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着脸,但是这湾水,却依旧天真快乐的流淌着。月,不服乌云的遮挡,硬是把自己的靓影投进去,换来的是碎成一汪的星星。而此时的我蹲在小河旁,享受着这份美丽与宁静。这个场面是多么熟悉,原来这个场景只是几个月前那个场景的翻版。
那时的我看着这湾水,有种莫名的神往。男友似乎还在身旁,生气的对我大喊:“分手!”我只能无力的哭着。
那颗天真无助的心一直以为他就是我依赖终生的那个人,所以一直那么认真,正是这份过度的认真,让自己像只受困的小羊团团乱转,终于把爱情那个美丽的圈圈打破。忽然一股莫名的恐惧无助感袭击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抛弃了。
特别太阳收敛了自己笑脸,月亮惨白地对着我笑着时,一股股寒意从心底深处冒出。忽然喜欢上了一个人行走于路上,或哭或笑,不管别人的看法,只做真实痛苦的自己,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湾迷人的水。她像个女巫,召唤着我,我情不自禁向她走去,慢慢的水没过我的脚踝,小腿,膝盖。可是我却仍旧像个勇士向前迈进,一颗绝望的心是无所畏惧的,或许水下是一个美妙的魔法世界,让我忘记所有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我口袋手机惊醒了我,我木然地接通了它,那边是妈妈的哽咽声:“雪儿,快点回来吧。你爸爸,他,他快不行了。”
一下子我身上的所有细胞活跃起来,我拼命地跑回寝室,整理一下,飞奔到火车站,当晚站着回了我久违的家乡。可是迎接我的是白布遮掩下的爸爸。那双已经哭得发疼的双眸此时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就是一片黑暗。
等我醒来时,是妈妈那双红肿的眼睛注视着我。妈妈惨白地笑着:“你晕过去,是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再加上站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可是,这次医生无意间发现你大脑里长了个瘤,幸好发现的早,否则不堪设想,现在只要准备动手术就可以了,别担心哈。”说完她又勉强地笑了笑,可是,这个可怜的女人最后还是压抑不住了,忽然嚎啕大哭。我以为我也会哭的,可能泪水都给了男友吧,现在的双眸都干枯了。我竟然对妈妈笑了笑:“傻妈妈,没事。”说着把瘦弱的她紧紧地抱住。
“妈妈,我可怜的妈妈,我一定会马上坚强起来,我要保护你,保护你这个让我心疼的小女人,你要相信我能保护的了你,我可以为你那颗无助的心搭一个帐篷,不让它受到风吹雨打。”我暗暗地对自己说。
不久我就被送进手术室,在无影灯的照耀下,看到医生护士变成了白色的幻影,想想一会我会被麻醉,然后这些白色的幻影会用我不知道的东西伸进我的鼻子到我的垂体窝,把里面淘气的小瘤子切下来。我忽然觉得死亡离我其实可以很近,似乎瞬间的事情。但是心情却出奇的静,爸爸的影响总是投射在我的脑海里,依旧笑的温柔,我好像听他在和我说话。
原以为可以去看到爸爸了,低估了医生们的技术。手术很成功,但是我还在被插着导尿管,麻药的功效慢慢消退。疼痛与不适感一步一步侵蚀我。
但是却已然不懂了悲伤,习惯于忍着痛,一脸云淡风轻,笑着安慰妈妈。可惜的是在病床的我不能帮妈妈料理事情,出出力,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和她说说话,给她些精神的依靠。我知道妈妈是睡不着的,她陷入和我当初那样的精神的死角,现在无助孤独吞噬着她,那颗心压抑沉闷,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我曾经都感受过。而此时我再也不会为曾经那点小事而痛苦,而纠结。相反在真正的大风大雨面前,胸口的那块石头反而消失了。我知道自己现在该何去何从,我要乐观的牵着妈妈走下去。
思绪回到现在,一切的过去了。我又来到这湾水,它依旧迷人,却没了女巫的魔力,忽然想笑那个想投入河水怀抱的自己。
人有时候很奇怪,如果一场不期而遇的小雨淋湿了你的头发,你可能会满腔扰骚,愤愤不平。倒是真正大风大雨把你淋个措手不及的时候,你反而能淡定地面对。至于死是一个幼稚的选择,也是一种最简单的方式。其实什么都会过去,没什么好恐惧的。至于大雨之后你看到的是彩虹,还是满天的阴霾,也就取决你自己的态度了。
这就是弹性,生命的弹性,你现在还不知道其实你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