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01年到2018年,十七年的岁月变迁,故人相见,不会再是肝胆相照,也不会似曾昨日,可曾有谁知道这岁月的变迁是无情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十七年,一个人可以翻天覆地,从面容到心底,当年内心纯真为了情为了义的男男女女早已被裹挟在巨大的洪流中被这个时代冲垮,变成一只只卑微的蝼蚁踟蹰前行,只有保全自己。
是时代变了还是人变了,亦或是人被时代吞噬了?
一直很理解不了那些在原地坚守等待多年的女生,如果坚守的是一份感情,那我就更不能理解了,人生是往前走的,感情也是流动的,人都会变的,哪怕是在短短一瞬间。如果执着停留于过去,只会让自己裹挟不前,即使事业经济飞跃,但是没有放下过去,那依然会牵绊自己,对不起自己和自己走过的岁月。
巧巧坐火车转轮船沿三峡去找那个自己给过他命却消失不见的男人,他躲在房间里一言不发不敢露面,他懦弱,他不敢面对曾经相爱过的女人,甚至救过自己命而因此坐牢五年的女人,他不敢以自己无能、失败的一面面对巧巧,他放不下自己的面子,他不想让曾经的爱人看到他落水狗一样的可怜模样,他更不敢告诉她他已经变心,他对巧巧也有愧疚之心。
如此软弱与可悲,他太高估了巧巧的心理,巧巧没有那么不堪一击。他也太高估了巧巧对自己的感情,巧巧依然深爱他吗?对他还有感情吗?我想不是吧,为你付出牢狱之灾的大恩却没有换来原地等待,这样不对等的付出与回报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心理失衡。
巧巧对他也没有了情,只是想听他亲口承认一句她对他的恩情,还有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软弱的男人啊,只会用逃避解决问题,却不敢坦诚直白的说出来。这样的男人很自恋吧,哪怕表面衣衫褴褛,落魄潦倒,却依然在心底窃喜,你看,我魅力多大,我已经没有了江湖的威望,不再是大哥,她依然对我念念不忘,一路追随到这里。
不过她要走这一劫的,不千里迢迢过来找到他见到他同他说清楚,她是不会放下的。
想起我中学时喜欢过一个学长好几年,毕业之后他就消失了我找了他几年,等我找到他正是他退伍的时候。等我再次见到他时,我已经明白我俩的人生轨迹完全不同,不仅于此,性格各方面都是两路人。
我欣慰,释然,非常开心,我终于可以放下了,虽然本来也没有多深情。在出国时去往机场的路上我给他发了条短信“再见!”他问我去哪儿,我没有再回,我是真的要与告别了。过去不可以留恋,不相容的人与事不可以再念。
巧巧欣慰的是她及时的与过去告别了,她坐上了长长的列车从重庆回了山西,她要离开过去的人和过去的恩怨重新开始。
她在列车上遇到一个人,一个男人,满嘴跑火车的男人,能说会道的男人,他向她发出邀请,他给她勾画美好蓝图,在新疆美丽的土地上做一番事业。她动了心,跟他踏上了开往新疆的列车。
她不是对那个男人动心,她是走投无路,绝路之下给自己一个希望,赌一把。在路上,他和她坦白他只是在克拉玛依有个小卖部,她说她不介意,当她说出她刚刑满释放,他沉默了。于是,在午夜列车停靠站时,她趁着他睡着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路没有希望。
斌哥最后重病坐在轮椅上选择回到了巧巧身旁,巧巧对他的接纳不是爱,是可怜,是同情,是收留。巧巧对他早已没有了情,只有义,是两人一起进监狱的共患难,是出狱之后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四处漂泊的凄凉的彼此相知。
一个如今早已呼风唤雨的大姐大怎么可能心中还有对自己背弃的人的情分?就是有,那也是两手空空一路头破血流闯荡下来明白的人情世故,已经走投无路的人,给他留一口气就是慈悲,冷漠也是一种相逢。而他,都到这份上了,依然说奔她是因为整个大同只有她不会嘲笑他,这个自卑的男人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依然不愿意坦诚相话。她淡然,只是历经沧桑之后对世间的悲悯罢了,并不是因为心底还有他。
没有什么相逢的人总会再相逢这种鸡汤,江湖本来就是来来往往。你来我往,皆是过客,只不过停留时间长短而已。世间之大,江湖喧嚣,尘世间纷纷扰扰,而今的人们在这样的时代,面对着升职加薪、高房价、养儿育女、父母养老生病的压力,早已失去了很多纯粹和珍贵的东西,变得不再真诚不再坦率。连再见都不会说了,只会选择灰溜溜的逃避;连真话也不敢说了,哪怕是已经动摇了的心,或者是只是最简单的拒绝。
每个人都在绕着圈子说着最客套却听上去最虚伪的话,人和生命都已经变得不再鲜活,而只是面无表情的行尸走肉,唯唯诺诺躲躲闪闪活在这人世间,浑浑噩噩,如同丧尸。
活得畅快不好吗?所以说一句实话就那么难吗?做人说人话,做鬼才说鬼话,魔和仙都是修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才做得到,我们凡人就对得起自己就好了,不负他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真正能够做到将一切世事都置之度外超脱亦然的人少之又少,就不要把这可笑的理由当做自己推脱的借口。
五湖四海,相逢再见;
兜兜转转,不如不见;
恩怨情仇,江湖散去;
江湖儿女,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