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芳香一路歌(一)

      雨后南区,路边水流湿了鞋子和脚丫,湿润的空气里飘着周杰伦的《七里香》,这是我04年的8月,那时我还不满18岁。从那个夏天开始,很长的日子我都在那个地方度过,至今回忆起来,仍然比生命里的任何一个旅程都要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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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去欣欣煮面,加菜加蛋和香肠,再来个冰棍怎么样。走过小市场,炉边的女人总要冲人喊,来个鸡蛋灌饼吧,小姑娘!是啊,那时我还是个小姑娘。

        最初住在16号,清晨篮球落地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低沉而又清晰,像人的心跳声。第一个国庆节在那个篮球场看免费电影,是冯小刚的贺岁片《手机》。后来住5楼,周末我们懒到用丝袜做牵绳把下楼的同学帮忙买的早餐拉到宿舍。后来南区的北门封死了,我们有些伤感,因为冬天不能在那边“滑雪”了。不过又开了东门,我们离小市场近了,去卖废品,买鸡排和手抓饼,卖鸡排的小伙子很像那几年比较火的明道,这是老大发现的。第二年学排球,尤其到了冬天,在户外,球硬而手冷,打得生疼,不过我也是从那时候发现,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可以驱散内心沉重的阴霾。第一年被迫学了体操,整整一个学期,我都不敢跳山羊,一到跟前就犯怵,结果考试前一次,怂人也被逼上绝路时,竟一下子跳过了,双杠居然也不错。只是当年我们那个体操班的合影被我弄丢了,很是遗憾。

        有一段时间是外出打工的日子,打工的主要缘由是那段日子着实难过——失恋,课不多,又无心修行,只得让自己身体累一些,作为排遣。第一次打工,要乘27路坐很久到另外一个区的超市去做牙膏促销,站一天,很累,中午去马路对面的店里吃饭,经常买的小菜是凉拌豆腐皮,吃完困得不行,总要在桌子上趴着睡着,至今我还记得那个班长的样子,甚至记得路上有一家店叫拐弯抹角,还要经过水气迷蒙的夹河。当时有个小姑娘叫王云,做青蛙王子的促销,叫我姐,还打过电话,不过早已忘了是因为什么事。后来还去给人卖地板,跟同桌一起,再后来同桌不去了,于是周末的清晨我就一个人穿过寂静的小市场去坐52路车。这样的生活让我遇到了很多人,做代理的,开出租的,一起去吃饭看电影,深深浅浅地了解了陌生人的生活。

        那时的心态,是有些盲目的无畏——明知这世道人心不古,却为了摆脱自己糟糕的境遇而无所顾忌。

        我的同桌是个好姑娘,干净贤惠,当时让我叹服的是她可以一个人把自己的小褥子拆洗并缝好。可是青春的路上总是波折,好女孩也要经历情感的纠葛,我永远记得她把手机摔在地上大哭的样子,伤心而绝望,以后多个日子的郁郁寡欢,多个寂静夜里的自我疗伤,我的床紧挨着她的,那种感觉对彼时的我来说,如同亲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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