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桑葚
校园内种了几棵桑树，本来是打算采桑养蚕的，但因为疫情，蚕没养成。今早去看，发现小小的桑树上竟然挂满了桑葚。
这些桑葚个头挺大，差不多是成人小指一个关节的大小，有些已经差不多成熟了，红紫色，忍不住掐一颗放进嘴里，久违而又熟悉的味道，甜中略酸，还没完全成熟。
不免想起小时候，老家屋后有棵很大的桑树，据说桑树都是栽在屋子后面。这也给顽皮的我提供了方便，待到桑葚成熟，便可以随时爬上树去，坐在树杈上，享受一顿美味，而无大人打搅。
熟透了的桑葚已经是乌黑的了。开始的时候，还是小心地掐住桑葚细细的根柄，摘下。翘起嘴唇，轻轻地用门牙咬断细细的根柄，瞬间，大自然甜香的味道便在唇齿间蔓延开来。每次，最先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吃，因为怕桑葚深紫色的汁水弄到手上、嘴上、甚至衣服上，让后回去被母亲一顿骂。可三五颗入嘴后，手上已经不可避免地被染成深紫色了，然后是嘴唇，然后是衣服，然后索性就横竖横了，做好回家挨骂的准备，只管去享受大自然赐予的人间美味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几年前去四川成都出差，路边碰到一个卖桑葚的，哇，那个桑葚的个头比我们小时候吃的还要大，个个乌黑饱满，弹指欲破的感觉，一下子勾起了日啖三百颗的欲望，忙问价格。
四川汉子面无表情，答：“sí块钱！”
早听说四川人“四”“十”不分，我于是又确认：“是四块钱一斤，还是十块钱一斤？”
汉子依然答：“sí块钱！”
这感觉让我确认了个寂寞，便又用手比划：“是四，还是十？”我感觉我在说绕口令，好费力。
汉子是看非看，依然面无表情，嗯了嗯：“嗯，sí块钱一斤！”他把我的绕口令轻松化解。
妈耶，还是没搞懂，想想算了吧，谁让嘴馋呢？管它是四还是十，反正就少买点，权当买把味蕾的钥匙，打开一下儿时的记忆吧。
“来一斤。”我没法。
秤完，给了一张十元钞票。笑问：“找我零钱呢？”
“sí块钱一斤，正好！”依然面无表情。
还是没法，只能报以无奈一笑。不过说实话，这桑葚还真好吃，十元一斤也许没被坑。
老早就听说，桑葚有好多的功效，今天上网一查，乖乖！果然功效神奇：桑葚具有补肝益肾、生津润肠、乌发名目等功效，对治疗糖尿病、贫血、高血压、高血脂、冠心病等等都有显著疗效，是中老年人健体美颜、抵抗衰老的佳果与良药……
桑葚如此强大的功能，正是我等年龄层次的人需要大量食用，以求其神奇功效的佳品，可惜的是，如今我却不能坐在树杈上，不管不顾日啖三百颗，吃得满手满嘴满衣服的深紫色了。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又无常，就像那绕口令，错错对对，却也有趣。算了，坦然面对吧，管它是四还是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