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一路向西南:心之所归,即是吾乡

今天我开始歇年假。

因为公司的特点,工作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平时休假都是有事才休个一天半天。这次趁着国庆节前的几天时间,手头没啥工作了,干脆连休,从9月26号开始,休到10月7号,很多年都没有休过这么长的假了,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休这么长的假期,除了休息,最主要是要回老家四川,看看我的老妈。

去年3月份的疫情期间,老妈不小心摔了一跤,当时就动弹不了,给我二哥吓得够戗,赶紧打了120急救,到了医院,拍片结果:胯骨骨裂。于是开始了漫长的卧床治疗。

得知老妈摔伤,我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唯恐“子欲养而亲不待”。后来国庆期间,才有机会回家探望,彼时老人家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我深感庆幸。

我妈生了我们兄妹四个,现在只有我二哥和我了。

我从小学毕业就离家住校,在家的时候很少。结婚后定居北京,见面就更不容易了,以前是一年才能回一趟家。

想想她老人家这一辈子,真的很不容易,人生的艰难和困苦,她都经历过。幼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我大哥前几年癌症走了,大姐是出了意外很早就走了)。

老妈是个非常坚强又柔弱的传统女性。

说她坚强,是遭遇丧夫后,她一人所担负的养家重担,4个孩子,2男2女,艰辛可想而知。

说她柔弱,作为女性,老妈个子并不高。在农村待过的人就会懂,地里的农活,全靠体力好。男孩会在农村受重视,除了传宗接代的需要,最重要就是能干重活了。而我家,除了我大哥和我姐比我和二哥大,还能帮家里干点活儿。

我和二哥比大哥和我姐小很多,对艰辛的日子并没有什么记忆,占了“天塌了有大个子顶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便宜。

那时候的我们,无忧无虑,整天和小朋友野的都不着家。

那时候的我家,里里外外,全靠我妈一人操持。繁重的体力活和辛勤操劳,过早压弯了老妈柔弱的脊梁。

老妈还是个好强的人,她常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我后来也渐渐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但是在老家的农村,还真不是这样。

更多的是,虽不至于“趁你病,要你命”,但是欺负弱小,挤兑你,背后阴招等等手段却是层出不穷的。

我因为在家呆的时间很少,没有经历过,但是我老妈的艰辛和唠叨,我是亲历的。

她从不畏惧那些阴招,发现了就敢打上门,听说了就敢去对质。

如此刚烈的性格,也为她带来了不少麻烦。

后来,随着我大哥从军队复员回家,参加了工作,我姐也能独当一面了,我家的日子才好起来。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老妈对我们的付出,说不完道不尽。

尽管生活艰难,但是老妈总是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满足我们。

逢年过节,必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我们从头到脚也都是焕然一新。

也因此,我对于过节历来都有憧憬。不像我女儿,对节日的感受就是终于可以不上学、不用做功课了。

在动车上,感受着列车一路向西南,看着车外的山川河流、高架桥和层层楼宇一闪而过。想象着多年前,坐火车经过的这些地方,烟囱冒着浓烟的工厂,低矮的村庄等景象。

社会在发展,生活在变好,我们在奋斗。

这一切,也不过是希望像我妈这样历经艰辛的人们,过上好日子罢了。

列车正在过秦岭,归家的心情变得迫切起来。我知道,老妈此刻在家等着我,她所希望的,也不过是再看看我,我若一切安好,就是她最高兴的事情了,和我想看她的心情一样。

有老妈在的地方,无论身在何处,心都有了安放之处。

心之所归,既是吾乡!

老妈,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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