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朝代?

甲骨文、青铜器,商朝,是中国第一个可看见、可触碰的古代王朝,但在那个文明刚刚起步的时代,它充满了神话色彩与传奇经历。

玄鸟的后人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说的就是商人的祖先契的诞生。据说,帝喾的次妃简狄,在外出洗澡时,看见玄鸟掉下一颗蛋,就捡起来吃了。之后,她就怀孕生下了契。因为这颗鸟蛋,契成了玄鸟的后人。玄鸟,就是我们今天的燕子。据说,商人就以燕子为图腾。

很多人可能想不明白,为啥契有母亲简狄,但却不提父亲——简狄的丈夫帝喾呢?现在看来,应该是当时的人不存在父亲的观念,还处于母系氏族阶段。从契开始,可能才向父系氏族过渡。

契,长大后,辅佐大禹治水有功,被封在了商地。

此后,这家鸟的后代就开始在商地孙又生子、子又生孙地生生不息着。生来生去,就生出了成汤,也就是商汤。

一个了不起的厨子

商汤作为商部落的领导人,很有能力 ,宽仁友爱,在一众部落首领中当上了大哥。而他这出众的魅力,竟引起了一个厨子的注意。

这个厨子叫伊尹,虽然干的不是高端工作,却有远大的理想,想干一番大事业。他认为商汤是个能干大事的人,就想到商汤手底下找个工作,却没门路。刚好商汤要迎娶有莘氏的女子,伊尹就作为陪嫁的奴隶,背着锅具成功打入了商汤的饭桌。

伊尹应该是凭借一手好厨艺,成功抓住了商汤的胃。然后,他才借讲烹饪之道,道出了治国的真谛,获得了商汤的赏识与重用。而商汤得到了伊尹的辅助,灭掉了已经不得人心的的夏,登上王位。

盘庚迁都

司马迁在《史记∙殷本纪》中叙述了商朝的王位更迭,与后来的考古发现对比,只有几个颠倒了次序。

商朝的王位传承方式不是只有父死子继,还有兄终弟及。兄终弟及,其实是母系氏族时代的遗留的传承方式,是世袭制全面确立的前奏。所以,商朝的传承还没有形成真正的制度。所以,商朝充满了动荡,发生了九世之乱。而这种动乱,也导致了商王朝不断迁都,直到盘庚上位。

盘庚是个有抱负的君主,想结束混乱局面,重振商的雄风。他不顾许多贵族的反对,以雷霆手段迁都到商汤时故土殷。殷,也就是现在的殷墟,土地肥沃、远离纷争。迁都,永远都是摧毁旧势力的有效手段。迁都于殷,盘庚不但壮大了实力,还实现了集权。从此,商朝就安定了下来,以殷为都,直至灭亡。因此,商,又被称为殷商。

武丁和妇好

继武庚之后,商王朝又迎来了一位有作为的统治者武丁。武丁是武庚的侄子,很有事业心。据后来出土的青铜器铭文与甲骨文的记载,武丁统治时期可能是商朝的极盛时期。

武丁任用人才,发展生产,使商朝大治。在壮大了实力后,他又南征北战,专治各种不服。而这个成功男人没有把女人藏在背后,他的王后妇好不但为他生儿育女,还统帅三军,到前线攻城略地。1976年,妇好墓在河南被发掘。这位女中豪杰的事迹,就被铭刻在出土的青铜器和甲骨文中。

商朝,是一个迷信鬼神的时代。求神拜鬼、遇事算命,祭祀、占卜称为商朝上流社会的生活日常。祭祀,要用礼器,主要是青铜器。为表达对鬼神的敬意,鼎、樽等青铜器务要美得惊天地、泣鬼神。占卜,要用龟甲、牛骨,还要将结果记录其上。于是,这种迷信爱好,造就了青铜器的精美和甲骨文的诞生。而这些,正是后人敬仰的商代文明。迷信的产物,最后竟成为文明的象征。可见,在特定阶段,迷信本身也是一种思想,也是一种文明,也能推动文明的进步。

商纣王的神话

商朝最后一个王就是大名鼎鼎的纣王,也就是帝辛。我对商朝的幼年印象就来自于他:宠信狐狸精变的妲己,整日泡在酒池肉林里,囚禁了周文王,挖了比干的心,剖腹验孕、砸骨验髓,还发明了炮烙之刑,整个就是一个生活腐化、残忍粗暴的坏蛋。

当然,纣王的这个印象,来自神话《封神榜》。但在史书中,纣王的形象也好不了太多。先说他“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就是天资聪明,武力超群。看来,纣王天资不错,很有能力,可他却不用他的能力干好事,“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就是智慧足以拒绝谏言,口才足以掩饰错误,以武力蔑视群臣、压制天下。在《史记》中,商纣王就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又加上了《封神榜》中的事迹。当然,妲己不是狐狸精变的。总之吧,商纣王十恶不赦,死有余辜。

但这是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需要从《尚书∙牧誓》中,考证一下。《牧誓》,是周武王讨伐纣王的誓词,列举了讨伐的理由。我选两个主要的,分析一下。

其一,“昏弃厥肆祀弗答”,就是不敬鬼神、不败祖先,荒废了祭祀。以现在的观点看,这种封建迷信活动,荒废了是进步的表现。即使在那个蒙昧年代,少点封建迷信活动,也不会有啥实质性的影响。而且,商末周初,正是从崇信鬼神向“子不语怪力乱神”过渡的年代,不搞鬼神崇拜也是进步的体现。

其二,“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意思是不重用父母兄弟,而任用一些四方逃亡、作恶多端的人。众所周知,周的领导是商王室的同盟,都是当时的奴隶主。而灭商的牧野之战,也是纠集了当时的大批奴隶主。可见,纣王引发了奴隶主集团的不满。而在奴隶主眼里,“作恶多端”的人恐怕都是反奴隶主的,思想进步。从这一点来说,商纣王不用亲戚,用思想进步的新兴势力,也是具有进步性的。

此外,关于商纣王的残暴,比如炮烙等等酷刑。其实,大家想想,商朝是奴隶社会。那时候,使用人祭都是常事,真正是视人命如草芥。商纣王用酷刑杀几个人,还能叫个事吗!再联想一下,商纣王杀比干的事件。比干是王叔,是奴隶主的代表。貌似,商纣王酷刑杀害贵族,才是商纣王十恶不赦的罪过。

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商纣王是昏君队伍中的翘楚和前辈,据说罪名多达77条。但据近代史学家顾颉刚先生考证,商纣王的罪状,都是历朝历代加上的,如战国增加20项,西汉增加21项,东晋增加13项。以此来看,商纣王肯定不是我们印象中的那个暴君。

所以,商朝到底为何而亡,还有待商榷。因为,它的后来者周,倡导仁义,就要抹去自身的一切不仁不义。

商朝,以神话开始、以神话结束,虽然有记载、有实证,但却依然充满了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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