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真好,可以义无反顾,年轻人错了也是对,因为年轻可以重头再来,做错了是青春,做对了是长大。
梦琪,一个青春涌动,未满23岁的女孩,花季的年华,亭亭玉立,笑容满面。活泼开朗是她表现出来的模样。高高瘦瘦的个子,喜欢穿一身蓝色的马甲,配白色的打底衣,再搭配牛仔裤,小白鞋。那天她穿了一件和我款式差不多的棉衣,她的那件衣服帽子的绒毛稀稀拉拉,一根根硬硬的从棉布里冒出来,想要展示自己的高贵,又害怕别人看出的破绽,战战兢兢。棉衣长长的拖到小腿,要不是因为梦琪个子高,就像裹着一床被子。那是梦琪大学时买的衣服,让我猜一下多少钱。我心想着,这孩子真是单纯。
金钱每个人都喜欢,她也是不例外,对于金钱她精打细算,能精细到一元一角。什么叫做精打细算?坐公交车花两块钱,坐拉客的私家车车花三块钱,它们之间的差价就是一块钱,因此选择坐公交车,这就叫做精打细算。这大概就是刚刚工作步入社会的烦恼吧?梦琪就置身其中。
今天梦琪来县城买米油盐,菜和水果之类的鸡零狗碎,我很难理解为什么要来县城买,单位虽然在乡镇,但这些日用品也是有卖的。因为便宜,县城的比乡镇的便宜一点,单位还发了一张县城某超市的购物卡,她要来把购物卡花完。我请了她一碗九块钱的米粉,她偏要回请我一杯奶茶。男朋友在s城,每个星期她都要去s城过周末,来回车费400块钱,两个人平摊,男朋友出一半,她出一半。刚刚毕业,步入工作,各种材料还没有备好,上班三个月还不没有发工资,吃穿用度全靠自己,靠花呗,靠借呗。欠了男朋友2400块钱,她记得清清楚楚。有人问她,男朋友两千多块钱,这个你也打算还吗?两千多块钱,对于一个没有钱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很多了。男朋友也是刚刚工作,没有什么钱,还钱也是理所应当的。还与不还是一回事?他要或不要又是另一回事?望着这个一米六五的高个女孩,顿时觉得她如此娇小。
有这么一个笑话:“当你在大街上看见女的漂亮男的丑,你的反应是什么?拜金女。当你看见男的帅女的丑呢?小白脸。男的帅女的也漂亮呢?渣男渣女。男的丑女的也丑呢?真爱啊!”在这个看脸看钱的年代,终究不过是以色示他人,为钱卖命。梦琪不一样,男朋友一米五多,个头刚及她的肩膀。家庭并不富裕,刚毕业那年,在乡镇党建上了一年的班。因为梦琪向往大城市,不想去乡镇,男朋友毅然决然把工作辞掉,只身一人到深圳。为了离她近点,后来又考了s城的党建。这两年不断的换工作,颠沛流离,积蓄空空如也。他一直在努力,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为了配得上她,一直拼命的考公务员。梦琪说,没有钱的情况下,还时不时的给她发百来块钱的红包。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在城市生活,扣除水电费,房租,生活费,交通费,所剩寥寥无几,在没有钱的情况下,还能时不时的给她钱。那一次,天气很冷,她等不到公交车,打的去车站,男朋友给她发了五十块钱的红包。她担心我理解不了一百块钱的用处,她强调说一百块钱对于一个没有钱的人来说算是很多了。生活就是靠那一百块钱又一个一百块钱堆积而来的,三千块钱就是三十个一百块钱。在他这三十个一百块钱里面,还有她的一部分。梦琪想,在他这么穷的情况下,还能照顾她,足矣!
农村的七大姑八大姨,亲生的父母,都希望女儿家能有个好归宿,千叮咛万嘱咐,希望找个好人家。别人家嫁女儿彩礼多少万,那个女人二婚,彩礼又是多少万。亲戚们的叮咛给梦琪的心里产生了无形的压力。男朋友叫她等,等他考上公务员,等他挣够彩礼钱,他们就结婚。她害怕以男友的家境,三万块钱可能也给不了。更害怕他有压力,怕伤及他的自尊心。梦琪告诉男朋友,在农村,三万块钱的彩礼就够了。
这时候毫无预兆地忽然就听见她问了我一句:“你当时结婚的时候得多少彩礼?”
我抬头看着她,她眼神里的期待与求助,“看各个地方的风俗吧,大致跟你们那个地方的差不多就好。”
我想再说点什么,呼之欲出却又说不出口。
由于时间的关系,梦琪还要赶公交车回单位。我送她出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米六五的大个,横过马路,淹没在人群里,渐行渐远,我在走廊上茫然站立了好久。
多年以前,在火车上听到一个男子跟他妹妹的一通电话。妹妹爱上一个经济条件不好的男友,且打算辞职去男友的城市。哥哥不反对,也不赞成,给妹妹的建议是,各自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努力奋斗,让时间来决定彼此的缘分。几年后他若事业有成,你们结婚,他若还是一事儿无成,你们分手。贫贱夫妻百事哀!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人说出这句话,未婚的人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如今在婚姻之中,我仍一知半解。如果婚姻由金钱主宰,那么有钱人的婚姻就应该是幸福美满。
我思索着,一百块钱能做什么?语嫣的一套护肤品水乳八百块钱,一瓶护肤霜三百,一瓶粉底液四百,一个散粉五百……语嫣,一头飘逸的秀发 ,尖尖瘦瘦的脸庞上带着一副韩系风格的眼镜 ,时尚又不失甜美 。语嫣也是同样年纪,同一个单位的女生,她的生活和梦琪的生活却有着天壤之别。她熟悉各种大牌的化妆品 ,雅诗兰黛的眼霜最好用 ,纪梵希的散粉定妆最持久 ,兰蔻的粉底液贴合不卡粉 ,科颜氏的护肤霜最补水 ……她每天画着精致的妆容,穿各种风格的衣服 ,让我这个不爱化妆的女人也对她羡慕不已 。女为悦己者容 !语嫣说,每天花二十分钟的时间化妆,能高兴一整天。所有的女人,只要打扮自己,都会很好看,她最受不了邋里邋遢的人。她漂亮的让人赏心悦目 ,让自己心情愉悦。
如果我说到这里,你以为她不过就是现代生活中的一个花瓶 ,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语嫣是大学本科毕业 ,在大学期间考得了数不胜数的证书。她说,上大学可以玩的疯疯癫癫,潇潇洒洒,但自己专业的知识一定要学好,保证毕业后有混饭吃的本事。有这等觉悟,有这样能力的女孩,她怎么会是摆放着供人观赏的花瓶?
她毕业回来时,某个局的局长经常找她,说看重她有上进心,想要帮她,可以给她安排工作。局长是军人出身,看上去一身正气,可是语嫣却无意中发现局长跟自己的一个女性朋友交好。不过也是道貌岸然罢了,天上不会掉馅饼,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帮忙,于是果断拒绝了局长的帮忙,选择了现在普通的工作。洒脱的有原则,有底线。
上班为了下班,下班为了第二天继续,世人日复一日慌慌张张,不过是为了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各种惆怅!可这碎银几两,断了儿时梦想,让少年染上沧桑。你还记得你最初的梦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