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头花猪,不得不提陈跛子年轻时候工作的化肥厂。这化肥厂在村子东边五里地,光明村和周边的桥头村、坡底村是这边几个大村,多少有点话语权,于是就把化肥厂定位到了一个距离仨村直线距离差不多相等的地方,听说是请了村里唯一的大学生给出的主意,可惜这大学生不是出在咱光明村,村里老人说多多少少也便宜了桥头村那帮不要脸的。
这选址可苦了一些没名头的小村落,比如陈跛子媳妇的娘家,还有王家村、刘村、李村的人打那以后就爱往外跑。在短短二十年里竟蹦出五个大学生。有一次邀请大学生来表彰大会,陈跛子他爹还带着刚学回拐着走路的儿子去凑过热闹。嘿,您别说,瞧那年轻人胸口大红花的样儿,真是神气极了。
表彰大会需要个主持人,这还不好找啊,附近每个村都有能言善道的人,比如刘村的刘老大,打小就擅模仿,听说五岁就能飚一口流利的国骂,这也成了刘村大年三十的压轴节目,每逢那时必然是全村老少都哈哈大笑。
好景不长,刘老大入了镇上小学后风光不再,每每脏话飙出口都会引来旁人一阵错愕,久而久之就被当做无可救药的流氓典型来对待了,刘老大也没受住这反差,竟玩起了撒泼打滚那套。爹娘脸上无光,又要对旁人上下欺瞒,这压抑久了的怨气只能往小孩身上撒,刘老大十四岁就跑城里了,爹娘也没费心找。之后是没有半分音讯,刘家老人想孙子想得不行,头一年常常坐在刘村门口的小板凳上以泪洗面,直到他们儿媳妇又交待了一孙子才消停,可这安乐劲长不到十年就被突然返乡的刘老大惊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