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问,我能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吗?
你说,没必要。
心在一起,多远都不算距离;心不在了,距离就成了祸难,我们都在劫难逃。
第一次遇见心蕊和闵绿,我们都还稚嫩的太脆弱。尽管后来的日子里,闵绿一直为着三百六十公里努力着,但好像还是无法改变努力配不上距离的事实。
我们的稚嫩还没来得及成长就碎得一塌糊涂。
我想,闵绿应该欠萧柏智一个拥抱。
阿智啊,真是抱歉。你陪他追的女孩子,最终成了别人的;你说的那些安慰的话,他最终还是消化不了;他给你的承诺,算他最后一次失约吧。
你该长成你的样子,拥有蔡心怡的萧柏智。
而闵绿呢,替他养一只叫小绿的猫,开一家不要卖太甜的卡布奇诺的咖啡店吧。
(二)
我不知道关闵绿有多喜欢李心蕊,就像我无法理解他和萧柏智之间的兄弟情,无法理解母亲离开后他也跟着去了的事实。
如果我早知道母亲患了肺癌,或许不会去见李心蕊,不会撞破不堪的事实,不会让李心蕊有这个机会,在她生日的第二天为了一个认识三个月的学长放弃在一起三年的男朋友。
如果我早知道母亲患了肺癌,或许我不会去台北,不会让母亲离我那么远,不会失去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
如果我早知道母亲患了肺癌,或许我不会去送什么手机,不会让萧伯智在台风的晚上陪我骑摩托从高雄到台北,不会让他陪我在李心蕊宿舍门口守一夜,不会见到他凶走买下了小绿的学长,更不会见到他在母亲离开后一直陪在我身边。
可惜啊,直到最后,我还是没能撑住。对不起了,阿智,我再也没有力气去照顾好自己。
国中的时候,李心蕊说,未来是一个未知数。后来,她离开我的时候说,我们从来都不一样,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三百六十公里的问题。
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可笑。我和阿智之间从来没有距离,用李心蕊的话来说,我和阿智一直在一起。包括我离开后。
如果母亲没有突然离开,我也不会选择结束自己。如果李心蕊没有离开我,或许我还有力量支撑自己。但,不可能了。
我说过,这是一个多事之秋,我注定不会放过自己。
“人生,像走在一条小巷中,每一弄都可能是另一个出口,也可能是一条死胡同。
生在一个与一般人不同的家庭中,是我人生的第一弄;
爱上了你,是我人生的第二弄;
注定般的三百六十公里,是我人生的第三弄;
失去了你,是我人生的第四弄;
母亲的逝去,是我人生的第五弄;
在这五弄里,我看不见所谓的出口,出现在我面前的,尽是死胡同。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再见,世界,是我人生的第六弄。
或许人生有许多弄,但再见世界,不包括在其中。 ”
我是关闵绿,我爱过一个最终不是我的女孩。同一年我失去了我的母亲,唯一的亲人。好在,我还有一个好兄弟,可惜,我没有勇气继续陪他走下去了。
我是关闵绿,我陪李心蕊看完了最后一场烟花,我牵她的手,牵了一整个晚上。然后,我失了阿智的约。我走向人生了的终点。
我是关闵绿,我还想养一只叫小绿的猫,开一家卖不太甜的卡布奇诺的咖啡店。因为有一个叫李心蕊的女孩说她喜欢。
(三)
我问,我能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吗?
你说,没必要。
心在一起,多远都不算距离;心不在了,距离就成了祸难,我们都在劫难逃。
闵绿努力了那么多年,攒了那么多车票,那么努力缩短三百六十公里,终是不敌心蕊的一个未知数,一句“我们本来就不一样”。
阿智努力了那么久,翘了那么多天的课,说了很多暖心的话,终是不敌闵绿心里的脆弱,这突如其来的多事之秋。
母亲一个人为闵绿付出了这么多年,受了那么些累,终是不敌时间的残酷,无法填补的生命的苍白。
其实啊,人生哪来六弄。我们注定不能放过自己时候便被判了死刑。我们注定没人拉扯的时候便被命运抛弃。我们注定要为距离奔波的时候便不再为自己而活。
其实啊,人生何止六弄。除了你,还有谁能活出一个关闵绿。除了你,还有谁能爱李心蕊一次。除了你,谁还能替阿智要到蔡心怡的号码。
第六弄,活过了,便是人生。活不过,便只能被葬在多事之秋。
愿每一个人都能活过自己的“第六弄”,愿每个人都被这世界温柔相待,愿每个人都相信这世界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