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到了我的车顶。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
这个充满酒糟气的的街道,弥漫着一丝不安。
脑子里嗡嗡地一片,浮现出很多暴力的画面。
加速,离开。
停完车,我心疼地看着车顶,
上面留下了一些玻璃残渣。
虽然是一辆很普通的二手车,
但也是我的第一辆车。
胸口闷的很沉重,像是压了一块很重的石头,
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想了半天,给哥哥发了一条消息,
“我想报警,这事警察管吗?”
哥哥们喊我在他们开的外卖店里吃饭,
我提到了车子的发动机今天发生了点问题,
他们都说要帮我看看。
八点左右的街道已经很黑了,
借着手机的照明,勉强能看清车子的前引擎盖。
一个外国大叔从左边的二楼房处伸出脑袋,
带着浓重的苏格兰口音,说着什么。
我望向两位哥哥,
他们瞥了眼那个大叔,没搭理他。
我偷偷用余光扫过这个大叔。
40岁左右,像是喝醉了,
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来回地闪烁。
他依旧在叨叨咕咕什么东西,
躁动地摇晃着手电筒。
我的眼神跟他撞上的瞬间,
就立刻躲闪开了。
大家都说不要跟醉鬼有眼神接触,
否则你就会摊上麻烦。
大叔却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声音越来越大,
看到哥哥们都沉默地看着车,
我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哥哥们说车子没太大问题,让我继续开。
他们告诉我,现在如果送到修车厂,
就是给别人送钱而已。
大叔还在楼上喊叫着,
不对,是吼叫着。
依然是同样的话。
“那谢谢哥哥们了”,
我坐进驾驶室,发动。
我仔细观察了车顶的碎片,不像酒瓶,
倒像是手电筒前面的玻璃罩。
我不是惹事的人,
也不是怕事的人。
等警察过来,一起去找那个臭大叔算账。
楼房二层最左手边的那个窗户,就是它。
回到家,我把报警的事和两位哥哥说了。
其中一个哥哥说,这事怪他。
哥哥在这呆了快30年了,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经历过。
他说他不想再这么累了,
开个中餐外卖店,
安安稳稳做个生意就好。
这个外国大叔,是店里常来的一个客人。
平时说话很正常,也很有礼貌。
今天这个大叔兴许喝了点酒吧。
哥哥说他当时没听懂大叔说的话,就没理他。
“你检查下车顶有没有太大的伤痕,没有的话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我问那个外国大叔到底一直在吼什么。
另一个哥哥告诉我,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我愣住了,原来我听到的没有错,
也是这样。
我望向窗外,叹了口气,
重新拨打报警电话。
到了明天,
我想自己去见见那个砸我车顶的大叔。
那个至少喊了二十几遍,
“喂,我这有手电筒,你们要不要啊!”
但却没人搭理的醉酒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