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费而交之,会而教之,勿休念。

写下这句的时候,我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你说你喜欢吃我给你做的鸡蛋面疙瘩汤,

但无论我怎么努力却再也做不出第一次的味道。

你说有时间带我去芜湖方特。

我就再也没有打探过方特在哪里。

你说毕业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我朝你做了个鬼脸,右侧胳膊一抬,左侧胳膊一甩,娘子,我们一起下江南啊!

结果我们真的毕业了,

你告诉我,我们分手吧。

我很淡定的点了点头。

转身的那一刹,却已泪流满面。

一个人背起行囊。

如同枯叶。

在浩瀚的宇宙中飘零,结果却迷失了方向。

再也找不回自我。

假如说真的有来世,我想我再也不会独自溜走,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青春不老,我们不散。

一个人游走在几个城市之前,一个背包,一台电脑,一个拉杆箱。久而久之,我竟习惯了这种生活。无拘无束,没有纷争,没有烦恼。

周一上午我一般会在南京,恶补一觉;下午出发去镇江,在镇江屁股没热,周三下午买四点四十到港城的汽车,由于没有高铁,没有火车,只能做汽车,不过,刚刚好可以在车上小憩一会,醒来已是夜色缭绕;周六购买回南京的汽车,在南京休整一天,跟朋友小酌几杯,生活过得也还自在。

下雪了!

二零一六年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窗外如柳絮般的雪花,我是又惊又喜,想起一会还要出发去港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有些忧郁。但是车票已经购买,不得不强迫着自己收拾行李。幸好自己中间开了个小差,回了趟南京,丢掉皮夹克,换上羽绒服,才不至于被冻成狗。车站就在我们店对面,有个十几分钟的路程,结果却显得格外的长。

从二楼坐电梯出了商场,左拐就到了栅栏出口,却发现原来的出口被寒冷的铁链紧紧的封住了。我环顾四周,在我的右手侧发现了一个出口,旁边站着一个穿黑色制服的人,由于距离太远,雪下得太大分辨不出他的年龄。我拉着行李箱,一步一个脚印的,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出口方向走去。

“你这是要去那里。”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制服瞬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双目异常寒冷,满脸横肉,有些胡子拉碴,在他的左臂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辅警”。

“叔叔您好,我要去对面的汽车站。”我有礼貌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现在这里不让走了。”他很不耐烦的甩下一句话,“我们在执行公务。”

我瞬间有种想爆发的感觉,尼玛执行公务就牛b,态度就不能好一点。老百姓花钱养你们就是让你们欺压百姓的。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絮叨。

“我不走这里,我走那里?”我把脸拉了下来,“修得的路不让人走,用来干嘛的?”

“从地下通道走。”他伸出了右手指了指我的背后,态度没有丝毫的转变,反而变本加厉。

我顺着他手指得方向,转身离去,拉着行李箱又是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脚印朝向地下通道。边走边在心里嘀咕,尼玛,还是那个死德性,怎么就不能笑一笑,笑一下会死啊,这种人就应该拉到海底捞虐上三个月,我就不信他不笑。当然,我在嘀咕的同时,他也许心里会颇有成就感,你看看我多牛逼,让你小子还张狂。

想到这里,我突然笑了,想起罗胖的一句话,有些人就爱刷存在感。

夜幕降临,车上人烟稀少,零星地点缀在各个角落,我找了一个比较靠后的座位,放下背包,系好安全带,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塞上耳机,思绪进入黑暗。

清香,海底捞火锅味道的清香,像毒药一样钻进了我的心房,从头顶到脚底,从皮肤到内脏,整个人瞬间活力四射。红色,海底捞的主色调,还是那么鲜艳,象征着海底捞人待客要热情,要大方。这不是海底捞吗?我不是在外地出差吗?我不是还在车上吗?怎么跑到店里了?我心里暗自纳闷。

今天店里的生意还是异常火爆,从电梯口到等座区,从一区到二区,从大厅到后厨,人头攒动,每一伙伴都笑脸相迎,以礼相待,快走慢跑,忙的是不亦乐乎。

“欢迎下次光临,请慢走。”一个位女服务员送走一桌客人,又迎来了另一桌客人“先生,您好,请问咱这边几位?有没有预定?这边需要给您取个号吗?”

“先生,您好,您的东西掉了。”一位男服务员着急忙活地追了过去。

“小朋友开不开心?”我们游乐园的小伙伴抱着小美女笑的合不拢嘴。

……

一切都呈现出一片欢快、喜笑颜开、勃勃生机的景象。

“啊!”门口传来一声尖叫。我着急忙活地跑了过去。一个醉酒的客人,抱起我们的打印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碎得满地都是,指着门迎组女孩子骂道:“你给滚开!”

“我就不走开!”女孩子奋起反抗,眼里布满了血丝,饱含着泪水,大声斥道:“你凭什么砸我们的东西,我们服务那里没有到位的,你可以说出来,为什么要砸我们的东西,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一盘菜一盘菜卖出来的,是我们用血汗换回来的,是我们辛辛苦苦……”

“你给我滚。”醉酒男人,一巴掌把那个女孩子扇倒在地,“你给我滚一边去。”

女孩子缓缓地爬了起来,泪如雨下,死死的挡在醉酒男人的前边。

我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杀红了眼。一记左勾拳,一记右勾拳。醉酒男人却没有任何反映,我又朝他来了一记左勾拳,一记右勾拳,醉酒男人还是没有反映,我低头一看,我竟然和醉酒男人合为了一体。“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我大喊起来。

不停地左勾拳,右勾拳……。

醉酒男人始终没有反映。

眼睁睁地看着女孩一巴掌一巴掌地被扇着,满脸泪水。我哭了。我着急的哭了。我无能为力地哭了。

“赶紧找人!”脑袋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我像发了疯一样,见人就说,门口我们的伙伴被欺负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理我,没有一个人看我,我就像空气一样,整整将近三千平米的店面,从一组到二组,从前厅到后厨,又从后厨到门口,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我累瘫在了那个醉酒男人面前,苦苦哀求,“先生,求您不要打了,要打您就打我吧。”

醉酒男人依旧不理我。我爬到了那个女孩子旁边,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可以了…不要再反抗了…你会被他打死的…就让她砸吧。”

她看不见我,轻轻地擦掉嘴角的血迹。

“你给我死一边去!”醉酒男人又一巴掌抽了过去。

女孩挡住了。只听见一声“啊!”的惨叫,女孩死死地咬住了醉酒男人的胳膊。

醉酒男人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停地骂道“臭婊子,快给我放开……”

女孩没有理他。醉酒男人忍着疼痛将另一只手伸进了口袋,拿出一把匕首,猛地向女孩刺了过来……

我瞬间站了起来,站在了女孩的前面。

“啊!”

“干嘛呀这是。”司机拿着一根类似的木棍,“我没用劲,有那么疼吗,你看都把你疼哭了。”

“该下车了。”

我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七点半了,窗外夜色缭绕,灯火通明,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我解下安全带,领起背包,摘下耳机,擦干泪水,下了车,深深地进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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