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怡算是半个北漂。一边在医院实习,一边在新东方补习外语准备留学。早七点半屉小笼包+豆浆,马连道到长椿街;八点交接班会,开始陀螺状态;下午5点半追上673公交摇晃到国贸,和合谷简餐或7-11饭团+咖啡,冲向12楼的教室;9点半背着单词等待末班车。周而复始。
有时候她会觉得孤独。天虹购物旁的立交桥,无论是晴朗夜晚还是阴雨绵绵,她在桥上,桥下是轰隆地车桥共振,撞击着耳膜,她感觉自己像《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里的幺鸡。
辛怡生得一副直男青睐的皮囊,桃色频繁乍现,电话甚至持花等候的男子也并不少见,只是没有她中意的那款。在夜晚地铁呼啸的风声中,单薄的衬衫浮动,映衬出那张没有被尘世晕染过多的脸,比起很多女孩,她算幸运。只是,比起出入了不起的米其林餐厅,在钱柜high歌,她更希望自由地按照所想去生活。
十一长假她没有回家,在清冷的房间里做着堆积成山的习题。辛怡咬着笔头想,成绩出来该申请哪所学校呢?补习的过程重复而枯燥,大笔的物质和精力投入,对意志和体力都是极大考验。辛怡在经历了失眠、无力、神经衰弱之后终于病倒了。躺在床榻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心一点点沉下去。
随后的一切却与初衷并不相同。辛怡大病之后身体异常虚弱,第一次考试失败了。在留学中介的建议下,她进入医疗机构工作,并继续准备考试。第二次考试尚未进行,辛怡厌倦了白大衣与消毒药水,投身职场。最初的那几年也是异常地挣扎痛苦,踽踽独行,晨起暮归,被打压被磨平,有整晚的泪水相伴,有凝望黑夜到天明。辛怡回想起北漂的种种,时时觉得都市的生活便都是相似的,任周遭繁华,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
后来的后来,辛怡学会了对职场骚扰一笑置之,学会了对上级的谄媚与躲闪,学会了如何获得与努力相去不远的回报,成为了旁人眼中精明的辛主管。
当辛怡踏进面朝大海的独立办公室,抚摸着烫金字体“总经理 辛怡”的名牌,她一时恍惚,好似回到了21岁的格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