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甜点
1、
二十多岁的时候,人生好像一个袋子,装着一些不解风情的故事,在袋中不鼓实,背着却沉甸甸。
二十六岁好像一个分水岭,之前的我们想吃想爱还想飞,之后的我们想吃却也懂得节制,想爱但也告诉自己要克制,还想飞的时候,就去骑个单车感受一下风的轻柔。
在二十五岁的冬天,冷的孤寂,静的萧然。拉住相识多年的朋友说,这么冷的天,我们牵手一起走吧。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表白吓跑,从此好像离开了我的世界。
从大学到工作,到如今我读研,他工作,我们从当年土的掉渣但青春尚好的二十岁,一起走到了知世故懂世故的现在,然后一起开始怀念春光灿烂大傻逼的过往时光。
毕业之后已经三年,来到对方的城市,我们都说对方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怎么变。不知是安慰,还是真相,但我们都很欣然。
重聚后总会温暖到夸大情谊,我们的距离近到疏忽了世界的其他。当我告诉他,一起走吧,他断然拒绝了。
是的,断然,彻底,没有说原因,没有说以后,只是让我别想多,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我看来。
从去年12月,到2月,好像时间也没有很长。我们没有联系。因为彼此都有不联系的理由。他不能主动,因为怕给我希望;我不能主动,因为怕给他负担。
所以,朋友之间跨越界限,是真的麻烦又尴尬的事情,当你亲身遇见了,就会切身体会。而不信邪的我,在大龄的二十五岁才感受到。
反思自己的莽撞,自私,臭不要脸,可惜弄丢了一个无话不谈的异性朋友,然后束手无策地淡淡地一个人过。然后对爱情产生情绪。排斥,逃避,淡然处之。
2、
爱情在冬天夭折,友情在冬天亡命,觉得人生好像再没有比这更悲催的事情。于是麻痹自己,过完这个糟糕的二十五岁啊,要做一个好人,不要谈恋爱,只想安安静静的发财。
赚钱的每一天,一个人行走的堕落始终重复。在每个闹钟响起的早晨醒来,在每天必须面对的十字路口停留,也在每个雷同的傍晚疲惫归来。
重复相似的工作,也遇见相似的人。在下楼的人群中看相似的模糊面庞,听他们脚底摩擦地面喧嚣又嘈杂的声音,然后走向午饭的队伍,重复相似的无尽等待。
想起“等待是最初的苍老”,看着茫茫人海却无人能懂,人生本质的苍凉瞬间袭来。抬头看天花板看天空,高的深邃又孤独。有人说是因为寂寞。拂过善变的空气,路过总是被观赏却无人会意的树和花,一切皆是表面的热闹。
这种百无聊赖又无法逃避的时刻,才是人生的真实。新一年的开始,忙于重复和等待的人,令人同情。
随后发现,安静地瞎忙,这一年的天空和心斋也变得分外澄明,对一切过往都轻拿轻放,同时也开始更多地只关注自己。即便老的太快的二十六岁的开始,从生理,到心理,从嘴角到大脑,从每一寸光滑的皮肤到记忆神经的末梢,都加速着老去。
有一天照镜子时,发现法令纹和颈纹偷偷爬上了这张曾经稚嫩的脸,发现双眼皮有着耷拉的态势,伴随的笑容多了份庄重少了些纯粹。
然而,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这种词是有存在的必要。当他在新年祝我新年快乐,在要来我的城市发展时给我信息,告知我他的未来,我知道,他回来了。
以多年朋友的名义。清醒过后,我不奢求我们可以牵手,但可以一起变老,也就没什么了吧。
时间很诡异,但很实在。因为是老朋友,所以不能说丢就丢。刚开始聊起来的些微尴尬,在顺畅的交流中被打破,我们谁都没有提起去年冬天的闹剧,只是像从前从前一样的熟悉。
我们成为不了恋人,还是很好的朋友。
3、
你回来了,真好。
这种欣喜不断延续,成为以后平凡日常的幸运之匙。
尝过了成为大人以后的不易,所以开始对时间特别计较。有人说,时间决定你会在生命中遇见谁,你的心决定你想要谁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而你的行为决定最后谁能留下。
大学时寝室里最小的室友最近在休婚假,和老公去了浪漫的厦门。照片里满满的爱情感扑面而来,虽然只放了单人照,但似乎能看见每一张照片背后那个拍照的,充满爱意的人,用他的眼捕捉着爱人的美。
离开的时候,夕阳和比心,诠释了真挚的爱情最好的样子。她配文说,相识十年,其中失失联四年,恋爱五年,都是彼此的初恋,从学生时代到如今结婚。
还有两个害羞的表情。
点赞后,又在心里默默祝福了一遍。我感动,是因为她数过的时间。为别人的丰富欣喜,看自己的生活淡然。
尽管我二十六岁的初春,总是遇见没带伞的雨天,猝不及防,又预料之中。气急败坏后决然抱头,奔跑在每一次被淋湿的路上。
但因为明白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心爱的东西失而复得,也开始变得宽容恶作剧的雨。
袋中的故事已经安然,好的坏的都不想再翻阅。那里面充斥着莽撞的勇敢,与几乎赤裸的迷茫。
失去的朋友终于回来了,不再如过去开心时雀跃又聒噪。即便心里由衷地欣慰,由衷地感恩。欣慰到不想告诉全世界,而只是一个人贪婪地将这欣慰据为己有,也好像终于学会了所谓的内心汹涌而面若平湖。
二十六岁,该老了。平静的老。
村上大叔说,活到二十六岁,然后死掉。
今年四月,我就要满二十六岁了。好欢喜也好伤感。但也许,我能足够幸运到长命百岁,儿孙满堂,寿终正寝。
因为你回来了,是这一年,我觉得最幸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