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的故事(二)

我坐下来认真回想以前工作中的日常,当脑袋过滤掉不重要的事,剩下的就会被编排到我的故事里,不,是我们的故事。

从工服开始。

其实我喜欢这身灰灰的衣服,它除了界定我们的身份之外,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和我们待在一起。这身衣服就是精神,企业的精神,把它穿正就是我们基本的职责。几百个人穿着相同的衣服站在同一片区域,这不但是工作的必须,也是心灵的集结。我走出去会很有底气的说“没错,我就是远东陶瓷的。”

呆的时间长了,就连建筑也渐渐真实起来。

厂里有几个大的车间:原料,成型,施釉,烧成,瓷检,一片区域里各自的车间安静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周而复始。第一次跟着小丽姐认识各个车间的场景还在心头,她走的速度很快,边走边说这个是原料车间,主任是胡主任,我就跟在她身后,边跟边点头。其实我压根没记住,可是说出来又不太合适。大约半个小时还是多长时间我也记不清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对自己说“这个厂里的建筑可真复古,不,是安抚,安抚匆忙的人们。”

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时不时的去厂里转转,大多时间是下午。冬天午后的太阳有点暖,我走在道路一边,时不时看着下班的工人说说笑笑的走出车间,洗过头发的香飘进我的鼻子,可真好闻。最喜欢呆在成型车间,冬天车间里的气温真适宜,可人们告诉我冬天暖,夏天就会热的让你受不了。我笑了笑也没敢回应他们,曾经在郑州待在板房的仓库里,汗随着腿流到鞋子,我想说的是想得到高工资就得舍得一些,前提是如果你真的不那么怕热。

我看着成型车间的工人们一个个弯着腰,手里端着盒子抹着什么。他们穿着薄衫薄裤,有的是短裤,露出来的腿毛覆盖着薄薄的一层土,走起路来有点性感。我多想他们有一点欣赏美的能力,这样平常的工作里就少了很多枯燥,就像电影《老友记》里那些美丽的人们一样,边工作边交谈或者争吵也好,只要最后所有的矛盾随这一天的结束而完结。

成型车间是有味道的,我喜欢闻那种味道,像一种什么花草的香。统计过年发福利人员名单的时候,我一口气走遍了成型的三大车间,几乎看遍成型车间的所有工人,笑着问他们的名字然后在名单上对号入座,他们基本上都会问我这么做的目的,我说“过年给你们发福利”,他们听到这里就会开口笑,是真的笑,如果这个消息能让他们高兴一下子,或者带着这个想要得到的欲望过完一天又一天,也是有意义的。毕竟心里有点期待对过枯燥日子的人们还是好的。

泥土,说起泥土我们大部门的人都会讨厌,可如果把它和故乡连接起来就会变得可爱一下吧。忘了哪部电视里,有位离开大陆的老人身边一直带着故乡的土,想家了就闻闻。成片的麦田里麦子刚刚发芽,那种绿油油的香气随着秋风跑进鼻子里,争先恐后的倾诉他们的秘密。现在看不到了,被四通八达的交通切割的支离破碎。那片土地孕育了丰收果实,我们的泥土也很神奇,它会被巧手的工匠构筑成一个个瓷器。

任何工人都值得被重视,任何工艺都应该被安置。

看到厂区里每天排着长长的车队等着装货,我心里有点自豪,工人们也应该自豪,他们或许会说到“现在你家里的蹲便器或许就是我做的”。这是一个有活力的企业,每天都会有多多少少的人们来面试,我希望留住他们不只用工资,可是对于这个地区的人们又不太现实,毕竟钱能解决很多麻烦事。

夏天的成型车间应该会有更多有趣的故事,我要向他们学习。我要白天像个狗一样去工作,晚上像树懒一样去享受生活。

以下这段话大家随意看看就好,这是我对文艺的浅层理解。

对冠冕堂皇的所谓有值存在的否定和戏弄,有一种风雨飘摇中御舟独行的自尊和傲骨,对伪善,狡诈行径的揭露和憎恶,有一种英雄末路的不屈与悲凉,对高度资本主义化的现代都市,对重大事件的无视和揶揄,有一种应付纷繁世界的淡定与从容,对大约来自宇宙的神秘信息,默契的希冀和信赖,有一种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梦想,对某种稍纵即逝的心理机微的关注与引申,有一种流转不居的豁达与洒脱,以及对物质利益的淡漠,对世俗,庸俗的拒斥,对往日故乡的张望等等。所以你要把玩孤独与无奈。若孤独与无奈在你那里得到了安置,你将身披无所畏惧的铠甲,你将目光如炬的直视虚无。

而文艺代表着一种雕琢的努力,一种抒情之美。它并非回避真相,而是用更高级的方式陈述真相;它并非忽视现实,而是用鲜美的养料滋养现实。它是真诚的、严肃的、高尚的,它并非只是表面化、碎片化的堆砌一些花哨之物,它向内渴望精深生活,结果导向一个社会的精神世界的丰富,并且可以抵挡过于功利的潮流。

活在爱里的人,活的比爱还要长久,眼里装满爱的人,看什么都像加了滤镜般温暖,照片根本不需要更改。文艺是爱的一种形式,只是它爱的比较安静。文艺与喧嚣是对头,喧嚣的虚张声势只会让文艺更精神微妙。

或者这么说,文艺分人分场所。图书馆里的安静与阳光就是文艺,或者说图书馆本就是文艺的代名词,只不过图书馆的含义大了去,大到文艺这个词根本就包不住它。在我眼里杨绛李银河就是文艺,怎么说一方面他们的配偶本可就包的住文艺,再加上她们博学多识,更显文艺。只不过他们身上的文艺是把文艺的含义在加深一步,给文艺穿上了学识的外衣,文艺变的有分量。我只能这样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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