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谋臣帷幄,边头猛将干戈。天时地利与人和。燕可伐与曰可。此日楼台鼎鼐,他时剑履山河。都人齐和大风歌。管领群臣来贺。
——《西江月·堂上谋臣帷幄》
乱世飘零,烽烟四起。城外草长莺飞,但是却毫无复苏的景象,北方的寒风扑面而来,坟冢前的青衣少年,跪在祖辈面前,一手执剑,一手撒酒,立下铮铮誓言,忘不掉祖父曾带他登高远望,当万里山河尽收眼底时的激昂,忘不掉亲眼目睹汉人在金人统治下所饱受的屈辱与痛苦,他不仅是饱读诗书,心有文墨的书生,还是有着万丈豪情侠义少年。家国山河一日不收复,他便一日不敢归家,此去长路漫漫又何妨?从军入伍,血战沙场,哪怕有一天马革裹尸,他也不惧。马蹄声起,扬起的风沙里,少年的身影逐渐消失。
1611年完颜亮大举南侵,他凭借着自己的人脉与名气聚集了一千人参加了起义,熊熊战火,幸不负使命,他表现出了惊人的勇敢和果断,让他名重一时,从此开始了他的生仕宦生涯。他心中的豪情壮志,怎么会让他甘于如此呢?
任职期间他豪情满怀,将经年累积的报国之情话化于笔尖流淌的肺腑之言,多次呈报平戎定国之策,可国家的兴衰灭亡,怎能是他的一腔豪情所能决定的呢?即使自己的言论广为流传,也难让苟且偷安的朝廷燃起斗志,即使如此,他也从不放弃。从未有过奔赴一线的机遇,但在各地任职期间他不断的训练军队打击豪强,以一己之虽然力为百姓谋福,即使如此,得罪了权贵被诬陷落职,他心中仍是不悔的。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梦回边关,沙场点兵,从不怕马革裹尸。但是一梦惊醒,自己不过是蜗居在山间。二十年的赋闲生涯,田园无限风光终让他放下了心中翻腾不息的愤懑不甘,细细的将万丈豪情藏于诗文,藏于梦中,藏于心间。后来主张北伐的韩侂冑决定起用主战派人士,六十四岁的他再次踏上了仕途。金戈铁马的北伐之梦在他的血液之中,仿佛重新焕发。闲居岁月没有冷却他的爱国之情,但现实终究还是残酷的,统治者软弱无能,报国无门的悲愤之情又在他的胸膛游走。他登上北固亭,远望滔滔江水,提笔写下了这首千古传唱之作,“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他仿佛又看见少年的豪情万丈,中年的勇冠三军,可最终这一切也只能化作一声悲叹。“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万丈豪情仍在,也从未在岁月中消失。
十八岁的那个黄昏,他站在山坡上,也是对着如今这样寂静无边的苍穹和冻人心扉的寒风,那时的誓言犹在耳畔,愿为国捐躯收复失地,而今时光流逝,英雄已是华发苍颜,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他的一生都在努力,为人间寻得更多的清光,却奈何壮志未伸,已垂垂老去。生命的最后他高呼“杀贼!”。即使千年之后,他的白骨早已湮没于黄土之中,但万丈豪情却从未消减,此间归来,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