了,整个人显得疯疯癫癫的,这让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刷入小区门卡之后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达魏雨的那一栋楼,这一段路是一段直行道路,路的两边隔着一段距离种了一棵又一棵栾树,她觉得这种树挺好看的,不同于其他树的粗糙,栾树的树桩比较细,并且栾树显示出一种所特有的优雅与端庄,叶子多而繁茂,她记得栾树夏季七月份到九月份会结果,是粉红色的那种颜色,和樱花的颜色差不太多,当然,她还是更喜欢樱花,她觉得真的很好看,现在栾树已经长出了一些黄色的花朵,在绿色的树叶中绽放出一片又一片的黄色火焰,在微风的吹拂下肆意的展示着独属于自己的美感,在魏雨欣赏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自己家那一栋门口.
魏雨吃过晚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已经是傍晚八点,便开始享受自己一个的独有时间,父母还没有回家,可能是还在加班,魏雨已经习惯了,外面的黑夜是一种纯黑色的夜晚,本该有的繁星点点在这种城市之中基本看不见,只有皎洁的月亮挂在天边散发出柔和的月光.
魏雨没有熬夜的习惯,洗漱过后便早早的进入了被窝准备睡觉,在她看来,这一天并没有结束,新的事情会在梦里重新开始,最近魏雨时常梦见自己在一间古典的卧室醒来,他醒来的地方她猜测应该是一座古典欧式的房屋,在梦中她穿着不同的汉服,同时在梦里的她找到了现实之中丢失的自信,梦里的她美若天仙,这让她觉得很奇妙,每次在这间古典卧室醒来的时候,她能再次来到这里开始新的生活,让她对这座房屋的细节记得更加深刻,同时每次梦境的房间内都会添加一些新的东西,只是每次她想打开房门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时候就会醒来,似乎这间房屋不愿意她走出去看外面的世界,长期的学业压力以及忙碌了一天的她很快便迷糊了起来.
朝霞落日的余晖很快唤醒了沉睡之中的魏雨,魏雨坐了起来,如她所期待的那样,她又来到了梦中的古典卧室房间内,看着今天穿的汉服——一件淡红色的汉服,房屋的装饰依旧和之前一样——古典的欧式风格,窗帘是落地式的暗红色,余晖使窗帘更加生动,两边的柜子貌似是核桃木做的,显得很油亮,分别对称的放着两盏白色台灯以及一些风景图的画,地板是大理石的纹路,放着一张暗红色的地毯,地毯周围有一圈的纹路装饰,墙上的两边挂着古典欧式风格的蜡烛挂灯,墙壁按照对称的比例装饰成了金色的拱形和矩形的金色花边,卧室的中间是壁炉,天花板上则挂着一盏玻璃水晶灯,灯的周围是一圈蜡烛所照耀出的橘黄色光芒,壁炉的两边又分别是长腿木头质地的木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些书籍和牡丹花,玫瑰花,以及自己最喜欢的向日葵,床的两边又分别放着白色和暗红色相间的欧式沙发,在壁炉右方的一侧是梳妆台,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有,当然,属于中式装饰的发簪也在里面,墙壁挂着一些画,她觉得里面的有些画在现实之中哪里看到过,大部分是风景画,这一切和以往一样都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壁炉的上方是一面很大的金色花边纹路的镜子,在镜子里面,便是魏雨的上半身,在余晖的照耀下,魏雨的容貌成为了这间卧室最耀眼的地方,周围一切富丽堂皇的装饰和魏雨的中式汉服衣着显得格格不入,不过魏雨还是喜欢中式的汉服,相比于欧式的服装,她觉得欧式的服装实在是过于臃肿了,觉得穿着都是一种负担,衣服是为了衬托穿衣者的气质而不是彰显衣服的气质.
魏雨来到梳妆台面前,望着镜子之中几乎完美无瑕的自己,她觉得自己貌似不需要什么化妆,于是便只拿了发簪盘了头发,梳了一个螺旋的丸子头并且在后面留了一半的头发自然下落到腰部,魏雨欣赏着在镜子中的自己,举止是那么的优雅,她突然觉得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嘭嘭嘭”魏雨听到一阵沉闷的打击木头的声音,开始她感觉到一阵疑惑,于是便走到窗边,外面的“朝霞落日”还是原样,远处的栾树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回到了梳妆台.
“嘭嘭嘭,嘭嘭嘭!!”这次的声音变大了,魏雨很确定这是敲门的声音,在一丝惊讶之后突然感觉到一阵惊喜,长期独自一个人的魏雨突然拥有了交流的欲望,她冲出了卧室的房门,沿着螺旋式的大理石楼梯一路小跑到了客厅.
“来啦,来啦”魏雨心跳的声音没过了她的呼吸声,白净的脸上两边涌现出一抹红晕,她不得不放慢脚步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莫非在这个地方还有其他人?魏雨满怀期待的来到了橡木质地的门口,怀揣着期望的心,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那扇通往外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