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次日，黄昏四合，下沉的太阳把湖面镀染上了金色。阿夜带着小曦难得安定的坐在一起，看着眼前的景色，随心的交谈。

　　夜幕笼罩天地，星星逐渐从墨一般的天空浮现出的时候，阿夜把关于司幽的事情，有所保留的告诉了小曦。

　　司幽，一个神秘而可靠的人。说是神秘，除去名字以外，阿夜对他一无所知。说是可靠，全然是阿夜对于司幽的主观感受——他从没有给阿夜强势的压力。

　　小曦听完阿夜的描述，对这个神秘的人充满了好奇。联想到阿夜最近始终不能早起，以及他眼下越发明显的青黑色，喃喃自语道：“难怪早上总是睡不醒。”

　　她转回神，看着阿夜带着些许憧憬的神色，讶异地问道：“哥哥，你喜欢司幽哥哥吗？”

　　“……”阿夜听到小曦天真而直白的问话，愣在当场。

　　“哥哥，你刚才的表情，小曦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小曦表演给你看。”小曦思考了片刻，认真的模仿起阿夜之前脸上露出的表情，“就是这样的表情。”

　　阿夜看着小曦刻意模仿出的表情，那是一种旁人看起来有些傻气的痴迷的样子。阿夜经常在给小曦讲故事的时候，发现她听得入迷时经常会露出的表情。他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不确定的看着小曦问道：“我露出了这种表情？”

　　小曦用力的点了点头。

　　“……”阿夜放下手撑着自己的下颌，快速的在脑海里回想一遍自己为小曦描述的司幽形象，承认道，“嗯，我的确不讨厌司幽。”

　　“不讨厌？不讨厌就是喜欢吧。哥哥喜欢司幽哥哥，那小曦也会喜欢司幽哥哥。太好了，哥哥难得有喜欢的朋友了。”小曦愉快的拍了拍手，“在我们族里的时候，哥哥和谁都没有过什么交往。小曦的朋友除了哥哥还有小花，可是哥哥只有小曦，哥哥好孤单。”

　　阿夜听着小曦的话，才惊觉的发现自己让小曦担着心。虽然小曦从来没有说出她的担忧，却在每一天尽可能多的陪在他的身边。可是，小曦话里存在的歧义未免有点大，阿夜纠正道：“哥哥不是喜欢司幽……”

　　“可是，哥哥自己刚刚说了不讨厌司幽哥哥啊。”小曦打断了阿夜的话，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阿夜在心里斟酌着用词。

　　“哥哥总是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一点儿都不坦率。”小曦不满的哼了两声，“以前在族里是这样，可那个时候哥哥还会把一些心事告诉小曦。现在只有哥哥和小曦两个人，反而更过分了，连小曦都隐瞒。”

　　“说这些，你不会担心吗？”

　　“哥哥是笨蛋。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小曦才会更担心。哥哥最近总是这样。”小曦学着阿夜日常皱眉的模样，用手指着两眉间紧拧在一起的凸起，认真地说道，“哥哥不要总把小曦当成三岁的小丫头，小曦不过只比你小了四岁。”

　　阿夜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与年纪无关。就算我们的头发都白了，我也想护你周全，这是理智所不能控制的。”

　　“小曦总是说不过哥哥。那今天晚上我能晚些睡觉吗？”小曦伸出手，拉起阿夜的手央求道，“小曦想看看哥哥的朋友是什么模样的。”

　　“好。”阿夜看着小曦，点了点头，“今天晚上我会跟随司幽去集市换些东西回来。如果你想见司幽的话，之后就需要自己一个人入睡，哥哥不能为你讲故事了。”

　　“小曦知道了。”

　　没过多久，司幽手里拿着一套衣服，如往常一样从树林里走出。看见小曦惊讶的盯着自己的目光，微笑着走过去，说道：“我的模样应该还不至于会吓到小姑娘吧。”

　　“不不，司幽哥哥长得不吓人。”小曦连忙摇着头，站起来，略显局促的说道，“我听哥哥说了，交换了名字才能算是朋友。我叫小曦，和哥哥一样没有姓。”

　　“没有姓？”司幽看向了一边的略显慌忙的阿夜。

　　神州天下，所有的部族都有着一个表明自己的称号，用以区别于其他的部落。部族内的人也有着表明自己归属的姓，用以内部的区别和分工。如果于部族内而无姓者，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大多都会被族人排挤。

　　阿夜看着司幽转向自己的目光，冷哼了一声，说道：“此时没有姓又如何，以后我定要以一个与其他人众都不同新姓冠于名前。”

　　这一番话听起来有些好笑，使用新姓，无异于部族在原本的宗族间，强行加入一个能让举族认同的新宗族。司幽看着阿夜坚定的模样，点了点头说道：“有志向。”

　　小曦也附和着说道：“哥哥以后姓什么，小曦就姓什么。小曦要做哥哥新姓宗族内的第二个人。”说完，小曦转过头看向司幽，“司幽哥哥，我知道你要带着哥哥去集市，那你们去吧，小曦不会四处乱走的。”

　　司幽点了点头，走到阿夜面前，将手里拿着的影族式样的衣服递给阿夜，说道：“把这件衣服换上，在集市里行动也能方便些，大小应该能符合你现在的身形。”

　　阿夜看着折叠整齐的衣服点了点头，的确换上影族人的衣服会方便很多。他从司幽手里接过衣服，走进树林的黑暗里，将自己身上烈山部式样的衣服换下。司幽拿给他的衣服，意外的合身，犹如特意依据他的身形制作而成。

　　衣服的面料如神鸟羽毛织成，细腻温暖。虽然是黑色，在月光下依旧展现出光泽。阿夜用手指指腹沿着衣服面料的纹理滑过，触感柔滑。面料极佳，不可能是一般民众都可以随意穿着的。阿夜透过树木间的间隙，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在喝汤的司幽。

　　司幽发觉小曦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后，也跟着回过头，看见了换好衣服后的阿夜走出丛林。

　　“哥哥换好衣服了。”小曦站起身跑过去扑进阿夜的怀里，仰着头说道，“这件衣服真好看。”

　　阿夜听闻小曦的话，清了清嗓子，说道：“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而已，用完以后还要还给司幽的。”然后镇定的将小曦从自己身上扶开，“该睡觉了，小曦。这是你答应哥哥的。”

　　“好嘛，小曦知道了。”小曦听从阿夜的话，走到距离篝火边几步远，铺好的干草堆旁躺下，大声宣布道，“小曦睡觉了。”

　　司幽看着小曦，忍着笑意走了过去。抬起手，在小曦躺着的干草堆周围布下一圈屏障结界。转过头，对着阿夜说道，“这样，就连影族人闯到了这里来，也无法伤害到小曦。你可以放下心了吧？”

　　半晌，阿夜点了点头，感激的说道：“谢谢。”

　　司幽摇了摇头，走到阿夜身边，又递给他一个面具，让他学着自己的样子将面具附在脸上。

　　阿夜看着面具上的图案，一个人用脚踩在凶兽的头上，将手中的利器插入凶兽的的身体。人与凶兽的周围则分别画着叶片和烈焰。阿夜抬起头，看着司幽问道：“这是祭祀面具？”

　　司幽点了点头。

　　“你是祭司吗？”

　　司幽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开口说道：“别想那么多了。你何必想猜到我的身份？”

　　阿夜不再关于这个问题多问，戴好面具后，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司幽走进森林。

　　夜里的森林深处和之前一样，依旧没有野兽出没狩猎的气息。但又和上次不同。阿夜跟在司幽身边，全然察觉不到森林里的诡异气氛。即便他没有带着玄清扔给他的契石，也没有被人盯着的紧迫感。

　　阿夜开口问道：“司幽，你在影族里的地位，是不是比玄清高？”

　　“你从哪里发现的？”司幽默认了阿夜的猜想。

　　“上次我跟着玄清走进这片森林，和现在的感觉不一样。”

　　司幽追问道：“哪里不一样？”

　　“隐藏在黑暗里的影族人不一样。”阿夜组织了一下语言，“上次是一种猎杀者的姿态盯着我和小曦。这次不是。”

　　司幽道又道：“原来除了观察能力好，你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也很强。”

　　阿夜理所当然的说道：“如果不能提前察觉到危险，狩猎的时候就会被猎物所狩。”

　　“你在原来的部族学过狩猎？”

　　“不然你怎么能吃到肉汤呢？”

　　“说得有理。”司幽笑了出来，“难怪小曦总是说不过你。”

　　“你又偷听我和小曦之间的谈话了。”

　　“我只不过是不想打扰到你们而已。”司幽顿了顿，语气欢快的又道，“幸好我没有突然出现，不然又怎么能听到你喜欢我呢？”

　　“……”

　　“我也挺喜欢你的。”司幽坦然的说道，“有一个喜欢的朋友，不好吗？”

　　阿夜抬起头，本想看看司幽脸上的表情。然而他们此时皆覆着面具，无法通过表情看清话里的含义。只好开口说道：“我以为只有像小曦一样的小孩子，才会这么说。”

　　“阿夜，这座森林里布满着各种术法屏障，这些屏障标记着每个影族人的领地。”司幽突然停下脚步，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你之前说带着小曦去到森林东边的灌木，你们是用什么方法过去的？”

　　阿夜见司幽这般严肃，也同样认真的回答道：“前些天，我都拉着小曦的手，在森林里四处找事宜居住的地方。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方法，直接就可以走过去。”

　　“直接走过去？”司幽透过面具，上下打量着阿夜，追问道，“小曦一直带着契石？”

　　阿夜点了点头，说道：“那块石头我已经交给小曦保管着了。”

　　“你昨天去猎狼，也是带着小曦一起去的吗？”

　　“不是。猎狼是我自己去的。”阿夜补充着说道，“小曦喜欢捏陶，她昨天一直在制作陶器。”

　　司幽听完阿夜的话，伸出一只手，指着向一边两棵笔直树干的中间，说道：“你自己试着穿过那两棵树间。”

　　阿夜点了点头，按着司幽指示的方向走去。然而那两棵树之间仿佛存在着强大而坚韧的屏障，将阿夜隔离在外。阿夜不解的回过头看了看司幽，见司幽并没有其他的指示，又回过头，伸出手触摸着看不见的屏障，用力闯了进去。

　　屏障内便是影族的集市所在地，屏障将森林和集市分割成两个不同的空间。屏障内的整个集市被篝火和一种十分奇异的光芒笼罩着，十分明亮。

　　司幽随后走了进来，看着阿夜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以后千万别再带着小曦四处走动。”

　　阿夜沉默良久，后知后觉的问道：“司幽，那片湖是属于你的领地，对不对？”

　　司幽点头道：“没错。你无需想得太多，记住我之前说的，别再随意的四处走动。”

　　说罢，带着阿夜向集市中央走了过去。

　　影族的集市出乎阿夜意料之外的热闹，摊位众多，摆在每个摊位上的物品也是多种多样的。有神鸟的羽毛，有凶兽的牙齿，还有很多晶石。

　　整个空间通明的光线可以看清往来行人的衣着和容貌，只有阿夜和司幽两个人在脸上覆着面具。

　　阿夜紧紧的跟在司幽的身边，在集市里逛着。突然，阿夜被其中一个摊位上摆放着的青黑色的珠子吸引了目光。这颗珠子在火光的映衬下，十分明亮耀眼。阿夜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拉着身边的司幽走了过去。

　　蹲下身，近距离仔细看了看这颗珠子，阿夜赞叹的说道：“这颗珠子真好看，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圆珠。”阿夜抬起头，看着司幽道，“我感觉自己莫名的受到了它的牵引。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这是什么珠子？”

　　坐在摊位对面的少女听完阿夜的话，发出了一串十分清脆的笑声，说道：“这是鱼妇的眼珠，它蕴含着十分强大的灵力。你还小，灵力不足，所以你会被它吸引也是正常。”

　　阿夜回过头，看向这位少女。她皮肤比司幽更加白皙，在光线下线显得十分剔透，眉如远山含黛，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阿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低下头问道：“鱼妇又是什么？”

　　“鱼妇是妖兽的一种。”司幽随即说道，“关于鱼妇，还有一种传说。一位上神不甘心自己已经死去，他的灵魂在海上飘荡时看见一条变成鱼的蛇，便趁着蛇即将变成鱼而未定型的时候，托体到鱼的躯体中，为此死而复生。”

　　少女听完司幽的话，惊叹的说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传说，上神也会不甘心死后重入轮回啊。”

　　阿夜抬起头继续问道：“那鱼妇的眼珠有什么用呢？”

　　“如果吃下去，眼珠中蕴含的灵力就尽数归你所有。”少女带着十分崇敬的模样继续说道：“这颗鱼妇的眼珠就是我阿爸狩猎得到的。他十分强大，只一人就将这只鱼妇杀死了。要知道鱼妇可是十分凶险的妖兽，她们通常只居住在长流河的上游。”

　　阿夜疑惑的问道：“他能独自走出领地？”

　　“是啊。”少女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不知道吗？只要能通过族长的试炼，就能离开领地一段时间。”

　　“他愿意接受族长的试炼离开领地，就是为了猎杀鱼妇？”

　　少女听到阿夜的问话，脸上染了红晕，显得越发的娇艳。她略显羞涩的说道：“据说鱼妇在求偶的时候，唱的歌最为动听，因此鱼妇的眼珠就成了最珍贵的定情信物。我阿爸原本是打算猎到鱼妇，剖出眼珠送给他心上人的。”

　　阿夜更加的疑惑的问道：“既然这么珍贵，你为什么把它拿出来了售卖呢？”

　　少女立即敛去羞涩，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说道：“阿爸的心上人又不喜欢他，她一心一意的喜欢着阿爸的朋友。我记事以来都过去二十年了，也没见族长有娶她的想法。”

　　“咦？你阿爸和族长是朋友吗？”

　　“那是自然，我阿爸很厉害的。” 少女骄傲的回答道，“我不是说了，我阿爸一个人就能猎杀一只鱼妇。”

　　“那你为何不留着自己食用？”

　　“鱼妇的眼珠对于别族人来说，或许可以增进自身的灵力。可是对于我们影族而言，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了。况且，我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变得比阿爸还要厉害。”少女看着阿夜，笑了笑，“你还小，可能不懂。”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阿夜站起身子，活动了下已经有些发麻的腿，“我也不要鱼妇的眼珠了。就像你说的，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变得更厉害。”

　　“啊？那我岂不是多余告诉你那么多了。”少女失望的看着阿夜，“我本以为肯定能把这颗眼珠卖出去呢。”

　　此时，安静站在一边的司幽拿出一根美丽的红色羽毛递给少女，说道：“这是神鸟丹雀落下的羽毛，可以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神鸟的羽毛。”少女欣喜的接过司幽递出的鸟羽，将自己鱼妇的眼珠递给司幽。

　　司幽摇了摇头，说道：“我用鸟羽交换的不是鱼妇的眼珠，而是我们谈话的内容。我听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少女听到司幽这番话，收回自己递出鱼妇眼珠的手，说道：“羽毛我收下，你不要鱼妇的眼珠也无所谓啦。”

　　阿夜跟随离开这个摊位，继续在集市寻找售卖利器的摊位。稍一失神，身边的司幽已不见了踪影。

　　阿夜四下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帐子十分显眼。走过去看到，在这个帐子的另一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刀具。每一柄刀的刀刃皆含着寒光，十分锋利。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她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物品，笑得十分愉快。

　　“我想换一把刀，可以吗？”阿夜见妇女的视线转到了他身上，把自己的携带的陶器放在地上，“用这个。”

　　那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将自己手里的物品收好，依旧笑着拿过阿夜的陶器，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然后把它放在一边，站起身从背后的帐子上取下一把锋利的短刀，套回木鞘，放在阿夜面前，说道：“这把刀是我从一个其他部族的人手里换来的，锋利得很。即便用它剖木斫石也不会崩坏。”

　　阿夜从地上拿起妇人递过的短刀，疑惑的问道：“你也见过外部人？”

　　“当然啦。我曾在天泽部，用这把短刀砍坏过好几柄他们的刀。” 妇人也很健谈，她继续说道，“所以我猜这柄刀应该是安邑部人冶炼出来的。”

　　“那你见过安邑部的人吗？听说他们很勇猛。”

　　“安邑部的人的确很勇猛，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很弱小。”妇人说道这，又笑了出来，“虽然安邑部人擅于冶炼，但却是蚩尤体弱的兄弟襄垣所铸利器最好。”

　　“蚩尤有兄弟？”阿夜上扬的尾音充分说明了他此时的诧异。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襄垣早已经离开安邑，寻找冶炼之法。就连蚩尤都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的这个兄弟。”

　　“那你见过襄垣吗？”

　　妇人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没亲眼见过襄垣，但是听说他曾在合水部出现过。我若是能见到他，定要托他多给我铸一些利器。”

　　“我要去找朋友去了。”阿夜站起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

　　阿夜说完离开大帐，发觉司幽正站在帐外不远处等着他。快速的走了过去，对着司幽真诚地说道：“司幽，谢谢你。”

　　“嗯？谢我什么？”

　　“我的陶器和这把刀并不等价，她既然愿意交换，说明有人帮我补足了剩余的部分。在这里只有你把我当成朋友，所以谢谢你。”

　　“……”

　　“阿夜，你有时候真不像是一个孩子。”

　　阿夜听着司幽的调侃，涨红了脸说道：“太初历七百零三年，我便成年了。”

　　“阿夜，你是怎么来到影族的？”

　　“……”

　　司幽见阿夜对于这个问题依旧沉默不语，无奈的问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抱歉。”

　　“集市要等到天将明时才会散去，你想继续四处走走吗？”

　　“不用了，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阿夜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况且我想多向你学习一些，才能如卖鱼妇眼珠的少女所说，凭借自己的能力，变得更厉害。”

　　“阿夜，你在修为方面上进步很快。今晚我就开始教你一些简单的术法。”

　　“司幽，我学会的术法以后可以交给小曦吗？她也应该学会自保的能力，毕竟我不能一直和小曦在一起。”阿夜说道，“就像今天。”

　　“好，小曦由你来交。”

　　在回程穿越森林的过程中，阿夜突然开口说道：“司幽，我好像误会影族人了。今晚我见到的这些人，他们的模样并不凶狠。”

　　“卖鱼妇眼珠的少女很漂亮，是不是？”

　　阿夜诚实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司幽你长得也很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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