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麦米兜兜
1
长头发的腿脚细长不受力，吃了一棍之后，彻底瘸了。
肥脸去探望过几次，后来也不见人了。
长头发不出面接活，肥脸另拜了码头。
有一次遇到邱宝山，想拉着他一起入新伙。被邱宝山拒绝了。
肥脸很不高兴，分开的时候，威胁他不要把这事告诉长头发，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邱宝山有去跟基地找过长头发，但是没有找到。
歌舞厅的人告诉他，长头发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邱宝山又特地求证了歌舞厅的那个大胸妹。
她是歌舞厅的头牌，也是长头发的老相好。
以前长头发有空就来找她。
长头发在她这里也撒了不少钱。他们一伙人来这里，每次都被伺候得很殷勤。
邱宝山去的时候，看到大胸妹正跟另外一伙人劝酒调情。
邱宝山觉得很不适应。只得把脸撇开。
邱宝山等了好长一会，才等到她脱身。
她见到邱宝山，也不惊讶，只很随意地说道：“长头发被人敲了腿，瘸了。呵呵，哈哈。奶奶的，也是个没用的怂包，三下两下就叫人给放倒了。我看你也没混多久，能散就散了吧。这年头就是这样，有奶便是娘。”
听她这么一说，邱宝山顿时觉得自己可能是闯下大祸了。
他又惊又吓，回家大病了一场。
2
果然，没过多久，邱宝山就被两坨冰山堵住了。
邱宝山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总是跟着长头发寸步不移。
他们把邱宝山转到了一处废旧的破桥墩底下。
在那里，邱宝山见到了长头发。
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手按摩着那只伤腿。
邱宝山被冰山推搡到长头发跟前，脱手甩到地上。
他害怕极了，身上不停抖动着，跟打摆子一样。
他的背上被其中一个冰山压了一只脚上去，踩得他动弹不得。
他看见了长头发那张布满阴云的脸和释放出冷光的眼睛。
“好你个龟孙子，枉我拿你当兄弟，带着你吃香喝辣，你就这么报答我的？”长头发发怒了。模样极其狰狞。
“我，我不是有意的。”邱宝山颤颤巍巍地答。“我不小心这才打中了你。”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肥脸道。
说完，一顿拳脚，像下雨一样朝邱宝山身上砸将下来。
邱宝山抱拳求饶，“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拜托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还要回去呢，我不回去我妈妈会担心的。”
长头发环顾了一下四周，哈哈大笑，说道：“看吧，还是个着急回家吃奶的奶娃子。”
其他人也跟着哄笑。
不一会儿，长头发有了主意。
他揪过邱宝山的一缕头发，对邱宝山说：“你不是想入伙么？你要是敢跟那娘们睡一觉，我就成全了你。”
听了他的话，邱宝山只觉得牙根酸冷无比，两排牙齿失了控一样向对方撞去，上牙找下牙，下牙找上牙。
3
没过几天，就有消息传来，邱宝山溺死在河里了。
等到发现的时候，尸体被水泡发了，臭不可闻。
尸体皮肉上边叮了一群绿头苍蝇。
众人见此场面，纷纷掩鼻。
还有几个鼻口捂得不严实的人，现场呕吐了起来。
邱宝山的妈哭成了一滩泥，左右好几个人都扯不起来。
那时候河水陡涨，都快要漫过河堤了。
稍不留神，就很容易滑到河里去。
邱宝山从小喜欢玩水，大家都以为他是游水的时候给淹死的。
村民的男劳力们大多接了通知去堤上防范修堤去了，家里留下的都是女人、老人和小孩。
白天大家收稻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
所以只得草草将他安葬了了事。
河的另一边下游处，同样漂浮了几具尸体，其中有一个拖着长长的头发，隔远望去，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
有人打算划船靠近去看看。
后来被人阻止了。
阻止的人说：死都死了，还捞上来做什么。活人的命不比死人的命值钱么！
那阵子雨水特别多。
到了晚间，雨点密集，雷声大作。
没过多久就有广播通知大家：洪水要来了，赶紧转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