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它举着两条前腿搓了又搓,搓掉了一些看不见的尘粒或者茶子花的花粉。接下来把细细的触角理了理,小小的脑袋和复眼随之左右上下地转动。最后是嘴部的吮吸器,仔细看,那上面竟布满茸茸的纤毛,它同样也用两条前腿捧着仔细梳理着。
远望过去林子里尚有晨雾未散尽。也许,从树林飞到阳台的这段旅途于它并非很顺畅。阳光虽这么清澈,但也很晃眼。它的旅途,充满了一些可以想见的艰险。
比如挂在树枝间的蛛网。时近中午,阳光蒸发了夜霜化成的早露,让蛛网变得几近透明。此时如果光顾着欣赏风景,却忽略掉蛛网中央潜伏的杀手的话,那么这趟旅途完全可以就此打上句号。
再比如螳螂、蜥蜴和鸟类等捕猎者。与蝇相比较,螳螂的前腿是那么充满力量,也锋利得有如大锯一般,小小的蝇一旦落入敌手,铁定身首分离。蜥蜴匍伏在落叶下、皮肤的颜色与落叶融为一体,必杀技是那条灵巧的长舌,静悄悄地,一眨眼就能射出它的凌利一“箭”。鸟类则是歼击机,在空中布下了天罗地网,据说,一只鸟每年要吃掉好几千只昆虫。
小蝇的飞越很成功,它完好无损地降落在我捧着的书页上。目前的局势看来如同这个午间一样的明朗。没有泥沼般的粘蝇纸,没有苍蝇拍的恐吓,小蝇舒坦地做着它的清洁工作,微尘不沾,翅膀透亮,阳光穿过它纤弱的身体投映在书页上的影子,宛如一枚精致的水晶。而我这名居于地球生物链最顶端的人类,此时仅作为一名饶有兴趣的观察者,一边用手机为它拍着照,一边想像着它不平凡的旅途,心中满是惊叹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