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看世界时,我们在看什么?
听风?品雨?看风景?
都不是。看世界,是看人。
今天的杭州,傍晚时大雨,冲淡连日的闷热,空气清爽许多。
学习进入第二天,习惯了早出晚归的学习生活,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下,恍惚间仿佛重回大学生活,人也跟着变得年轻些。
可是,我们比大学时候更努力,那时以为青春永驻,天长地久的时间永远属于我们。如今不同,我们从遥远的地方赶来,带着一颗求知与求真的心。我们坐在冷气充足的一间又一间教室里,聆听精心安排的一节又一节精彩的课程,这是一种短暂的享受,因短暂所以格外宝贵,凡深知时光易逝的人,都会无比珍惜。
我的室友是2017届获奖老师陆秀梅,她说她很幸运此次学习能与我同住,这句话我曾在南京研习营时听同屋的来自福建的谢娟萍老师说过。
让我为之一动的不是沾沾自喜的存在感,而是真心钦佩她们的谦逊和炽热的学习热情。
就像我们马云公益基金会各届获奖老师们,我们每年暑假从祖国的天南地北赶来见面,短暂的相聚又回到原来的天南地北。
我们身上带着不同的气息,说着带有浓重方言的普通话,我们有的开朗,有的内向,有的爱说,有的沉默,有的是万人迷来一次交一帮朋友,有的是闷葫芦走时候装一肚子故事,有的轰轰烈烈让人仰望不敢靠近,有的毫不起眼低头深耕自己的小田地......
今天下午,亲近母语的导师彭娟老师带领我们解读《幸运的内德》,我们每个人都是内德,小组做教学设计时,一位老师将内德的幸运和倒霉比作心电图,一上一下代表生命力,如果生活成为一条直线了,生命也走向了终结。多精彩的比喻!
高低起伏,叮叮咚咚,是节奏,是流淌,是奔流不息的大河。
我常常思考:当我们看世界时,我们在看什么?
听风?品雨?看风景?
我却以为,这些都不是。看世界,是看人。
我们在一个地方活着,和那个地方建立千丝万缕的联结,那种联结久而久之就是一种乡愁。乡愁是好的,也是美的,可是熟不知就在这种固定的关系中,在这份安全、温暖的乡愁里,我们自以为是的活着,不知道天地之外,还有许多人以不同的方式活着。
这“活着”和“活着”之间建构起的是我们应该对这个世界最基本的认知。我们从自己的“活着”里提问,在别人的“活着”里回答。
下午的课程里彭娟老师用“寻找那一束光”开场,从“三次遇见”和“三次改变”讲述了她的儿童阅读之路是如何出发,又怎样抵达的。
似乎每个儿童阅读推广人的生命里都不可缺少两个人的名字——梅子涵、徐冬梅,他们深深影响着彭娟老师,也同样是我的引路人。
我们在梅子涵的充满诗意和哲学的儿童文学世界里行走,遇到的都是“小王子”、“犟龟”、“植树的男人”和“花婆婆”;我们在徐冬梅老师的母语教育的情怀里泪光闪动,她让我们看到一种对中国文化的信仰,让我们重建对儿童阅读的思考与认知。她让我明白什么是“儿童本位”,她让我们真正的“看见儿童”。
我第一次见到陆秀梅老师是去年9月份的北京,北京的天空难得那么蓝,映衬梧桐树浓密的枝叶也格外绿。我没心思欣赏风景。
作为马云公益基金会2017届的乡村教师评委,面对9个省份的入围老师们,一大摞一大摞的资料,各种各样的故事,左右评委大咖云集,我坐在评委席的腿一直发抖,模样窘极了。
除了审视自己,更多的是担心自己学识浅薄遗漏了哪位老师的一些重要细节。可是我的焦虑和紧张,很快被老师们的故事消解掉。
那些草原上、大山里、河流旁、村庄边的小学校里,散落着、闪动着迷人而热烈的火种,这些火种就是讲台后面的老师们,高矮胖瘦的他们,经历不同却又相同的喜怒哀乐。他们自强不息,花开自在。
陆秀梅老师是其中的一位,她多年来研究和实践小古文课题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此次同住对她了解更多。
第一天晚上刚办理入住进房间,她就借走了我的《说来听听—儿童、阅读与讨论》。借书的人很多,大多翻翻就又扔给我了。她不是,连续两天认真读,读完告诉我她觉得她很幸运,这次出来不仅读到这本书,还上了彭娟老师的课,理论加实践,真正学到东西了。
真正有智慧的人才总是感慨自己幸运,那些看起来有智慧的人感慨的都是抱怨。
两天学习,我们每天交流对老师授课内容的看法,交流结束,她还有一项必做功课,就是在班级微信群里挨着听学生的小古文朗诵打卡,一条一条听听,一个一个学生记录下来,读的画√,没读的画×,读错的纠正。
彭娟老师讲授《日有所诵》时,给我们展示了学生的吟唱作品,她给我发来了她们学生的小古文吟唱视频。
我睡得晚,她起得早。我早晨七点起床后,陆秀梅老师已经坐在桌子边读书、写笔记两个多小时了。
我们在教育这条路上走的久了,头抬的越来越高,往往忘记走好脚下的每一步路。我们不能做“听过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的蠢事,道理不是用来听的,是拿来用的。
天高路远,心怀梦想,脚踏实地。
用人格做教育,把方法给学生。
漂浮在空中的身体和灵魂,是因为心的重量不够。一颗笃定的心,是土壤里繁茂的根,它不会让你漂浮不定,只会提供给你充足的养分,让你长成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