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未婚女子来说,人生一过29,处境就会很尴尬的。但是你相信吗?这29年来,我没有谈过一场恋爱。
也许是因为,我比较擅长运用哲学原理分析事物本质,在朋友圈被大家称为“爱情顾问”。有几个朋友曾问我,你没谈恋爱,怎么啥都知道?哈哈,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
可是,水至清则无鱼!何况29岁本来就是一个很特许的年龄,再过一岁就30,30未婚的焦虑有谁能懂?我的上上上个相亲对象是—个谈吐潇洒而内心脆弱,他问我:“为什么你没有过去?你怎么可能没有过去?”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过去?
小时候,我的奖章贴满了黑瓦白墙,然而,从高考开始,从此一蹶不振。先是考场失利,接踵而来的便是:三流大学—冷僻专业,回老家—待业。
我好像被生活狠狠地摔了个跟头,爬起来一看,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用蹩脚的方言批讲哲学的教授、热衷于割双眼皮跳交谊舞夹带小抄的室友、昔日手下的败将摇身变成北大清华的才子,而我在壮志未酬心灰意冷中渐渐变得麻木和清高,身边的人和物都让我厌恶至极,却又无法改变。
待业在家两个月之后,我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虽然我自己不满意自己的表现,但是主考官说:“明天你有时间吗?到办公室报个到。”
报到的时候才发现,面试我的人正是我的主考官。不可否认,我对他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好感。但更多在和他接触过程中滋生出来的感觉,令一贯头脑清醒的我方寸大乱。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反正那种感觉既简单又复杂,既微妙又粗糙。感激?仰慕?喜欢?暗恋?似乎都是,似乎又都不是。他长相平庸,可他身上却有一种吸引我的东西:沉稳而不呆板,成熟但不世故,聪明而且勤奋,总之,他是当时我灰暗生活中唯一的亮点。
我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常常,在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的时候,我的思维会跳出工作的范畴,飘得很远很远。
我开始有了许多曾经为我所不齿的“小女人”的举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甚至细微到他今天是否有刮胡子。每周开例会的那一天,便是我一个星期里最快乐的一天,因为我终于可以有理由大胆地正视他的眼睛和每一根头发,当他偶尔提到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就像小时候听到被老师的夸赞一样,一种明明快要爆炸、却不得不有所节制的甜蜜和快乐。
有几次下班的路上,正好碰到他开车路过,他就按按车笛让我上车,送我回家。单独和他相处的时候,我总是很紧张,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在一起回去的路上,车厢里就往往会像冰库一样,僵硬、沉闷。
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随手打开了音乐,舒缓的声音像月光一样缓缓流淌出来:“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并不露痕迹,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
一路上,我们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着悠扬的旋律。
事隔多年回想,那个傍晚依然美丽,远处是晚霞燃烧的天边,微风拂过车窗,外卖你是蒙太奇般迅速掠过的树木和行人。蔡琴的声音真美,像一把熨斗,一点一点把我躁动的心熨得服服帖帖。
我一直以为我把这份情感隐藏得足够深,没有谁可以看透。没想到终究还是在他面前露出了马脚。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过了。
我渐渐感到微妙的变化,有时候在那么一瞬间,我会捕捉到他另外一种目光,闪闪烁烁的,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那种目光。
有一次值班,电话铃声响了,接了后没有声音,如此反复几次后,我突然意识到,可能是他?会是他吗?我的心宛若小鹿蹦蹦乱跳,为了平复自己情绪。我去下面澡堂洗了个澡。
出来后,回到单位,突然,我听到他的声音,我不希望自己真实的一面唐突地暴露在异性面前,如此躲了起来,听到他走后,我长舒一口气,走到走廊的镜子前面,甩甩头发,开始梳头,并将掉落的头发一根一根地缠绕在手指上,四处寻找垃圾篓。
一转身,却发现他就站在我的侧后方,正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暧昧。
当时,吓了一跳,紧接着我的脸“腾”地红了,突然变得忸怩起来。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了,总之肯定“偷”去了我很多东西。
“回去吗?走吧,坐我的车。”他说
“哦,...不用...我还有点事...”我搪塞道。
“那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他又回了一下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我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我与他最后一面。那天,他上高速后,出了车祸,听到这个消息,我大脑一片空白,心里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让我想逃离。
之后我离开那家单位,虽然我和他之间,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什么,但我愿意承认,这辈子,我已经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