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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只要你开心，我就会快乐
时间就像是一个行色匆匆的战士，朝着它前进的方向，昂首阔步，意气风发；时间又像是汩汩流淌的细流，不停地运动。人们还没有从新年的喜悦中缓过来，新的一学期又来了。
几点细雨，些许暖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融化了世间万物，将冬天和春天的界线划得彻底而又微妙。
山上，远处，给人视觉上的感觉就像晚秋时节。但它的轮廓却更加的清晰，如同出自大家之手的水墨画。
而给人春天般的感觉的标志就是河水已经哗哗地抒发着它动人的情调，小鸟也在天亮的很早的早晨尽情地歌唱，人们也接二连三地变换着服装，微风吹来，给人以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脚下，草地上，扒开厚厚的黑的或灰的或夹杂着白的、黄的颜色的枯枝烂叶，小草已经长了二寸有余。而当你彻底清除那些枯枝烂叶，春的气息就会完全暴露在你的眼前了。这时你才恍然觉得，春天早已来到，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王融决定，约赵灵去踏青，欣赏那春的景象。
星期天，赵灵起的很早，准备好了食物。向父母撒了有生以来的第二个谎言（说到学校上自习），便怀着内疚的心情离开了家。
王融早已在小河的堤岸上等着赵灵了。
他们跨过小河，穿过纵横交错的绿油油的麦田或白茫茫的温棚搭建的菜园。就开始攀登这里比较有名的北山了。如果说山底下见到的大自然的山山水水是一幅幅水墨画的话，那么此时站在山上看到的景象则是亦真亦幻的绿的海洋。当然给人视觉不同的感受是因为观察点不同。把大自然看成是水墨画是因为观察点在村子里，而面对的山是一片片树林，树木还没有发芽，大自然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如今身在山上，站得高，自然看得远 ，尤其是山下一块块碧绿的麦田，为这个春天涂上了独有的色彩。
“吆……”赵灵大喊着，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和轻松。
那绿油油的，层次分明的麦浪好像被她的声音惊动了似的，惊慌地摇动着娇嫩的身姿。王融也不顾一切地乱喊乱叫着，他以农村少年特有的粗壮、强悍的声音诠释着他的喜悦之情。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上荡悠悠……”不知谁家的山妹子唱起了《纤夫的爱》 ，那歌声虽然跑调，但却婉转而悠扬。
“你听那边那位大姐唱的多好听啊！”赵灵对王融说。
“好什么，如果旁边有驴，肯定会被吓跑的。哎，你的歌唱的怎么样？能给我唱一首吗？”王融一脸好奇，又带期盼地说。
赵灵咯咯咯地笑着:“没想到你还真幽默！我会一点点，不过嘛，我怕万一我一张口，把你吓跑了怎么办？”
“好你个坏人，说我是驴呀！”王融作势要打赵灵。
赵灵捂着嘴笑的更欢了：“好了，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给你唱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王融收回了举到头顶的手。
赵灵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唱了起来：“天上飘着些白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啊！微风吹动了我头发，教我如何不想他？月光恋爱着海洋，海洋恋爱着月光。啊！这蜜也似的银夜，教我如何不想他？水面落花慢慢流，水底鱼儿慢慢游。啊！燕子你说些什么话？教我如何不想他？枯树在冷风里摇，野火在暮色中烧。啊！西天还有些儿残霞，教我如何不想他？”
赵灵唱的婉转抒情，歌声充满了哀愁和伤感。在这空旷寂寥的山野，更加令人震撼。她把她对王融的思念与牵挂全部寄托在这首歌中。因为不好意思向王融表白，所以借以用歌声来表达。这首歌从她口中唱出来，就更加的感染人了。
王融大拍手掌，高兴地说：“简直太好听了，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的歌曲，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呀？“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懂，连这首歌都不知道啊，这首歌的名字叫《教我如何不想他》”
“其实，我对音乐是一窍不通。”王融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只会唱那么几首。”赵灵也毫不隐瞒。
“听了你的歌，我仿佛回到了我的童年。”王融望着山下那一排排的平房，若有所思地说。
“你的童年是怎么回事啊，给我讲讲吧！”赵灵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可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向往那时的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王融神色凝然。
“童年是每个人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谁都会向往的。”赵灵不以为然。
“可是，我的童年却有别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特别是在上小学的时候。”王融很神秘的样子。
“说来听听。”赵灵有点期待地说。
“放暑假，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嘛？我在放牛，你觉得很奇怪，是吧！放牛真是一件美差事，和伙伴们牵上各自家的牛，在太阳刚露脸的时候，迎着朝霞浩浩荡荡出发，到了山坡的草地上，我们就放手不管，让牛自己去吃草。当然我们是不许牛们破坏庄稼的。我们则或做游戏；或坐着、躺着看天上的白云；或者打牌，输了的讲故事；或者躺地上学驴打滚、学王八爬；或追野兔，捉松鼠。更有意思的是偷来玉米棒子，拣拾一些干柴烤玉米吃。不知什么原因，在山野里烤出来的玉米就是香。我虽没有吃过山珍海味，但想想山珍海味的味道也不过如此吧。总之，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热了，你可以到小河里洗脚；冷了你可以生火取暖；累了你可以躺下来睡觉。”王融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微笑，好像他的所讲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
“我真羡慕你呀！你真幸福能有那么美好的经历。”赵灵似乎神往了。
“那还不是最令人难忘的。”王融不屑一顾地说。
“还有比这更令人难以忘怀的吗？”赵灵一脸的怀疑。
“有啊，比如说，惊险的事吧。有一次，我在河里抓鱼抓的正起兴。差点儿将在水草里翻着鱼肚皮颜色的蛇误以为是鱼抓起来。当时，就在我的手就要伸到蛇的身体大约一两寸的时候，我的意识在瞬间突然明白过来，水草里怎么会有鱼呢？我大叫一声跃起三尺来高朝旁边落去。当周围的伙伴惊得跑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竟有那么幸运，没被蛇咬上。回头找蛇，早已逃之夭夭了。”王融长长的舒了口气，惊悚未尽的样子。
“好险啊！”赵灵也好像被吓着了。
王融接着说道：“那时候，我们也挨过打。有一次，我们玩得高兴，忘记了看管牛，直到那个雷公脸的庄稼大汉，手里拿着鞭子怒气冲冲地走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我们的牛已经将人家地里大片的谷子吃掉了。我们虽然挨了打，但我们心里高兴。”
“还有吗？”赵灵越来越有兴趣了。
“有啊，打架事我们那时候常发生的事。一般我们打群架，对手是邻村的放牛娃，我们常常互相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是常有的事。真的，我们一点儿也不害怕，弄一把面面土，洒在伤口上，血立马就止住了，我们就又开始疯玩了。夏天的时候，沟里的杏子熟了，我们全部爬上树去，一边吃熟透的杏子，一边看管牛。如果牛有‘越位’的行为，只要喊一声,牛就会乖乖地回来。说起我们家的那头牛，被我训练的服服帖帖的。我喊‘一二一’它就会像小学生一样齐步跑起来。我说‘倒回’它就会掉头。我第一次骑它的时候，她还给我耍脾气，差点儿把我从身上摔下来，慢慢地它就变得温顺了，不管是出发还是回归，它都很乐意当我的坐骑。有一回，我们家的那头牛被蛇咬了一口，嘴肿的像屁股一样大，吓得我哇哇大哭，以为它就要死了。我一路小跑着把牛牵回家，家里人找了几只很大的蜘蛛，轮流着放在牛的嘴巴上，好半天才将蛇毒吸净。”王融津津有味地讲着自己的往事。
“啊!真是太美了，我做梦也梦不到像你那样的情景。为什么好事总是降临在你身上，我就没有你那么幸运了。”赵灵无比伤感地说。
“你的童年怎样啊，说说听听啊？”王融带着好奇的神色。
“和你的童年比起来，我简直难以启齿，假期里不是学习就是学习，玩耍的时间也很少，好了不提我的伤心事了，我看你说的口都干了，来，喝水吧。”赵灵将水壶递给了王融。
王融推了推赵灵的手说：“你先喝吧，你喝了我再喝。”
“你和我还不都一样，那我就不客气了。”赵灵掌起水壶咕咕咕地喝了起来。
“真香啊，该轮到你了，哈哈。”王融接过水壶饮驴似的美美喝了几口。
……
王融和赵灵，他们就像是一对快乐的小燕子。或并排或一前一后飞跃在充满生气的田野大地，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学校、家庭、社会、文学、音乐等成为他们无所不谈的话题。
他们飞啊！飞啊！终于飞不动了，王融大喘着粗气，赵灵香汗淋漓。
此时，太阳正像一个征战沙场，凯旋归来的将军，面带笑容向远处的山峰归去。
“怎么样？开心吗?”王融问赵灵。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乐过。谢谢你，有你真好”赵灵高兴地回答。
“只要你开心，我就会快乐。”王融深情地望着赵灵说。
……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