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梅枝/原创作品/盗版必究
爷爷的话让我忐忑不安,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既担忧大哥二哥的安危,又无法阻止将要发生的一切。
我刚睁开朦胧的睡眼,就被大嫂的留言吓到,大嫂让我早起送侄儿侄女去学校,她要去高铁站送大哥奔赴深圳。爷爷的话仿佛又在在我耳边响起,天呐!我无论如何都要拦住大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出门,等我喘着粗气来到大哥家,大嫂笑吟吟地跟我打招呼,“嘿!小莫你真够贴心的,我和你哥刚刚起床,把慧慧和东浩交给你照看,我们特别放心。我家小莫勤快又细心,不像咱妈就知道跟村里几个老妇女打麻将,孩子一天到晚都吃不上热饭。”
我哥瞅瞅我,又转脸白瞪着大嫂说道:“妇道人家见识短,你说啥呢,从今往后不准你在背后说我妈的坏话。”
“小莫你看你哥这脾气,我又没跟外人说,咋能算背后说咱妈的坏话,再说我也没有说谎话。我……”
“停停停,李湘云你就得了吧你,你再乱唠叨,看我不削扁你,熊娘们你的话咋恁多,你要是不说话,谁还能把你当哑巴给买了?我……”
我再也无心倾听他们两口子缠嘴磨牙,大声制止我哥说下去,“大哥大嫂,你们别再争论啦,我有事情跟你们商量。”
我大哥用怪怪的眼神盯着我问,“小莫你有啥事跟俺说,是不是乔传斌那个假记者欺负你啦?他妈的x,那小子要敢耍花花肠子,看我不把他的狼心狗肺挖出来喂狗。”
大嫂噗嗤笑出声,“小莫你看你哥够爷们吧?你放心有你大哥在,你这辈子都不会受婆家人的气,不像我……”
“熊娘们你又犯贱……”
“行啦行啦,你们别再耽误时间了,我和乔传斌压根就没有来往,你们就别操心了,大哥你今天不能去深圳。”
“为啥不能去,小莫你又想说啥?你是不是又要说,你梦到了咱们家老祖宗?合着是过世的老祖宗让你拦住我?”
“大哥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反正你不能去深圳,我是为你好。”
“嗯嗯嗯,我相信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不信邪,你说不让我去深圳,我就不去啊?这腿脚是我自个的,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凭啥听你这个黄毛丫头的话?”
大嫂开始给我帮腔,“天柱要不你就别去深圳,咱家又不是吃不上喝不起穷的解不开锅,我也不想让你走。”
“呸呸呸!你这个败家娘们,你说啥走长走短的,老子是去南方挣大钱,不是去阴曹地府报到,你就不能说点大吉大利的话,咱妈说妇女的嘴是臭的一点都不假。
我的车票三天前就在网上订购了,无论你们说啥我都非去不可。咱村的老虎已经给我找好工作,就等我去了一块上班。”
我看大哥去意已决拦不住,心里好难受。爷爷奶奶多次叮嘱我,一定要对我的通灵眼保密,如果我自己泄露了天机,不但不能维护整个家族的太平,还会给自己埋下祸根,会因此被世人看作疯癫神经病,一生都就很难有快乐幸福之事。
万般无奈之下,我对大哥说:“大哥如果你执意要去深圳,你能不能听答应我几件事。”
“小莫你说啥?你让我答应你几件事?你说你想要什么吧?要衣服还是要化妆品?我这样跟你说,只要你不让我从深圳打包回来一个男朋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摇摇头对大哥说:“大哥我不让你给我捎东西,我是送给你几样东西。”
“啥东西?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你能有啥宝贝?”
“大哥你拿一件衣服去高铁站上车之前再把衣服丢掉。还有这根红绳你系在纽扣上,这个泥巴捏成的小人,你要装进贴身口袋里,让它先吸收点你的真气,然后在半道上,解下那根红绳捆住泥巴人扔掉。”
“我不带这些玩意儿,一听就是封建迷信那一套。现在是新社会新国家,谁的钱多谁是爷。我这是出去挣钱,又不是出去拜师学艺做道场,你那些红绳泥人的我都不稀罕,我怕被外人看到嘲笑我,我坚决不拿。'”
我大哥不听劝不带红绳和泥人,我偷偷告诉大嫂,“大嫂我大哥爱面子思想严重,你悄悄把泥人放在他手提包,这根红绳你瞅机会给他系身上,不管胳膊腿,只要能绑在他身上就行。大嫂我现在也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你只要记住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
大哥去深圳后,我的心一直悬着,唯恐大哥发生意外。半个多月过去了,大哥平安无事,我才松了一口气。
爷爷奶奶一直牵挂着他们的儿孙,奶奶对我说:“小莫啊,你大哥太不听话了,他迟早要为他自己的固执买大单,你二哥改名字的事情也得抓紧时间办,千万别耽搁了。
爷爷也唉声叹气,爷爷反复自言自语,“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但是对我们来说,纵然是命丧黄泉也放不下心隔世的儿孙,有时候眼睁睁看着他们遭遇不测也没办法阻止,这种事情不知道挫伤多少牵挂的心。”
有了劝说大哥失败的教训,我精心策划了一场家庭辩论会,我趁爸爸过生日聚餐之际,故意抛砖引玉往改名字上扯话题,一切在我的掌控之中,全家人除了我之外,没有谁察觉到我的目的。
全家大部分人都赞同我二哥改个名字,就剩爸爸和二哥不愿意,爸爸不同意的原因是,二哥的名字是他起的,二哥不同意的原因有三个,一是怕麻烦,二是怕街坊邻居耻笑,三是他认为没必要。
二哥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对我来说叫啥都一样。”
二哥的改名字的事情也没有成功,日子依然不温不火的继续,直到有一天二哥昏倒在花生田里,一家人才慌了神。
二哥被呼啸的120拉到急救室,他的病情非常严重,一个礼拜过去还是昏迷不醒。爸爸让我给大哥打电话联系,万一二哥的有个三长两短,免得大哥落遗憾。
没想我家的厄运从此开始,我大哥在距离俺家一公里的三叉路口出车祸,四肢全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他已经被抬上救护车。
去医院的路上,我大嫂不停地唠叨,“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叫他控制点暴躁的脾气,可他就是听不进别人的劝,这下好了吧,这是在拿命买教训啊,看看现在吃亏了吧,谁让他不听话,他受罪也怨不得外人。他……”
爸爸突然大吼大叫,“老大媳妇你一个劲咋呼个啥?你就是唠叨八天八夜,天柱一时半会儿也好不起来,事情都出来了,谁也没办法,你再乱说现在就回家看孩子去吧,我两个儿子都在医院趴窝,我光难受闹心不说,还得想办法筹钱给儿子治病,你就不能消停点?”
大嫂不敢再乱说话,吧嗒吧嗒掉眼泪,我的脑子嗡一下混乱起来,我看见车窗外面都是人,有的穿戴讲究道貌岸然,有的衣不遮体面黄肌瘦,有的神情悲伤痛苦不堪,有的又唱又跳狂呼乱喊,更让我惊讶的是,有几个小孩子总在我们的车窗外飘来飘去,他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朝我奸笑做鬼脸。
我的心突突直跳,天呐!救护车是在高速公路上狂奔,由此看来车窗外边那些人都不是活着的人,我强迫脑神经来个紧急搜索,转瞬就找到大哥出车祸的答案。(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