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初相识 犹似故人归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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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这是哪里?

沈子琛目瞪口呆的看着门扉外的一切。

绒毯一般的茵茵草地,掩映着一条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路。小径旁,栽着错落的花树,季节未到,还没有抖落一身的华服,只是满含着嫩嫩的花苞。一大颗露珠从枝丫上滑落,跌碎在他的鼻梁上。

那一点冰凉,告诉沈子琛这不是幻境。他伸出手轻轻地拨开横斜在身前的花枝,试探的沿着小径向前走去。

小径曲折,更向深深处,耳畔偶尔传来清脆而稚嫩的莺啼婉转。在城市里生活的久了,鸟鸣声都显得那么陌生。回转几次,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园林。树木滴翠,溪水潺潺,鱼儿的唼喋声清晰可闻。空气潮湿黏重,轻轻一攥似乎就能挤出水来。他信步走着,不知道这条看似没有尽头的小径会把自己带往何处。脚下,不知多少年的落叶沉积,也不知这些落叶沉积了多少寸。这似乎是一座很多年没有打理过的园林,那些依赖于人的,以克制为美的景致都显得野蛮而蓬勃。但是,这里仍有一种人的气息,仿佛有人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这些东西凝固在时间里,没有人会老去,没有事物会衰败。这样一种年轻到虚假的生命力就像是琥珀里的树叶,永远有着可怕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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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径毫无预兆的到了尽头。半亩方塘,岸边是嶙峋的湖石。豆青色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浮萍,尖尖的荷叶头从去年的旧叶中冒了出来。池塘对岸,有一座小小的亭子,翘角飞檐,串铃安静的垂在两侧,丝毫不动。亭子的四面挂满了长长的卷轴,就像是有人把他们拿了出来,散湿去霉味。但是在这样阴雨的天气,字画更容易受潮。沈子琛摇摇头,心里惋惜了一句。他走到亭子中,细细的端详着这些画。

这些画好像是刚刚完成的,水墨还未干透。除了一个好像是“千灯”的落款以外,没有任何的题跋和印章。技巧并不高明,放在今天也就是一个学了七八年的学生的水平。画面内容也不是山水等常见的内容,而是沙场征战,铁马冰河。沈子琛判断这应该是宋朝的绘画技法,但是“千灯”这样一个女性化的名字,作出了这样的画作,也让他心里暗暗称奇。

他一幅一幅的看过去,发现每幅画上都一个共同的人。从背影来看,应该是一个男性角色。他的身材高大勇猛,剑眉朗目,高鼻薄唇。

“这应该是北方人,说不定还是少数民族。”

一个北方少数民族男子出现在宋朝的画作中,还出现的如此之频繁。沈子琛心中思索着。他到底是谁?他跟画者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这么频繁的出现在一个叫“千灯”的人的笔下,还是私人的藏画?

沈子琛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答案的。但是那个答案就好像一缕飘忽不定的檀香,在他的大脑里游移着。他知道它的存在,但是他看不清,抓不住。他扶额。

到底是什么?

闷青色的天空突然滚过一道惊雷。墨色的云块很快的堆积了起来,眼前景物好像是蒙上了暗色滤镜一般,瞬间的昏暗了下去。狂风霎时大作,水花飞溅,卷轴画扑啦啦的四处乱飞,夹杂着豆大的雨点狠狠地拍在他的身上。

【一座荒废的园林,掩盖着一段早已腐朽的爱情。沈子琛能解开回廊旧画之谜吗?两个时空,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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