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来,喝点水”,厉延城拿了两瓶农夫山泉,在床前坐下。
胸口拌随着呼吸,还在隐痛,此刻,在寂静的房间里,浑身撕裂的痛像上刑一样折磨着她,疼痛被无限放大,她不想说话也不想看见他,扭过脑袋,静静闭上眼。
夏若兰,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一个从小就被家人灌输吃亏是福,不争不抢,性情随和的女人,遇到这个几乎改变她一生的男人,不管他怎样不堪怎样伤害她,骨子里的教养始终让她一直姿态优雅,云淡风轻,除了在维护他自身利益冲突时,他总会时不时的把她推出来做个大恶人,泼妇怨妇,用他的话来说,你是个女人,什么话都拉下脸好说,即使她心不甘情不愿。
可即便如此,她,真的没有恨过他,甚至骂过他一句,甚至分开后,她不曾对他有任何评价,不管是好是坏,每当别人问起,她只是笑笑,性格不合。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她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他。哪怕他当着夏若兰的面,撩尽天下无数女人,像个小丑一样说着并不高明的谎话,做过无数荒唐事,她只是面对他缓缓一笑,转身走过,成全他,就是对他最恨的报复。
是的,厉延城恨透了夏若兰,恨她的若无其事,他永远猜不透她的情绪,她的喜怒哀乐,他恨她从未走进她的心里,他恨她,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恨她像个木偶一样,毫无生趣,他恨她只是履行家人的命令陪伴在他身边,只是为了不让家人难过,直到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他,消失不见,他还是恨,脾气越发暴躁,生活越发糜烂。
原来,她不爱他,就是最大的错,如果当初不听老太太的话,是不是就会变成另一番样子,厉延城有爱他的人,他也许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算了,哪儿有如果,只有结果,厉延城能变成这样,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想到这儿,夏若兰蒙上棉被,把脑袋藏在里面,她不想面对他。
“若兰,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厉延城突然说出一句。
偌大的病房,那个微胖又沧桑的男人,坐在床前,附身依偎在病床前,静静地看着棉被里面的人儿。
“你觉得可能吗,我不想哪天死在你手里”,夏若兰探出脑袋,平静的说着。
“我不是在改吗,再给我一点时间!”厉延城信誓旦旦的说着,一脸诚恳。
“改?看看我脚踝上被你用砖块砸的疤,看看我腋窝下,额头上留的疤,多少次了,就因为我不理你,你就开车撞我,幸亏我跑的快,不然我就成你车下亡魂了,就因为我不理你,你就拎着我两条腿把我悬挂在六楼的窗户外面,你改的了吗”?夏若兰毫不客气,静静地看着他。
“我只是吓唬吓唬你,谁让你不理我”!
“不理你,是因为沟通不了我说的你听不懂,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就因为这个,你就这样吓唬我,你万一要是手滑了呢”?
“不会的,我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真的把你扔下去”,厉延城一脸痞笑。
“算了,你是不是以为全世界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地球万有引力,你要是你是生存在月球上吗?胡搅蛮缠油嘴滑舌,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你说你改,今天呢,你又开始了,你就是个魔鬼,你就是情绪的奴隶,就这吧,你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夏若兰下了逐客令。
“我走,谁来照顾你,你现在又动不了”,厉延城又开始了死缠烂打讨萌卖乖的伎俩。
“你真是操心太多了,反正有人照顾,你赶紧走吧,你惹我烦了,我再把你送进去,你信不信?”夏若兰一脸威胁。
“我不走,我也不信,我就要看看今天谁来照顾你”,厉延城整个脸上面写满了无赖。
“想让我和你和好也可以,你先减肥,把你肚子减下来,体重减到125斤,再来找我”,夏若兰瞄着他像猪八戒一样肥胖的身躯,内心犯呕,开始了她的缓兵之计,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根本不可能减下来。
“如果你连你的体重都无法控制,怎样掌控你的人生,掌控你的情绪,我怎么敢相信你,身材是让我相信你的唯一办法,因为最直观,也是你自制力最有效的体现你觉得呢?”,夏若兰反问着。
“你说的也是”,厉延城附和着。
“我不想住在这儿,你把我送回家吧,帮我去取点纱布和碘酒医用胶带。”夏若兰尝试着缓缓坐了起来,躺了好久,浑身好像更酸痛了,她静静的依偎着,拿出手机,拨打了曼丽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