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遥远的远征 第五章 段子

说是“舰队驻地”,其实就是木暮停放船舰的一处城外空地。回到“灰狼号”的舰桥后,木暮思索片刻,对丽兹道:“接连发生两起叛军袭击事件,我认为不是巧合,很可能对方就冲着萌华公主来的!舰队所有人员此刻起不得离开驻地,等候我的命令,免得被敌人各个击破!从现在起,如果接到皇家卫队的任何指令,立刻回报我!”

“是!”丽兹干脆利落地敬了个军礼,脑后的白金色马尾随之飞动。她也了然:如果一次遇袭是意外,那么接连两次遇袭就不是巧合了,萌华公主这下肯定不来了。木暮要求所有人员回到舰队,其实已经是打算撤了。

“连队长那边有什么指示?”木暮问道。

“连队长回复:见机行事!”丽兹答道。

“见机行事?见什么机?发动机还是清扫机?”木暮不屑地说道。

丽兹没有回答,她知道木暮与连队长王潘有矛盾,并不打算参与其中。而矛盾的起因,说起来也是个乐子。

多年的战争下来,西斯帝国的军衔和官职早就乱得一团糟,根本对应不起来。军中默认的社交规则,是挑着一个人比较高的社会头衔来称呼他。闪耀舰队第四连队麾下有一艘巡洋舰,五艘驱逐舰,以及四十艘配套的护卫舰。 木暮的官衔是“大队长”,按规定只能作为驱逐舰的舰长,但实际上,在因积累战功获得上尉军衔后,“灰狼”驱逐舰下辖的九艘护卫舰都归他管,所以军中一般称呼他“上尉”,不叫他“大队长”。除他外,第四连队还有其他四艘驱逐舰的舰长,“空中一号”的马尔福,“烈火号”的江一梅,“战神号”的吉姆,以及“酒吧女郎号”的塞谬尔。除吉姆和江一梅外,木暮和马尔夫、塞谬尔都是积累战功升为舰长的,所以三个人的关系比较亲近一些。至于江一梅,是帝国贵族江家的人,空降过来的舰长,又是女子,平时比较高冷,和其他人不怎么来往。而吉姆,以前是第四连队长王潘的副官,因为擅长逢迎拍马,料理迎来送往的业务是把好手,被提拔当了舰长,军中一般不大瞧得起他。木暮则比较特殊,他不但瞧不起吉姆,更瞧不起连队长王潘……

其实那时候木暮才参军不久,不知天高地厚,加上刚在战场上立了大功,有点骄傲情绪也在所难免。而王潘作为老军官,离开战场多年,只是凭着资历升到了连队长,锐气早已丢失,逢人便是“想当年”,动辄开展忠君思想教育,这样的人自然入不得木暮的法眼。在经历了“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和“不可能由领导来适应我们,只能我们去适应领导”的思想教育后,心高气傲的木暮发现他没啥本事还爱显摆,早就烦他了。那时候的王潘为了树立威严的形象,特地留了一部厚厚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偏偏他又爱抽那种很粗的雪茄烟,以为能够显示自己豪放的风度。某日在酒吧里同其他人喝醉后,不知道是谁起的话头,说最近的忠君教育课真是开展得又臭又长,木暮眉头一皱,想起了早年看过的段子,便说道:“现在其实还好啦,起码我觉得,比我以前在泰拉星上的日子强的多。”

“泰拉?木兄弟,那是哪里?”刚认识不久的马尔夫问道。

“哦,你不知道泰拉?是个小行星啊,我们那边科技和工业还比较落后,我小时候,才刚刚造出来太空飞船呢!虽然速度和咱们的战舰没法比,但也很快了!”木暮接着说道,“那时候泰拉上的执行长听说飞船造出来了,非常高兴,马上组织人手到现场参观。驾驶飞船的飞行员不敢怠慢,坐在飞船上等了好长时间,看领导还没来,于是切换了自动驾驶模式后去找厕所。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又忽然想起,飞船上虽然有厕所,但是领导可能上船参观啊,万一进了厕所看见有人已经用过了,岂不有碍观瞻?但是他已经忍得很辛苦,又不敢离开飞船——”

“那他怎么办?”那时候才入伍不久的塞谬尔,适时地插话问道。

“这个飞行员脑子一抽,干脆就拉开舱门,解下裤子,对着外边就小便起来!他还想,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为了避免小便落在飞船边上,他两手撑在门框上,然后努力向前挺着腰胯!这样外边就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腰身那里!”木暮一边说着,一边做示范,他把两只手臂张开,然后向前挺起腰身,身子弯成“C”状。

“哈哈哈,这小子就干过这种事情!”马尔夫笑着指向塞谬尔。

一阵笑声过后,木暮接着说道:“飞行员不是正在小便吗?偏偏这时候执行长到了,要求飞船立刻起飞给他看看!正处在自动驾驶模式的飞船接到命令后直接起飞,飞行员还小便着呢,结果来不及收起,尿了下边的执行长一脸!”

“哈哈哈哈……”他身边的人们已经开始笑了起来,塞谬尔笑的尤其厉害。

木暮又说道:“执行长非常生气,但反应也极快,马上凝神看了看是谁在袭击他。看完之后立刻通讯船场的负责人,说道飞船内有个人居然打开舱门向外泼不明液体,泼到了他的脸上,味道怪怪的不知道是什么。

“负责人赶紧回复道,执行长请您息怒,这样的人我们一定重重处罚他,以儆效尤。请您告诉我,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呢?

“执行长一愣:长什么样子?哦,我想想,刚才飞船过去的那么快,我只看到那个人留着大胡子!嘴巴里还叼着一根雪茄!”

木暮讲完后,人群里一愣,随即爆发出了“哈哈”的大笑声,刚和木暮认识不久的马尔福和塞谬尔,大笑着用手指着他,连话都说不了。当晚是真解气,第二天这个段子就传遍了第四连队上下,很快王潘也听说了!他气得把胡子剃个精光,从此后再没抽过雪茄。木暮也就因此上了连队长的黑名单。

木暮不怎么在乎,以为连队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岂料之后他在升迁路上真的举步维艰,明明立下的功劳足可以取得副连队长的职衔了,上边却偏偏视若无睹。后来经路边社得知,他的那些功劳全被王潘设法给黑了,到头来,以他的身手,居然连个兵王称号也没混上!于是木暮愈发地讨厌 王潘。要不是后来他的表现被舰队总部直接看在眼里,把军衔升到了上尉,恐怕他现在已经被打压成一个大头兵了。这也是他灰心仕途的一个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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