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历史的烙印——汉以后的外戚
汉灭亡之后,从三国鼎立到司马懿再一统天下,晋武帝司马炎于265年取代曹魏政权而建立,国号晋。西晋王朝奠基者司马懿除了善于隐忍攻于谋略,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能生儿子,子嗣众多,由于嫡长子能力不济,诸侯混战,外戚掌权,结果导致八王之乱。
这其中外戚祸害之一就是杨骏。
274年,武元皇后杨艳病危时胡贵嫔得宠,太子愚笨,杨艳怕死后胡贵嫔入主后位,对太子不利,便在死前哭着苦苦哀求武帝自己死后立堂妹为后,武帝答应后才满意的离去。而这个被立为皇后的堂妹,叫杨芷,正是杨骏的女儿。杨芷封后之后,深受晋武帝的宠信,杨骏也跟着沾光,仕途顺风顺水,被封为临晋侯。
公元290年,晋武帝病重时,没有将国家大事托付给重臣,开国功臣都已去世,朝臣惶恐不安,无计可施。此时杨骏抓住机会,排斥公卿大臣,亲自在武帝左右伺候,并趁机随意撤换公卿,提拔自己的心腹。武帝病情稍有好转,见杨骏所用之人不当,于是给中书下诏,让汝南王司马亮与杨骏共同辅助王室。杨骏代表的是氏族力量,而司马亮代表的是藩王力量,选择两位作为托孤重臣,互相制衡,已保太子顺利登基。杨骏恐怕失去权柄与宠信,从中书那里借来诏书看,并把诏书藏起来。过了两天,武帝病危,杨皇后奏请让杨骏辅政,武帝点了点头。于是杨皇后便召中书监华讷、中书令何劭,口头传达武帝的旨意,让他们作遗诏,诏书为:"昔日伊尹吕望作辅国大臣,功勋永垂不朽;周勃霍光受命护国,为古代名臣之冠。侍中、车骑将军、行太子太保、领前将军杨骏,德厚而智高,见识明远,辅翼皇上与太子,以忠贞严肃著称于世,应做朝廷宰辅,比于商代伊尹,这就是《三国演义》中著名的“晋武帝托孤”一幕,虽为野史记载和小说记载,在历史真相上存在层层疑点,但这为杨骏接下来的专权奠定了理论基础。
晋武帝病危托孤于杨骏,杨骏当时几乎掌控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晋武帝为了傻太子考虑周详,但没想到杨骏和皇后杨氏一起篡改了诏书,托孤重臣被改为杨骏一位。杨骏待晋惠帝司马衷登位后,独揽朝政,诱导晋惠帝封自己为太傅,统领百官,开启了杨氏外戚专权的时代,专权期间杨骏怕皇帝左右的人说自己的坏话,便把他的外甥段广、张劭安插在晋惠帝周围作近侍。又培植很多亲党,使他们统领禁兵。杨骏知道自己没有美德高望,害怕不能使远近之人和睦悦服,就依照魏明帝即位时的例子,大开封赏,以取悦于群臣。晋惠帝皇后贾南风为了不让杨骏独揽政权,秘密派人与汝南王司马亮和楚王司马玮联络,要他们带兵进京,讨伐杨骏。
贾皇后有了楚王司马玮的支持,在291年3月,贾皇后设计让晋惠帝下诏书,宣称杨骏谋反,洛阳全城戒严,要楚王司马玮领军保卫皇宫,围攻杨骏府第。杨骏为人胆小懦弱,事件发生时谋而不决,司马玮军火烧其府第,杨骏逃到府中马厩被杀。贾后又以晋惠帝名义下诏书,废除杨芷的皇太后位置,贬为平民,囚禁在洛阳郊外的金墉城,又诛灭杨骏三族,株连而死的共有数千人,至此杨骏政治势力被消灭。
贾南风直接导致西晋八王之之乱的发生,继而出现的永嘉乱世,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惨烈的乱世之一,它开启了五胡乱华三百余年的分裂战乱之门。
因为这一段历史的深刻影响,杨骏专权是自汉以来影响最大的一次外戚专权且被后宫诛灭的记载。
东晋整个朝代也没有摆脱外戚专权的现象,前后出现的王、庚、褚等外戚相继擅权的局面,最终在外戚王恭的执掌下导致东晋的灭亡。紧跟其后的北魏献帝、孝文帝时期的冯氏外戚、北周宣帝时期的外戚杨坚任朝中大司马,位高权重,宣帝死后,外戚杨坚假诏辅政,不仅执掌军事,还兼任左大丞相,使得朝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历史的一幕再次出现,先有外戚王莽篡位,今有杨坚夺权,在公元581年,索性直接废掉北周皇帝,建立隋朝。
这是自外戚专权以来达到顶峰的时期,因为隋朝命运不久就被李氏家族取代,唐朝外戚专权最显著的莫过于唐太宗死后的武氏家族专权。皇后武则天为了铲除此时以长孙无忌为首的政治集团,将大权夺过来,于是大力扶持武氏外戚势力,一步一步将武家的人员安插在朝中各个重要岗位,最后直接“武装夺权”,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不由外戚夺权,但由外戚专权主导者夺权的第一人。
唐朝以后直至明清,不断有新崛起和覆灭的外戚专权的局面发生,即使到明清之时吸取于前朝的教训,对于外戚专权多加防范,制定了比较完善的系统限制外戚权力,但是由于制度本身的原因,以及整个朝代的集权专制的性质,正如开篇说明的外戚这股附属于皇权的衍生物始终跟随着皇帝本人而兴衰,政随人走,导致外戚势力在打压中仍不断突破藩篱而借助于皇权而横行朝野上下。通过 从王朝的政治制度、宗法制度、官僚制度的发展以及后妃制度等方面弊端的分析,外戚专权崛起覆灭始终贯穿在每朝每代中,但他们有着同一种命运——族灭,而牵着它鼻子走的,是皇权。
这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现象随着个人的收益而辐射至成一个群体利益,在一个专制体制之内,权利和利益中产生的享乐,荒淫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个又一个名为辅助皇权,实为分权的群体的产生,这些利益群体不断地扩大,群体逐渐增多,他们为了争夺自己利益而发生的内部争斗,才是直接导致国家衰弱甚至灭亡的重要原因。
这些利益群体放大开来,叫做外戚、宦官、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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