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一城胭脂笑》
作者:一叶扁舟
第一章:将计就计
烟翠楼
天边渐暗,夜露华灯,临安的都城此刻才显露出夜晚的的生机,而这最讨人之所趣的地方当属这临安城数一数二的烟翠楼了,柳胭脂手握一把桃花扇,在这富丽堂皇的舞台上婉转地唱着昆曲,声音袅袅细雨,宛若青山绿水间黄鹂鸣翠柳,声声入耳,流连忘返,再配上这婀娜多姿的身材,这国色天香的面容,引得客官们纷纷离不开眼,绝对是天仙美人,
突然
“啪”的一声,打破了客官们听戏的雅致,只见一个,身宽体胖,肥头大耳的人站了起来,身穿一身黄绿相间,带有云边花纹的锦袍,一脸傲慢,慢慢走向前。
“柳姑娘,我愿出十万两白银,可否邀姑娘共赏一夜”
只见那人一下子从云袖里掏出一大把银票,十分得瑟的在手中晃了晃。
柳胭脂微微颔首,用扇子半掩住自己的面容,眼光微微一沉
“张公子,小女子只有一身唱戏的本领,如果要谈起诗词歌赋,小女子倒是没有什么才情,怕是会打扰到公子的闲情雅致了。”
张荣听见柳胭脂说的委婉,以为是不好意思,更加得寸进尺
“哎~,无妨无妨,只要有柳姑娘相伴,无诗词歌赋何妨,天下之大,岂还没有谈聊的话题”
“ 公子倒是多是说笑了,胭脂这陪赏事小,扰了公子的雅兴倒是大事,而且胭脂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怕是今天不能先陪张公子了”柳胭脂用桃花扇掩了掩不自在的表情
“哼”只见一个酒杯向地上摔去,又是啪的一声。
“你一个唱戏的,哪来的那么多规矩,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今天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否则我一定把这烟翠楼给拆了”这张公子一副气急败坏,趾高气昂的的样子。
此时,所有客官的眼神都投向柳胭脂,好奇嘲笑,甚至有点戏虐,期待一场好戏一样。柳胭脂自知今天不能好好收场,慢慢放下桃花扇,眼中露出的全是冰冷,怒怒的瞪着张荣。
“张公子,胭脂虽是烟翠楼的女子,却只卖艺不卖身,这是自古已然形成的风气和规章,张公子光天华日之下公然无礼,全然没有世家公子的礼仪风范,不觉有辱吗”柳胭脂直直的盯着张荣,丝毫不退缩,要是换上其他女子,早就害怕了,可惜,她不是其他女子,她是柳胭脂。
“你!”张荣指向柳胭脂
“好啊,看来不让你尝点苦头,你就不知道我张荣是谁!来人,把她给我绑了”张荣一个摆手,出来几个人,立刻冲到台子上
“慢!”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只见老鸨慢慢走过来,笑脸相迎,一脸谄媚
“哎呦,张公子,切莫动气,切莫动气嘛,不就是共赏一夜,多简单的事,让胭脂姑娘陪你就是,我这烟翠楼,可经不起您这大人物的手笔呀,这买卖还是要做的呀,张公子就卖我老鸨个面子吧,啊,你看如何”
老鸨一边相言劝说,还用绒羽扇拍打了张荣的胸脯,一脸狐媚,甚是有徐娘半老的风韵。
“嬷嬷!”柳胭脂急呼一声,一下子就被老鸨的眼神瞪回去了,一转脸又变回笑脸,笑说“公子楼上请,二杂,快!给张公子安排到胭脂姑娘的闺房去。”
“好嘞”
“张公子楼上请”二杂眼神不敢直视张荣,低着头,弓着身子请着,就怕动不动就降罪。
等到张荣上楼之后,老鸨收起一脸狐媚,突然转而严肃起来,眼神偷瞄了一眼楼上,看到无异样,又收回眼光,慢慢走到柳胭脂身旁说:小心行事。
柳胭脂向老鸨微微颔首
婢女小夭走到胭脂面前说“小姐,我看那张容今天就是故意挑衅的,你看那副嘴脸,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去啊,我听其他的姐姐说这张荣虽是知府嫡子,但风流成性,看见貌美的就喜欢强占,您如果去了,我怕,我怕……”
胭脂把脸转过去,看到自己婢女小夭一脸的紧张和担忧
“小夭,不用怕,我自有妙计”
胭脂用手指刮了刮小夭的鼻子,完全没有担忧的样子,小夭对主子这般行为也是见怪不怪了,自从主子三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觉得主子不一般,行为举止不同他人,自后和主子相处,也证实了小夭的感觉是正确的,这几年胭脂待小夭如同姐妹一样,在公众面前虽还是有礼仪之分,但是私下相处的却是很要好。
柳胭脂走上楼去,看到自己闺房前有两个侍卫挡在前面,还拦住了自己的婢女,不让进去,胭脂眼光凌厉扫了一下他们二人,当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脸面又平静无常
“张公子,久等了”胭脂故作娇柔,一脸内疚的样子
“刚才如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小女有眼不识台泰山,居然不知张公子是大名鼎鼎知府少爷,扰了少爷的雅兴,着实该罚一杯”接着柳胭脂端起酒杯,一饮而下,毫不拖泥带水
“哦~柳小姐既然那么真心诚意给我道歉,那张某我也就既往不咎,只要柳小姐今天把我给陪好了,想要的珠宝首饰随意挑,还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张荣一脸色眯眯的样子盯着柳胭脂,一只手抓住了柳胭脂的手,另一只趁机拍了拍柳胭脂的手,分明是想占便宜。
柳胭脂用余光瞥了瞥张荣的手,抿嘴笑了笑,立马尴尬的抽出来,说:
“来,张公子,既然您那么想让胭脂陪您,那您得自罚三杯,刚才胭脂可是被您吓坏了呢,现在还是一阵心慌,愈发难受,你说,你该不该受罚”柳胭脂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看着张荣,眼泪汪汪的,还用手帕掩了掩泪,甚是娇嗔,张荣看见胭脂这副模样,瞬间心软了
“好好好,那我就自罚三杯,如果柳姑娘高兴的话,在罚十杯被又何妨,美人一笑值千金呀”
张荣一伸手楼住了柳胭脂纤细的腰,柳胭脂依偎在张荣怀里,低着头,一脸嫌弃,因为是手帕挡着,不容易被发现。
胭脂心想等会你就不会那么乐呵呵了,暂且让你得意一会儿
“张公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柳胭脂把三个酒杯依次排开,满上酒
“张公子,这可是上好千年红,好酒对贵人,此言,对张公子最好不过了”
*
“张公子好酒量,都说这千年红酒性最烈,品味最醇,但是酝酿时间多则几年,少则一年,存量极少,而且就连皇室贵族也没有多少…...”柳胭脂一边敷衍着张荣的亲近,似是亲昵,实则抵抗,一边说着千年红来延时间,柳胭脂看到张荣眼睛迷离,想到该是时候了
“张公子,你醉了,我扶你回床休息去吧”
“好,小美人,今晚我们俩就共度良宵,谁也不许打扰”张荣一脸色相,眼睛都迷离成那样了还笑得十分猥琐,摸了摸柳胭脂的脸,柳胭脂笑得十分尴尬的迎合着,张荣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柳胭脂扶着他的胳膊往卧榻走去,突然, “嗖的一声”一个飞镖快速地进入另一边书阁
“谁”张荣虽醉着,但是意识却没有十分模糊,他警惕的忘后面看了看
“哎呀,公子,你多虑了,那是我的小八,是个鹦鹉,他自己在练声呢,公子你醉了,让胭脂先扶去你休息吧”
柳胭脂安慰他一番,但是张荣是个多疑之人,他心想,屋外有那么多侍卫,还怕这个小女子怎做出什么事,于是张荣缓缓走向卧榻,但是他千算万算,就没算到柳胭脂会武功。柳胭脂早就把藏在云袖间的袖针,快而无声的刺入张荣的脖颈,张荣顿了一下,然后就软趴趴的倒下去了
柳胭脂扭头看了看后面,缓缓地走过去,看见书阁的一边墙壁上,有着一个带字条的飞镖,柳胭脂取下飞镖,打开纸条,看见上面写:时机已到,半刻之后临安王将至烟翠楼。
柳胭脂缓缓地合上纸条,眼神若有所思,伫立一小会儿之后,看了看后面昏迷的张荣,自有一计涌上心头,嘴角微微上扬,柳胭脂索性将计就计。
她把张荣脖颈间的袖针取出来,在估算一下时间,他醒来的时间与临安王到烟翠楼的时间,前后相致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