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许了你什么？！” 终于结束了，沈青青躺在床上，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

顾城替她系好衣带，摸着她的发丝，声音温柔的像一汪春水：“青青，我会娶你。”

“顾城，他到底许了你什么？！”沈青青不带一丝感情的、一字一句地重复着。

顾城一怔，脸色惨白万分，她把她死死地抱在怀里，像怕失去什么珍宝一般。

“可是不死仙药？！” 沈青青哑着嗓子开口。

顾城没有说话，也不曾否认，只是抱着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沈青青一笑，推开他，缓缓起身，走出了门。

“恨我吗？！”杨远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

沈青青摇摇头：“杨远，他自愿把内丹给我，只是求我，放过你。我答应了他，所以，这次我原谅你。”

杨远脸色一沉：“原谅，可没那么容易？！”

他又往她嘴里塞了一粒药丸，术法一施，她便晕了过去。

……

是夜，天阙山山顶。

沈青青被杨远困在山顶的圆台中央，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眼下她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

“好戏就要开始喽！”杨远突然换了一副表情。

沈青青一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团黑气从崖底缓缓升起，升起……然后盘旋，最后化成一个漆黑的人形，定格在悬崖之上。

瞧它的模样，法力比前几日又增强了不少。

“主人！” 杨远低下头，恭敬地弯腰行礼。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黑气沉声说道。

“一切都准备完毕，只等今夜子时，主人便可重现英姿。” 杨远抬眸，缓缓开口：“主人，那不死仙药……”

黑气冷笑一声，在他周身转了一圈：“早晚都是你的，连一天都等不急了吗？！”

“主人已经决定给我了？！”杨远不可置信的开口。

黑气哈哈大笑：“当然，你是我最好的奴仆。而灵芙、白渺渺，她们不过是我闲时的玩物罢了。”

杨远瞬间瞪大眼睛，跪了下来，那卑微、感激涕零的模样，让沈青青浑身一抖，一阵恶寒。

“子时过后，这天下便是我的了！”黑气得意的大笑着离去。

杨远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然后缓缓走到沈青青的身边。

“你用得着如此吗？！”

“为了那不死仙药，死都值得！”

说完，他转身，闭眼默念咒语，那装着活魂的炉鼎缓缓出现。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伫立在了崖顶中心，那模样仿佛要吞噬天地。

沈青青眉头慢慢皱起，听那黑气的语气，今晚子时，吃了最后三个活魂，它便会重生了。

“它到底是谁？！”沈青青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

杨远施完法，慢慢退回到她的身边。

“听说过鼓吗？”他缓缓开口。

沈青青心头一震：“原钟山山神，烛龙之子。”

“聪明！”杨远点点头：“听说，那是三千多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天庭秩序混乱，鼓和天神钦丕鸟为了不死仙药，联合谋反，杀死了掌管不死仙药的天神葆江，最后被天帝之子司秋所灭。可鼓是神龙之子，魂魄怨念不散，四处为祸人间。自此后，昆仑才有了仙界大会，寻仙之说，为的不过是找到鼓，阻止鼓复活，成就仙界的太平罢了。”

沈青青心下一惊，瞪大眼睛：“所以，你们想要灭世？！”

杨远忽然一笑，身形一转，瞬间变成了她的模样，凑近她耳边道：“还记得你和东方白的约定吗？！”

什么？！

“那天晚上的人是你？！”沈青青看到他眼底的狠绝，顿时慌了。

杨远摸了摸她的脸颊：“当然，我变成了你最好的朋友白瑶的模样。”

“你把她怎么样了？！！”沈青青吼道。

杨远神秘一笑，抬手的瞬间，他的手里竟然多了一只狐狸尾巴。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沈青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手中的皮毛，她不敢考虑那最坏的结果。

“没什么，不过是断了她的尾巴，毁了她的道行，将她送给了我的一位旧友。”杨远悠悠地说道，看见沈青青怨恨的模样，他满意极了，于是，勾起嘴角继续补充道：“对了，你初上天阙山时，他还为你指过路。”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伤害无辜？！她又何曾得罪过你？！”沈青青咬牙切齿。

“得罪？！无辜？！”杨远眼神一暗，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阿华又何曾得罪过你？！沈青青，你们为什么要夺了他的道行，害的他魂飞魄散呢？！你可知道，我早算出他命中有劫，我不惜恶事做尽，只想求到那不死仙药为他续命，可是全被你们毁了，被你们毁了……”

“杨远，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们害死了他。自我感动有意义吗？你一直说你在保护他，却不知，他到死都在护着你。”沈青青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张寻。

“闭嘴！” 杨远手上的力度猛地加重，沈青青感觉快要窒息了。

“青青？”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沈青青一惊，看着东方白和白渺渺一同出现，她想提醒他们快点走，可她用尽全力想要冲破束缚，却一丝一毫的力气也使不出。

“你们来了。”变成她模样的杨远缓缓开口，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脚，走到东方白的面前：“白老太爷是……”

他覆在东方白的耳边，话刚说到一半，白渺渺的刀就刺进了他的胸口。

“你做什么？！” 东方白一掌推开她。

白渺渺面色惨白，慌张的起身，疯了似的抓住东方白的衣袖：“白哥哥，不要听她说的，不要听她说的，不是我，不是我……”

东方白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是你害死了爷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答应我，只要找到七日断魂香，他便帮我得到你。白哥哥，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白渺渺拼命的解释着。

东方白的目光却慢慢变冷，他抽出剑，想要杀了她，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瞧着她的模样，许久……

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他弯腰将“沈青青”抱起，缓缓转身，恰巧忽略了白渺渺眼底的那一抹狠绝。

“小心！东方白，小心！”沈青青瞪着眼睛大喊，她想提醒他，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刺穿他的胸口，眼看着他倒在地上。

白渺渺一笑，将他抱在怀里，不停的擦着他嘴角的血迹：“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谁也抢不走……白瑶不行，沈青青不行，白老太爷不行，杨远也不行……她将东方白身上的剑刃缓缓抽出，一下子刺进了自己的胸口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他，沈青青不停的乞求，不停的乞求，可谁都没有出现。

“青青，青青。”东方白突然望向她的方向，沈青青瞪大眼睛，不知何时，杨远已经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她的隐身术法也解了。

可是，她依旧说不出，动不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一点一点的变冷，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消失……

“够了！杨远，够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要我的命随时拿去……”她哑着嗓子，等到她能喊出这些话时，世间已再无东方白这个人。

“这场戏，怎么样？！”杨远嘴角一勾，沈青青的脸上已无一丝血色。

啪啪啪啪！

一阵掌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