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情人节的夜晚,有情人相携走过热闹的街道,嘴角扬起的弧度,是掩饰不住的幸福流露。
一个人走在冷风中,与情人节的节奏擦肩而过。在十字路口的时候,有少年殷切地拿着一支玫瑰花送到眼前,眼里满怀期待,问我:"阿姨,要不要买只玫瑰花?"。我脚下一个趔趄,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庞大躯体,故作镇定地微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没关系,他还只是个孩子。我不断地在内心里安慰自己,却忍不住自省,难道真的有这么沧桑了?不过25岁,却生生把日子过成了52岁的样子。像是回归到古老的时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乏善可陈。我是个没有夜生活的人。在灯红酒绿的夜,在歌声震天的KTV,在烟熏火燎的烧烤店,我会觉得深深的不安。仿佛,日暮西沉,就该回到自己的窝里,发呆睡觉,消磨时光。最多在失眠的时候看一部电影,或是心血来潮熬夜看完一部喜欢的小说。我是多么无趣的人。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情人节我会一个人出走,坐一趟最远的公交车,在陌生的街道里穿行,慢慢慢慢,走完一天又一天的行程。偶尔玩心大起的时候,会给自己买一朵玫瑰花,然后,像所有在情人节收到花的女孩子一样,笑弯了眉眼。坐在星空下的草坪里,仰望星空里寂静的星辰,我有一个多么孤独的灵魂,可是这个灵魂,它有着多么巨大的独立的决心。
记不清是哪一年的情人节,有个年轻有为的男青年请我吃饭。很多时候,我非常具有小女子的姿态,但是,吃饭的时候除外,吃饭的时候,我就是个汉子。走得那叫一个轻快,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且不说吃饭如何,在去吃饭的路上,遇到两个可爱的小女孩,问我们:"哥哥,要不要给姐姐买一支花?"男青年转过头来问我:"要不要玫瑰花?"我双鱼座的神经在一瞬间苏醒,多么破坏氛围的一句话,我能说什么呢,难不成自己买?然后,双鱼座的固执发作,我微笑着摇摇头。玫瑰花有自己的寓意,这个玫瑰花,我受不住。双鱼座是多么注重浪漫的星座,虽然,大多数时候,这样高雅的品味明显与我们邋遢的外表不相吻合,但是,相信我,我们有强大的精神世界,有连我们自己,都预想不到的固执和坚持。最后的最后,我和这个男青年果然再没有交集。
我一定是一个活在梦里的女子。年岁渐长,却依旧做着那个白马王子的梦。我的情窦初开来源于"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至少,应该是同一个懂得浪漫也会生活的人共度一生。理想是在月下漫步的时候,他风度翩翩地说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而不是一句"哇,好大好圆的月亮"。这样的对比让我无法接受。许是活在梦境里太久,忘记了吾生有涯,都没有吃到唐僧肉和西王母的蟠桃,如何长生不老。如何,在呼啸而过的时光里留住自己渐渐清减的容颜。
又或者,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柏拉图式的长久,才是真正的长久。可是爱的意义,最终却在于占有,不占有就等于不在乎。当我懂得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在自己深深筑起的高墙里,把自己困住。困兽之斗,不过是单方面的四面受敌。待到终于放下。却发现,双鱼座的固执,有时候是深入到灵魂深处的神经质。我总是会想起那个问我要不要玫瑰花的男青年,礼物这种东西,不过是送礼人的一份心意,收礼人的一份惊喜,若开口来说,那还有什么意义。我终于,还是逃不过无趣二字。
吾生有涯,即便是行将就木,我还是依旧盼着,可以在无尽流淌的时光里,遇见一个可以为我续写"白雪飘落拂晓前"的下文,也可以为我做糖醋排骨的人。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愿在时光无涯的荒野里,在有涯的吾生,用一场相遇,开出最美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