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走着,我爱盯着人看,总想从陌生人的身上,读懂他(她)的一生,当然,都是痴心妄想。可也乐此不疲,停不下来。
刚刚经过我身边的夫妻,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他们入的我的法眼,是他们紧握的手,他们居然拉着手!是活久见,还是孤陋闻?反正我没见过。
我知道像我爹妈这种誓死不相往来的有,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有,各自生活,互不干涉的有,出门散个步还拉着手的,没有!
他们凭什么这么恩爱?他们没有分歧吗?那个男人没有缺点吗?他们可以互相包容吗?他们怎么做到的?
凛冽的冬,在路上思考,阴暗的小心脏,气鼓鼓的,去你的恩爱,秀恩爱死得快!
迎面走来推着三轮车的老人,三轮车上七七八八都是一些破纸箱子,卖不了多少钱,还炸楞楞的,不好伺候。她一只手握着车把,一只手压着箱子,走的缓慢又焦急。
还是有张纸板,不听话的滑落到地上,她赶紧去捡,未曾想三轮车失去了把控,歪歪斜斜兀自拧吧向前,她顾此失彼,来回张望。我拧着身子看着,心想,她为什么年纪这么大还在为钱奔波?她的孩子怎么这么狠心?
可我没有伸出手,我只是千千万万的陌生人中的一个,除了一声谢谢,除了心酸,我无所得。而她,一个纸板就换来的帮助,除了尴尬,她更无所得。
她再次整理好纸箱子,消失在夜色中。
这就是生活,我自己尚在拧巴的活着,我不想也不敢去触碰比我还拧巴的一切。
眼神还好,黑暗中,看到一个熟人即将和我偶遇,忙拿起手机,装作看手机的样子,与她擦肩而过。与她,并无过节,只是今天的我,不想说话。
俞敏洪说,城市的灯光遮挡了天上的繁星,抬起头来,果真,除了一架缓缓移动的飞机,天上什么都没有,不黑,不白,远处,还泛着蓝光,是广场打照的射灯吧,要不,就是王母娘娘的蓝簪子。
想起很久以前,在大街上看到的一幕,这么多年,经常在我心头萦绕,每每想起,都恨的咬牙切齿,那个陌生的被家暴的女人的脸,至今记忆犹新。
男人骑着摩托车,车速很慢,后面载着女人。两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沧桑,一看就知道生活的不太容易。不知为什么起了争执,男人一个后踢,女人应声倒地。
我呆住了。看着女人爬起来,面无表情,木木的,追逐绝尘而去的爱人。
去他妈的爱人!
我知道,每天都有被爱人欺辱的女人,女子监狱里三分之二的杀人犯杀的都是老公。
所以,即便我内心黑暗,即便我心里扭曲,我也愿意,看到的是牵着手的夫妻,想到这,我释然了,我是爱着的,我是会爱的。
手,冷的想缩到袖子里,该回家了,仰头,那一个黑暗的格子,在万家灯火中,居然温暖了我的眼睛,那是我家,我的家,我和丢丢的家,我和家人的家。
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