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酷爱火锅,这点陈先生“深受其害”。他不怎么能吃辣,当然这是他的说辞,要是按照我的说法,就是完全不能吃辣。可是,我对于火锅,近似于一种着迷,用他的话来说,我可以一天三顿吃火锅。好在陈先生迁就我,因为我是一个如此没出息的人,心情不好,一顿火锅解决问题;惹我生气,一顿火锅解决问题;特殊节日庆祝,一顿火锅解决问题。对啊,没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小事,陈先生当然乐此不疲地带我吃火锅。
照理说,不吃辣,要个鸳鸯锅也就解决问题了。但偏偏,就那么些火锅食材,我俩正好互补。我吃鸭肠、百叶和黄喉,人家碰都不碰,嫌我吃的一点也不像妹纸吃的东西;那好吧,我吃西蓝花、油麦菜,人家看见西蓝花就不能忍,说是像人的脑袋,这奇葩脑洞;菌类中的必点样——金针菇,人家嫌口感像皮筋,也不吃。恩,那我陪他吃还不行吗?好,羊肉,你说我一纯正的西北妹纸,除了西北羊肉,真心觉得哪里的羊肉都不能吃;换一个肉类,培根,我偏偏就受不了那个烟熏的味道;那绿菜呢?小白菜,那明明是小油菜。但是我这么不挑食的人,真是除了小油菜,其它都吃,也是撞得巧。每次,都是我提议要吃火锅,陈先生都是顺着我,但两个人能点多少菜?基本上他只能捡着一样一直吃,然后默默说自己吃饱了,更好玩的是非要逞强自己可以吃辣,和我一起吃辣锅。把自己辣得不停喝饮料,嘴红肿红肿的。
前几天,在北京急剧降温的日子里,我的火锅馋虫又来了,“哇哦,这么冷的天吃一顿辣辣的火锅,一定棒极了”。无奈的陈先生,只得载着我在凛冽寒风中去吃火锅。那天的辣锅确实很辣,连我都有些受不了。吃完回来不到2个小时,陈先生就“阵亡”了,待在厕所出不来。我心疼他,表示自己以后要不戒了火锅吧,这样他也不遭罪,我也能减减肥,可人家幽幽的厕所里回我“别,我还指望它逗你开心呢”。
其实,喜欢火锅,是更喜欢那种氛围。在氤氲的热气里看陈先生,总觉得心里也热乎乎的,好像那些不开心啊,委屈啊,都可以被它们驱赶走。透过白茫茫的水汽看着他,还是最初傻傻疼爱我的陈先生,就很踏实。也似乎,隔着这若隐若现的水汽,一切难以启齿的话语,都变得好说一些。伴着火锅店特有的热闹,我可以把“天大”的委屈,说得云淡风轻,也可以把哭了好几遍的难过,像讲故事一样说出来,甚至可以把忍不住的眼泪装作只是太辣了。
我和陈先生的第一次出门旅游,第一顿饭,无例外,也是火锅。我们第一次出门,竟然是坐大巴去某个县城采风,千辛万苦才在镇上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卫生的火锅店。陈先生一边吃一边不厌其烦的跟我说,“少吃点,别拉肚子了”。在吃火锅的时候,我的量基本上就是两个陈先生了。我总是笑嘻嘻的说“你可以去知乎上回答一下,有一个比自己饭量大的女朋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他一撇嘴,“你也就是火锅吃得多”。每次,我都是一边吃一边担心的问他“哎呀,你会不会嫌弃我吃的比你还多啊?”然后,默默地继续吃。陈先生每次和我吃火锅,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看着我吃的,然后略带宠溺地笑笑,也或许是偷偷的嘲笑。
很多人觉得靠火锅增进感情,总是显得那么肤浅。但是,我却觉得还好。据说在古代,能共食是很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情。尽管我们在食材上总有那么一点阴差阳错,但是,吃这件事情,影响影响就一样了。连吃都磨合不了,性格就更难磨合了。在感情里,我大概是一个很喜欢分享的人,每天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滔滔不绝讲给陈先生听,正好,陈先生也乐意听,偶尔一针见血地戳穿我的小心思,被他嘲笑一下反而增加乐趣。吃火锅的陈先生,也会难得的说一两句心里话,趁着吵吵闹闹的环境,我安慰也变得活泼了,正好满足了他认为男朋友必须要有的“面子”。
今年北京的冬天来得比较早,而且猛,是吃火锅的好时候。忘记了在哪个冒菜店看到一句很有特色的话“冒菜是一个的火锅,火锅是一群人的冒菜”。希望我和陈先生吃过的每一顿火锅,都是两个人温暖彼此的瞬间,这样,一个人吃冒菜的时候才不会觉得那么孤单。
“嗨,陈先生,又降温了,我们去吃火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