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的那个位置,好像窗外就有一个大喇叭,每个晚上吃完饭回来刚刚坐定,它就慢慢地发出声音来。一开始和以莫名的几首曲子,两个无聊的主持人互相搭拉着聊天,渐渐地话题越来越扯,但歌声却渐渐地高了起来,终于说话声渐不可闻,满耳朵里就都是歌声了。
我回想起我的前半生,好像大部分的记忆都是学校生活,这样的回忆不免单调的紧,又仔细想想其中的共同点,大概就是这时断时续的校园歌声了吧。歌声贯穿着整片整片的记忆,让我时时刻刻都能与以前的自己找得到共鸣点,乐声悠扬,像一条长长的线,勾动着不安的心。
初中时候,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晚自习时对面楼层一定会传出的笛子声,我一点也不懂这是哪一首著名的曲子,也不知道吹奏它需要怎样高超的技艺,我只知道那时候我总是埋头在一堆一堆书里面,不停地演算着数学、物理之类的东西,偶尔抬起了头,看了看楼下昏暗的校园广场,像是将要溺亡的人猛的吸到了一口纯净空气,无限感叹世间美好。这种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阵悠悠的笛声,忽然而然地就被感动了。完全沉在曲调里,忘了自己周身种种,思维放空,似乎到了一种不可言传的境界之中。
我一点都不愿意离开那样的夜晚,可是时间总是不可逆转,毫无犹豫地将我推离,离开了那样的夜晚,就再也没有听过那个笛声了,以后不论再有多少机会享受多少优美的音乐,我仍然忘不了那时候的感觉,是啊,是喜欢的感觉,并不是音乐本身。
高中记忆更为枯燥,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不如住笔,不太愿意去写。
家里买的第一张音乐专辑好像还是王菲的,后来又听S.H.E,终于到了周杰伦,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不停地不停地听着杰伦,所有的记忆都浓缩在歌声里。以至于现在一听到杰伦,都会有一种满满的回忆感:好像我还小,好像身边的人都没有走,好像一切都可以重来,好像我不会再错过我不愿意错过的种种。可是,音乐终了,中场切换时间消失的声音就好比给了自己一闷棍,让自己甩开那些记忆。
我想了想,总感觉爱回忆过去不过是对现实的躲闪,于是我想不如寄托于象牙塔里的音乐,让它带着记忆远去,偶尔提醒一下自己就已足以。很多年以后,我会像现在偶尔怀念一下初高中生活一样怀念大学生活,可是,我不怀念你。
2016年11月19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