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看着陌生菜名的菜单,陷入纠结,不知该点些什么。
张宇:“算了,我就点个番茄炒蛋吧,你们呢”?
杨潇:“感觉番茄好难吃啊,搞不懂你们为什么喜欢吃”。
陈崎宗:“谁说的,我也不喜欢吃啊,一股腥味”。
刘文懿:“还好啊,我觉得”。
杨潇:“讨论这些干嘛?还是赶紧点菜吧,你们不饿,我还饿呢”。
陈崎宗:“吃吃吃,你已经这么胖了,还他妈的吃那么多,难怪找不着女朋友”。
刘文懿:“我也讲”。
杨潇:“我才一百二不到,哪胖了”?
张宇:“无语你们了,还吃不吃了”?
最后他们一人点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菜。
他们四人此刻都在安安静静的玩着手机,但时不时依然跳出来相互斗上几句。
杨潇:“看我狄仁杰的战绩,胜率百分之七十五点八三”。
陈崎宗:“就你这辣鸡,我的花木兰分分钟虐死你”。
杨潇:“有本事来单挑啊”。
陈崎宗:“来啊!谁怕谁,开房间”。
杨潇:“为什么要我开,怎么你不开”?
刘文懿:“呵呵,你们都是垃圾,只有垃圾才会自以为自己厉害”。
张宇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关掉了手机,看着四周。鱼龙混杂,但他看见了同一个工厂的员工,紫色的厂服,在哪都是那么显眼。
饭店的老板娘不停的在厨房和餐厅来回折腾,一会招呼客人,一会端菜,一会还要结账。
路人甲:“明天就要发工资了,我应该差不多有四千多一点吧”。
路人乙:“应该不止,上个月我们都是全勤,所以可能有四千五也说不定,看加班了吧”。
路人甲:“也是啊,上个月似乎都没放几天假”。
张宇想了想自己的工资,同样一个月,却与他们相差甚远,仅仅是因为自己是通过中介进来的。
一会,老板娘把菜一盘盘端了过来。上齐菜了,那就应该好好吃饭了。他们关掉手机,开始吃了。
张宇看着自己点的这盘番茄炒蛋,想着它从泥土中而出,带着稚嫩的青色,在经历风雨后成熟;果农将它釆下,几经波折,终究化为泥土。
刘文懿:“待会我们去云乐(KTV)吧”。
杨潇:“这个可以有,现在天气这么热,在那吹吹空调也不错”。
陈崎宗:“关键是你们俩会唱歌吗”?
张宇:“会,但是就跟杀猪叫一样,哈哈哈哈~”
陈崎宗:“嚯嚯嚯嚯~”
杨潇“他妈的,都说了只是那里凉快,再说了你还知道哪里有好玩的吗”?
刘文懿:“一群傻狗,到底去不去啊,饭都吃完了,还一直呆这干嘛”?
张宇:“行吧,那就去吧”。
结账后,他们四人就一块儿奔赴那“凉快之地”。
在KTV里,每一个房间都是一个世界。里面有着不一样的人,放着不一样的音乐,而音乐则带来了不一样的氛围。
喧嚣的音乐,带动着人的心也飘荡起来;那一刻,仿佛处在宇宙的中央,周围很辽阔,但又是那么的拥挤。
两个小时后,几人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了,但拌起嘴来还是都那么的不饶人。
张宇:“我们每个人再各唱一首就回去了吧,有点累了。嗯……我来一首《和小贩一起在街头徜徉》”。
张宇唱的比较少,但嗓子还是有点沙哑。
“我们不去歌唱 生活的理想”
“在落着尘土的路边数着票子”
……
“凌晨的三点起床 匆匆赶往批发市场”
“在寒冷的雾气中 点燃一支香烟”
……
“人生似乎就这样停留不前”
……
“早晨的油锅冒着青烟”
“买油条的人们和我轻声交谈”
“今天的西红柿是如此的鲜”
“今天的樱桃是那么的甜”
“报纸上总在说股票战争和保险”
“我其实只想看一看 昨天谜语的答案”
……
半小时后,他们打了一俩车,回到了宿舍。
陈崎宗:“明天还有一天假,考虑一下去哪玩”?
刘文懿:“去毛线,明天我和杨潇都要加班”。
杨潇:“真是不爽,你们多舒服啊”!
陈崎宗:“那张宇你呢?你应该不用加班吧”?
张宇:“是不用,但是不太想出去了,今天已经玩累了”。
陈崎宗立马坐在了张宇边上,带着恳求的语气对张宇说:“今天晚上睡一觉差不多就好了嘛,明天就好好和我去玩一天的嘛?既然发了工资了,就应该好好出去潇洒一下啊”。
张宇:“问题你连去哪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答应”?
陈崎宗:“对,游泳,我之前就想去的了,就等着发工资,现在发了工资,我们一块吧”?
张宇:“这里这么偏,你怎么知道有没有”?
陈崎宗:“我找过,就离这十几公里,也不是太远,反正一天待在宿舍也无聊不是吗?还不如去游下泳,对吧”?
张宇:“我可以在宿舍看书,另外我的吉他都好久没练了……”
陈崎宗:“等一下,我们都好久没放假了吧,也该好好放松一次吧”?
张宇:“好吧……明天几点”?
陈崎宗:“这个没多大问题,你睡到十点起也没事,中午之前到那就行了,吃完午饭再游”。
张宇:“噢,那你现在可以滚了”。
陈崎宗:“cao……”
说完,陈崎宗十分不乐意地离开了张宇的床。
陈崎宗走后,张宇打开日记本,用脚蹬掉鞋子,趴在床上,拿起笔,在纸上开始写:
许久未有的假期,还是双休,而且还是发完工资后,真是不错,可以考虑买几本新书了;或者出外面到处逛逛了。
今天早上才刚起床不久,就被杨潇这几个家伙缠着,非要拉着我一块出去外面。结果周末的计划在第一天就被打乱了。本来是打算今天好好的在宿舍休息,毕竟好久都没有看书了,还有吉他;嗯,日记也好几天都没记了——每天都一样,记些什么呢?
如果他们能找些有趣的地方,那我也不准备多说他们什么,可结果一个上午的时间,都陪他们在黑网吧里给浪费了。
看着电脑上的满屏的游戏,我仍然提不起半点兴趣。一会玩儿手机,一会在电脑上随意点两下,或者就干脆看他们玩:仅仅是显示屏像素的变化,竟能让他们如此激动。实在太无聊,就想到了生命游戏。我随意的设置了几个点,就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发呆了。
一直到下午两三点,饥饿感让我愤怒了起来,要是他们仍然不离开,我想我可就要炸了。随后他们只好停止,和我一起去吃饭。
我们找了一家附近的小餐馆,这是我的建议,要不然他们就该兴冲冲的去大餐厅了。
点菜时,我开始纠结了,而菜上来后,我就更崩溃了——虽然不算贵,但菜实在不符合菜名;至少在口味上离我的习惯差太远。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艰难的饭菜,他们几人又提议去KTV唱唱歌,借口是天气热,去那吹吹空调。虽然花费大,但至少也比在网吧好多了。
小小的空间,闪烁的灯光,喧闹的音乐,晕乎乎的我们;难听的嗓音,跑调的歌词,破碎的酒杯,晕乎乎的我们。
几个小时后,我们都成熟了不少,至少在声音上看来是如此。
现在终于在宿舍了,每天真的哪都不想去了。
可陈崎宗又跑来缠着我,让我和他一块去游泳,呦不过他。看来又注定又累一天了。
翌日十点二十二。
宿舍就只剩下张宇和陈崎宗了。
陈崎宗:“收拾一下,待会就出发”。
张宇:“你不是说不急吗”?
陈崎宗:“是不急啊!我也没急啊”!
张宇:“行吧,我没多少东西,现在直接可以走了”。
陈崎宗:“你有零钱吗?到时候我们不打车了,太远,还是坐公交好点”。
张宇:“没有,一个子儿都没有”。
陈崎宗:“那我给你——无奈了,看来到时候还得换几个硬币”。
张宇摊了摊手。
公交站台。
没多久,公交车就来了。
张宇拿着陈崎宗给的一枚硬币塞进投标口。
张宇:“需要坐多久”?
陈崎宗:“没多久,最多就半个小时吧”。
张宇:“勉强能接受”。
陈崎宗抬起手指着窗外:“看外面,那云好美啊”!
张宇:“早看到了,已经拍了几张照片了”。
陈崎宗:“给我看看”。
陈崎宗:“我靠,未免也太假了,又是后期的吧”。
张宇:“不懂欣赏干嘛还看?在摄影这方面,后期是很关键的;况且如果拍下来的风景和实际上毫无差别,我又有何拍的必要”?
陈崎宗:“又开始了,你这个连属于自己的相机都没有的假摄影师”。
“滚一边看你的风景去,别吵死了”,张宇不耐烦了。
水泥铺的乡间小路,两旁高大的白杨。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洋洋洒洒的铺在路面;或是透过车窗,照在刺客的脸上,空着的座位上;随着车速,不断地变动着位置。
棉花糖一样的云朵,低低地垂挂在触手可及的空中,以肉眼看见速度飘着,与公交车同行。
陈崎宗:“到了,下车了”。
张宇从窗外的风景回过神来。
游泳馆。
张宇看着清澈池水,想到了梦中的那条小河;直到下到水里,回忆被漂白剂的气味打断。
陈崎宗:“你会什么泳”?
张宇:“就会一点,最简单的蛙泳,还有仰泳,自由泳不太能行”。
陈崎宗:“我也差不多,但姿势都不标准,因为是自己瞎琢磨的”。
张宇:“我也是自己学的,以前经常去河里游泳,直到河水完全没法游。到现在差不多有两年没有游泳了”。
陈崎宗:“没办法,河水越来越脏”。
张宇:“走去那边深水区吧,这里太浅了”。
说完,张宇便猛的扎进水里。
两个小时后。
张宇:“我不游了,有点冷了,待会去吃饭吧,好饿了”。
陈崎宗:“我再游会,好不容易来一次”。
张宇爬上岸,一把摘下泳帽,一头的长发滴滴答答的掉着水。
换好衣服,张宇站在泳池边,拿着手机对着陈崎宗拍照,吓得陈崎宗潜到水里。
张宇:“差不多够了吧”?
陈崎宗:“去吃饭”?
张宇:“嗯,你不饿吗?没吃饭就开始游,现在都快一点了”。
陈崎宗:“行吧,那你等我一会”。
走之前,他俩顺带把泳衣一块带上了。陈崎宗说,都花了钱买的,难道还扔掉?
在附近吃完饭,他们就直接回去了,张宇说:“不想再去哪了,有点困,我想回去睡觉”。
陈崎宗:“你是猪吗?走去锦溪喝咖啡吧”?
张宇:“喝咖啡,话说也有段时间没去了,也行”。
陈崎宗:“从这里去不是很远,打车吧,快一点,毕竟天气也热”。
张宇:“你打?我支付宝没钱了”。
陈崎宗翻了个白眼:“我打就我打”。
咖啡馆。
俩人各自点了一杯咖啡,享受当下的午后闲暇时光。
复古的建筑,复古的装饰;安静到打瞌睡的音乐,一只纯白的母猫,一只白色带着黑色斑点的小猫;满墙壁的“星语星愿”,两个满满当当的书柜。
时间仿佛被满口浓郁的咖啡凝固了,外头的炎热也被这清冷的音乐挡在了门外。两只猫的打闹无疑给这安静的氛围增添了一丝趣味。
张宇想,若是再在窗外挂上几个风铃,那就完美了。
而就在此时此刻,陈崎宗却自顾自的玩着手机,毫不受到外界的干扰。
屋内的光线随着地球的自转越来越淡,但速度慢到令人无法察觉;咖啡也是,直到喝完,才会发现原来已经没了。
结完账,一出门就如同走进了桑拿房,湿润的水蒸气触手可及;这才能感到原来里面开了空调。
回到宿舍。
洗完澡,张宇又打开日记本开始动起了笔,看来每天不一样,纸上才能不一样呢:
今天真的很美,天空很美,云朵很美,泳池很美,咖啡馆也很美。
棉花糖似得云朵,看的我都嘴馋了。从没有坐过如此风景的公交,性价比真的低到没话说。
两年了,终于再一次接触游泳;同样的清澈,不同的气息。
融入水中,不再感受到地球重力,彻底的放松,仿佛还在胎中,仿佛像是夸父,等待着破壳。漂浮在水中,我感受到了整个宇宙,也感受到了孤寂。
躺在水面,有如托付于一张无形的手掌,我感受到了绝对的自由。
PS:谢谢阅读!故事纯属虚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