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们站在油菜花中,满足拍照者所有要求,摆出一种姿势留下了。十二年以后成为微信群同学调侃的对象。如果是和我大学心仪女生一起照相,在这油菜花海里,我也是心花怒放,但是和他一起照相,我有一后面无数个不愿意。我和他从高一就“狼狈为奸”在一起,所不同得是,他顶着纯高中生的光环,外加一个博士的绰号来的,而我呢,一个职中生的落榜初中生,不但找了关系才勉强进入高中校门,而且每个学期还多交二百块钱,这对于自尊心很强得我是无法容忍的。心想,大不了不和你好好玩耍就行了。没想到,这个人,直接占据了我学生生涯的头条位置,从高中走向大学,没有比恋爱更厉害的人了,补习班那些短命鸳鸯都各自飞的时候,我们却基情满满的走入大学校园。这个人就是我的闺中直男——“博士”周军锋。
其实写一个熟悉人,真的很难。我们之间的交际很久了,从高中到如今也是十五年了。博士是一个很怪的人,高中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高一时,我们分到一个班级,班主任就是独臂侠房清利老师,印象中我们彼此是高中生和职中生交叉而坐。虽然我们没有同桌,但是下课之余还是很爱交流。其他学霸在聊如何解数学背诵语文英语等,或者其他学渣在讨论哪个班级女生长的最漂亮。我们两个他非学霸我非纯学渣(至少还努力背诵课文和学习)也讨论什么东西,其实我也想不起来了。因为博士说话和讨论的东西很奇怪,一把人都记不住。不过有一点是可以串联的, 我们都喜欢踢球。高中踢球的球友很多,唯独博士我的印象深刻,他的姿势很奇怪,而且老是带一种蛮劲。让人看了忍俊不禁。要是我那样踢肯定立马挂靴,但是博士很享受这种,他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他。这样也就踢了三年。
高中时期,我们每个人的青春期都处于井喷状态,除了几个胆大的敢和女朋友在外面租房住外,我们也就是看眼馋的分。博士更是那种对于爱情慢三步的人,他好像没有想过在高中谈一个女生,当然我也想了,就是没人看上我。因为博士的一些古怪举止在同学间知名度很高,所以发生一件趣事。让大家都笑了半个多学期,至今还是微信群的谈资。那是在高二的时候,高中学生很多。整个操场转不开,所以就绕整个校园转,当时学校的厕所是旱厕,被放置在学校校门的西边,每天早晨跑操厕所就是最佳的“避难所”。跑一圈一个班少几个男生,跑一圈少几个男生。胆大的男生在里面抽烟,胆小的就是站在厕所的门口,紧张的望着风,害怕体育老师来抓他们。老实巴交的博士也学习这样,可能早晨起床忘了上厕所了。就真的尿急了。临近厕所的时候,害怕体育老师看见,就低头猛窜向厕所。进入厕所之后,他听见后面有很多人在哄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抬头一看,妈呀,跑到女厕所去了。博士赶紧麻溜的跑出来,脸是一边刷白的一边通红的。老师也看见乐了,老师们都知道博士老实,他不可能故意的,因此也就没有追究。以后这也成为大家取乐博士的事情,博士听到这件事很生气,就要和人家翻脸。但是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当然有一件事是肯定有了结果了,就是博士和女同学不再单独一起说话了。
我原来以为博士会顺利通过高三升入大学的,没有想到当年的康桥尖子生,也会名落孙山。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在高三二班,我们两个学习都是一个水平,我都考不上,他也没戏。所以那一年就出了一个黑马-冉建军,其他我们都陪太子读书。有人欢喜有人愁啊。毫无意外,我们在补习班也被分在一起了。补习班的也有其他很熟悉的同学,但是博士依然和我厮混在一起。补习班的生活很枯燥,因为学校就没计划我们能考上几个本科,当年应届落榜生基本上都投入西飞一中和六三零中学的补习班的怀抱。学校更多的期待是那些应届生,对于我们如何适应这种落差,学校不会管,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度过高中第四年。博士在开学第二个月,告诉我,他在听一个广播里面介绍的药物可以治疗头疼和提升记忆力。当年高中生对于这些保健品很在意,我当年也深受其害,就爱喝生命一号,这一点源自我的高补同桌吴海华。我和博士喜欢在晚自习第一节自习课下了之后从新盖的厕所(教学楼的东边)上完厕所,然后绕过操场,博士标配就是一个耳机和一个微型收音机。听着那买药的广告。然后我们谈论着他喜欢的女生(何梅)。他突然告诉我,他要给何梅表白,我说你开玩笑吧。他说是认真的。高中的晚自习是没人辅导的,所以我们可以选择乱换座位的。最后一节课,博士先用第一招送情书,大意:你是我的山,我是你的水,你是我的中心,我围着你转。何梅没有理睬。博士一计不成用第二计,就是霸王硬上弓(不是非礼是直接面对面表白),放学之后何梅这一组打扫卫生,博士堵住何梅不走,让何梅表态,何梅边扫说了一句话:“你是一个好人,我们还是做兄妹比较合适。”博士听完这句话之后,没有说什么,就一句客套话就是那你好好扫地,早点回宿舍休息吧。博士回到宿舍之后,很郁闷。有一个同学调侃博士表白成功了吗?博士很生气要打对方,结果彼此吵了起来。博士一生气一手将宿舍门打坏了。结果这一幕被乔民智看到了。最后博士被罚站在宿舍外一面。可以说那个是博士最黑暗的时候。还有一件事我和博士去打水,我给博士说我要考全班第一名,博士说你就吹吧。结果在一次期末考试中,我真的考了第一名,博士惊讶的说你真的是实力派。这也是我印象中博士第一次夸我厉害。
高考由于我鼻子流血,发挥失常,仅仅是压着本科线升入渭南师范学院,整个暑假我都很压抑,博士家没有座机,所以我们就没有联系,直到后来要进大学的时候,博士说他没有考上本科,但还是选择上渭南师范学院。我调戏他是不是追我来呢。博士笑而不语。大学时期不再像高中那么单一,我有自己的感情苦恼和专业圈子,博士有自己的舍友和爱好。但有一点是共同的,我们大学依然是单身狗。我在挂科最多的大一第一学期,加上表白失败,很痛苦,就约了博士一起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点了两瓶啤酒和一盘素拼。这是我们两个人生中第一次在外面聚餐。互述衷肠。博士当然不会说一些安慰的话,我也只是发泄一下而已。博士上了大学还是相信高中听的那个买药广告,非要拉我和他一起到西安找那个买药的地方。我们先去了老班长徐晓峰的大学-西安欧亚学院,博士在那里拿了一些徐晓峰不穿的衣服,由于没有地方睡觉,我们最后在一个肮脏的城中村网吧度过了一夜。早晨很累,博士也不知道具体位置,我们是硬从西郊走到南郊,博士钱只带了买药的钱,所以我们就没有坐出租车(当然博士坐车爱吐,去西安欧亚学院的路上硬是吐在一个时髦女生的鞋上,幸亏出租车司机跑的快,要不然我们肯定被揍死的)。最后买到了药,也都丢了我的忍耐。回到学校,我一个月都没有理睬博士。他也知道自己方向感不好,也很歉意。当然也不是他有错,我在舍友前,老爱戏耍博士,有一次我的舍友都看不下去了。他们说我有些过了。可能话说的比较重。博士甩门而去。晚上十一点博士给我打电话,说我今天太过分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我最后好言相劝,幸亏博士心大想的开。最后也是圆满解决了友谊危机。
博士早我一年毕业,他们系几个男生被一个中山市民办学校打包就业,这也成为他们系整天宣传的噱头。因为对于这样的一个地方院校,确实能就业已经不错了。当然你毕业生与死,学校不会管你的,只要结果。最后博士给我打电话说自己被骗了。但是他舍不得回来,最后听说阎良区招聘老师,他就请假回来考试,笔试过了,但是到面试由于其他考生各显神通,他没钱没关系,加上笔试排名不是很靠前,只能被淘汰了。当时他要走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吃饭送行,他很伤感,我也很落寞,因为我不喜欢当老师,不知路向何方。我们在这样的气氛中分别了。当然之后他也回到西安,干过保险,干过仓库管理员。中间也追寻过何梅的脚步去追寻自己的爱情,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能陪伴何梅走过青春,让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如今的我也是成家立业,有了孩子。而博士孑然一身,不过他的思想境界在东莞这个城市得到了很好的提升。他邀请我加入何欢老师的群,虽然我不经常表态,但是我也听课深受感动。上一个礼拜回来,赶上我孩子得病住院,我们没有相聚见面。打电话时他已经坐上开往咸阳机场的飞机了。他随后写下一段文字,其中这几句我印象深刻:在家里睡了一晚,明天就要出远门了,真舍不得离开父母,离开我温暖的家。
我和博士相熟在2000年的立冬时节,那一年天气怎么样,我不记得,只是今天写这篇文章也是在立冬这一天,原本以为会延续下雨的,没想到天停了。阳光普照,很暖和。希望博士的冬季人生可以有,但是早点来一个照入他内心阳光的天使。让他在思想上提升的同时。爱情也有所完美,有些迟,但也值得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