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皮囊》的随笔

写文章真正的核心来源于生活,人情练达即文章。

中国人,是离不开他们的心的。

“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伺候的。”

“……如果你整天伺候你这个皮囊,不会有出息的,只有会用肉体的人才能成材。”

“从此之后,我已经没有皮囊这个包袱……我们的生命本来多情应,都是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

母亲的房子

“我想象着,那一座座房子里住着的不同故事,多少人过去的影子在这里影影绰绰,昨日的悲与喜还在那停留,想象着,他们终究变成的一片尘土飞扬的废墟。”

“我知道,其实自己的内心也如同这小镇一样:以发展、以未来、以更美好的名义,内心的各种秩序被太仓促太轻易地重新规划,摧毁,重新建起,然后我再也回不去,无论是现实的小镇,还是内心里以前曾认定的种种美好。”

“…为大家共同遥远地故乡举杯。”

残疾

对于一个体魄健全的人,尤其是一个并不认为自己的身体会拖累自己的人,当他失去了对身体重心的把握,他并不能接受那样的命运,但是他的内心里的某些东西确实完全破碎了。心里已经先泄了劲。

看到他描写他调侃着父亲怎么不去死的时候,明明是一个幽默的地方,可是读着读着就哭了。

他的描写让我想到了19年年初的寒假,那时我的父亲同样也生病了,从18年十月一直到19年4月,毫无征兆的突然昏倒,无力的呻吟,其实我很难想象当时陪在父亲身边的母亲第一次听到那声呻吟时,在医院里焦急的等待病理结果时,到最后拿到病理结果时的感受。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在我孤身一人前去读书的时候,母亲一个人撑起了我们这个家,每天乐呵呵的向我说着父亲的治疗情况与恢复情况,每天又自己一个人面对着压力与孤独,后来我见过,在姥姥姥爷的一句“这些日子真的是辛苦你妈妈了”下,母亲更是一点都没忍住,哭了出来。

我和父母的关系,在我眼中一直都有很大的隔阂,小时候我也确确实实缺少了很多方面他们对我的教育,所以后来长大的时候,我也对他们有了一定的抵触,这份抵触在减弱,但还是存在,我已经很久没有和父母一起出去吃饭了,也几乎没有拍过全家福。但我知道,这个过程,是我自己劝服自己的过程,我明白并且理解父母,但有的时候,这三十年的隔阂,确确实实地阻挡着我的心。

我记得第一年寒假,回到家里看到跟上次见面时仍然臃肿的父亲不同,他已经非常瘦了,甚至可以用羸弱来形容,那天晚上我在家里吃着宵夜时,母亲神秘兮兮的拿来一份图纸给我看,是一个户型图,告诉我她看上了一户房子,在南二环,当时我家在北二环,我只觉得很远,远到我从远方回来的灵魂都有些无法安定。我在原本的这里生活了整整十九年,突然感觉这个城市也少了一点点安定,当然后来,我也适应了,和还在北边儿的同学们也能够很好的玩耍,再后来,也就无事了。只是,我记得父亲曾经那个羸弱的体态,我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当时看到那段文字时正好时19年岁末了,我便不太郑重地许下了一个愿望:新的一年,生活可以不善待我,但请善待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父母。

重症病房里的圣诞节

“在这里,灵与肉的差别第一次这么清晰。在这里,他们第一次向尊重自己的情感和灵魂一样,那么尊重自己的肉身。”就像《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对灵与肉的描写一般。

“……死亡不是疾病的目的,疾病是尽可能占有身体,用自己的秩序统治那身体。所以简单的死和简单的创伤都是最低级的疾病。”

“有一种目光灼伤人,和拥有这话总眼睛的人说话,会有疼痛感,会觉得庸俗的玩笑是不能说的,这么薄的问题,在这么厚的目光前,多么羞愧。于是会想掏心掏肺,但掏心掏肺在任何时候都是最累的,通常只要说过一次话,你就不想再和他说第二次了。”

在医院里,人们的悲伤虽不相同,但殊途同归。医院能听到更多虔诚的祈祷,也能见证更多的离别,而且无法预测。这份悲伤,让人无力。

“一个人求生的欲望越强,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更多是靠你们。”

“我知道过不了几天,风一吹,沙子一埋,这痕迹也会不见的。”——这个痕迹,是那个孩子为了父亲留下的、灰色的痕迹,布满了曾经深沉的爱与无助。

我的神明朋友

“……到天堂的灵魂是不会让人梦到的。”

“我记得那种被困住的滋味。”——那种无力感、压迫感与压抑感。

“如果神灵要亲近某人,必然要发现某人的需求,然后赐予她。人最怕的时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一个人最大的幸运便在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发觉了世界上有我一个人承担不了的东西,才觉得有神灵真挺好的。”——这个神灵,其实并不是对我们意义中的神的抽象式的崇高尊敬,而是对自己或他人深沉的爱,那份爱,跨越了现在世界的一切隔阂,在心里点击了你,让你回首时发现,好像是神灵。

“我不理解母亲在那些庙宇里度过多少艰难的事情……”难以名状的困难,母亲一个人扛,我们也将如此。

我想到了一个桥段,是爱情公寓里的。“当你遇到一个二选一却不知道如何选择时,抛硬币总能奏效,不是因为硬币总可以抛出正确的答案,而是你抛出去的那一刻,你就明白了你想要的答案。”

我的父母没有告诉我他们之间的疾病时“他们俩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但我会告诉我的孩子“爸妈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过好你自己。”

张美丽

这世上大多数人,大多是这般的。

“小镇的每个人,都在经历内心激烈的冲击,他们一方面到处打听那些勇敢迈进舞厅的人,打听那白白的大腿和金色的墙面,另一方面又马上摆出一种道貌岸然的神情,严肃地加以批评。

但谁都知道,随着财富的沸腾,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各种欲求在涌动。财富解决了饥饿感和贫穷感,放松了人。以前,贫穷像一个设置在内心的安全阀门,让每个人都对隐藏在其中的各种欲望不闻不问,然而现在,每个人都要直接面对自己了。”

“…与妖魔化同时进行的,是神化。”——人们乐此不疲地一代一代诉说着一个未曾谋面的人。这份议论害了她。

“其实书呆子哪懂青春的事情。”

“小镇对张美丽的新一轮讨伐正在酝酿。”——人们见不得别人好,于是就把自己隐藏在道德的高尚基因中,向着敢于踏在未知领域的人们口诛笔伐,其实就是在声讨那个已经在意淫中迷失了方向的自己,只是他们看不到罢了,他们就以为这不是他们。

于是,好和坏就这么轻易地被划定了。像巴黎和会那般。

凭什么要她死?确确实实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教人学坏,只是出现了一个人们心中所谓道德的洪水猛兽,正是这只猛兽,用它自己的方式害死了一个比大家更早进入新的世界新的状态的人。尽管她曾用力地向人们奔跑,她内心已经脆弱不堪,然而只是因为她的不一样,就被这些远远没有资格的人,推进了那座大房子。

后来,娱乐城重建了。

“…有钱总要有地方花;有欲望就有好生意,人民币教我的。”

“那个恶心的娱乐城。”

阿小和阿小

“我知道,他是在自己亲身感觉到自己的失败前,先行切割。”——既然没办法再改变结局了,那么不如自己决断。

“我看着这样的他,越发觉得遥远。我知道他身上流动着一种欲望,一种强烈而可怕的欲望。他要马上城市起来,马上香港起来。他要像他想象里的香港人那样生活。”(城市中的繁华则象征着这个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穿戴着这个世界最发达地区的东西,肉身却不得不安放于落后似乎有几十年之久的乡下。”

——“他会卑微到,让我想起自己身上的卑微。”家乡阿小。在心里,也被我们远远的疏远了。

而这也是现代文明衍生下的传统的朴实保守甚至是迂腐,对现代的新鲜、刺激甚至冲动的对比。

这是注定不会有多大交集的人,是没办法一起生活的。思想上就不门当户对,便也只有共同拥有一段记忆。甚至共同都还不配。

后来其实你才知道,你在鄙视某些人的时候,就已经被鄙视了。

“阿小终于成了小镇上的渔民了。”——他终于把他自己变成了渔民了。

曾经,只是曾经,更好的地方不一定好,嫌弃的地方也不一定不会让自己眷念。

“城市很恶心的,我爸一病,什么朋友都没有了。他去世的时候,葬礼只有我和母亲。”

“他们都是这城市的组成部分。而这城市,曾经是我们在小镇以为的,最美的天堂。他们是我们曾经认为的,活在天堂里的人。”——大概每个从村镇上来的人都会想象着去城市生活,但是我们谁都想不到的是,没有一个人活的简单,那时表面的光鲜亮丽,是世人都想要触摸的生活。曾经,我们向往那些住在高楼大厦里,行走在城市丛林中的人们,后来我们都知道了,那个地方的每个人,其实都想要喘口气。他们的光鲜亮丽挡不住他们的无奈与匆忙,甚至苟且。“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你羡慕它的美丽,可它会吞噬掉你,吞噬掉每个走近它、走进它的人。你若向往它,就必须要为它付出代价。

就像《送你一颗子弹》中说到的:“你来纽约,美国最中心的地带,住一年,你就会切实的明白美国,那些所谓的光鲜与黑暗,你都能切实的体会到。”

天才文展

“不屑,也可能来自不懂。”

——无知是恶,无知助长无畏,人们害怕未知的事物,也会因为无知而轻视未知。就像危机纪元末的地球人,自以为应用技术的飞速升级就可以战胜两百年前早已出发的三体舰队。

知识与无知,都是灾难之源。

“所以我们要创造我们的生活。”

有很多好友的关系其实都始于一开始的不顺眼和暗自的“小鄙视”。

“在我的记忆里,少年时期的孩子最容易不自觉做的恶事,就是发现并嘲笑他人的生理缺陷。”而我也曾见过,甚至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虽然说不上是生理上的缺陷,但是至少,是一种,让我有别于其他人的东西。我也曾因为它,“收获了”某些能够影响我一生的东西。所以我因此决定,我要投身于教育,我要用我自己的光热,照亮不多的人,但我相信,有我如此想法与行动的人,绝不止我一个。

没有旧的价值观崩塌在前,新的价值观便不可能树立。——《全球城市史》

“自己的路得自己想,我不可能为你的生活作答案的。”——我不能为了别人的生活而扰乱我的生活。我也曾疯狂的半懂不懂地去看各种书籍,即使我其实懂不了多少。

“我要告诉你的是,困惑、一时找不到未来的大目标这很正常,没有几个人能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可以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做好眼前的一件件事情就可以了。”

——若你不知道看哪本书,就从手边第一本书看起;若你不知道做哪件事,就从手头上第一件事做起,只要做了,便有收获。

“然而,被问得多了,我开始觉得格外的厌恶……”

——人们对未知的狂热会变成压力倾泻到一个人身上;唯一有吸引力的地方,是还未涉足的地方。

“只有比他们水平多出足够的高度,他们才会恐惧到敬畏我。”

比你优秀的人是没空去搭理你的,但真真正正做到这点,很难。

“到了大城市你会发现,咱们这种小镇捏出来的人多粗陋。”—你只是没经历过高级的生活。

“…越厌恶、越排斥的人和地方,我们却容易纠葛与此,越容易耗尽自己所有就为了抵达。”

“我基本不太想太长远的事情,很多事情想大了会压得自己难受。我只想做好一点点的事情,然后期待,这么一点点事,或许哪天能累积成一个不错的景观。起码是自己喜欢的景观。”

“人总是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回归到了原型。”

“出远门工作,反而让我明白自己确实是个恋家的人。”

—我在我的家乡城市生活了十九年,可是我发现当我孤身一人来到了两千多公里以外读大学的时候,我才发现,到处都是家乡的影子。中秋节的时候,我会望月思乡;端午节的时候,我会闻粽思乡。还有很多很多,曾经那么普通的一件事,也越来越能够影响到我。但是你若问我我究竟是迷恋着家乡的什么,我也不好说,我只体会到,这里让我心安,在我时隔一个月回到家乡的时候,泪水也不自觉的轻涌出来。心安处,方是故乡。

“每个人都已经过上不同的生活,不同的生活让许多人在这个时空里没法想出在共同的状态中,除非等彼此都老了,年迈再次抹去其他,构成我们每个人最重要的标志,或许那时候的聚会才能成真。”

—小时候天真,还不懂;而年老淳朴,已不想再算计。就想读书一般,一开始会觉得自己读了一部分,便觉阳光明媚,自以为看透是非;再多些,便又觉得未来黑暗,社会阴暗;再多些,则重见阳光,阴霾退散,思想已经有了高度。

“但我们已经是几年没见了。十几年,一个人身上的全部细胞都代谢完多少轮。……生活已经把他雕刻出另外的模样,但即使这样的面目全非,还是可以从他的眉角、他脸上细微的一个表情,找寻到,那个文展。那个文展或许破碎了,但他是在那身体里的(他还是被打败了)。……从本质意义上,我们都是,既失去家乡又永远无法抵达远方的人。”

厚朴

“不清楚真实的标准时,越用力就越让人觉得可笑。”方向不对,越努力越窘迫。

“为什么这么需要让别人喜欢?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时间久了,就会觉得脸上仿佛长出一个面具。”——要是想摘掉它,除非伤筋动骨扒皮。

“我不知道他哪句是真话,生存现实和自我期待的差距太大,容易让人会开发出不同的想象来安放自己。”

“…任何不合时宜的想象都是不需要的,因为现实的世界只有一个。

……他以为他现在到达的,是整个世界的入口;他以为再走进去,就是无限宽广的可能;他以为正在和他对话的,已经是整个世界。”——人生有很多方向与选择,但是,你如何能够知道你选择的是正确的道路与正确的选择?至少在现在,我们做不到把每个选择都尝试一遍,虽然大刘曾经描绘过一个可以在时间上多方向展开的路径,但毕竟那目前还只存在于科幻中。所以我们,究竟如何才能让自己知道或者确信,这条路到底正确不正确,属不属于自己。

“不知道自由是什么的人,才会动辄把自由挂在嘴边。”

“在迅速城市化的这个国家里,似乎每个人都在急着进入对时尚生活的想象,投入地模仿着他们想象中的样子。”

“要训练自己和真实的世界相处。……就这样,我和厚朴朝两个方向狂奔,以自己的方式。”

“不合时宜的东西,如果自己虚弱,终究会成为人们嘲笑的对象,但有力量了,或坚持久了,或许反而能成为众人追捧的魅力和个性——让我修正自己想法,产生这个判断的,是厚朴。”

“有些人确实一门心思突破一切想抵达所谓的新世界,但转头一看,却发觉,他们只知道用老的规则来衡量自己;才发觉,其实他们彻头彻尾的活在旧体系里了。”

“他以为自己坐着摧毁一切规矩的事情,但其实一直活在规矩里。我以为自己战战兢兢地以活在规矩里为生活方式,但其实却对规矩有着将其彻底摧毁的欲望。”

像厚朴这样的人,就像是一个装睡的人,叫是叫不醒的,那个人心里若是把现实轻视并且不在乎,谁都无法唤醒他。“在一段时间里,我觉得这个城市里的很多人都长得像蚂蚁:巨大的脑袋装着一个更庞大的梦想,用和这个梦想不匹配的瘦小身躯扛着,到处奔走在一个个尝试里。而我也在不自觉中成为了其中一员……当他看到梦想背后那芜杂、繁琐的要求时,是否会有耐心,是否具有能力,是否能有足够的接受度——梦想原来是卑微的执著。”我又何尝不是?我只看到我想象中那美好的样子,我虽然明白要努力的执着,但我真的明白吗?我仍然是这样,只是想想,只是想象。可我认为,我不应该止于想象。

“或许能真实地抵达这个世界的,能确切地抵达梦想的,不是不顾一切投入想象的狂热,而是务实、谦卑的,甚至你自己都看不起的可怜的隐忍。”

“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活出自我的人,但其实他只是装出了个样子欺骗自己和别人,我真的厌恶这种假惺惺的人。”

“因为外部的挫折,他越来越投入对梦想的想象,也因此,越来越失去和实际的现实相处的能力……他已经用那些激烈的方式,把自己抬到那样的心理预期,不可能再低下身,扎到庸常的生活里去了。他不知道,最离奇的理想所需要的建筑素材就是一个个庸常而枯燥的努力……事实上我和许多同学说不上熟悉,只是偶尔说说一些陈年旧事和另外一个共同认识的人的故事,勉强证明,我们为什么还要在彼此身上花时间的原因。”

“住在厚朴脑子里的怪兽,是他用想象为大的那个过度膨胀的理想幻象。我还知道,北京不只是他想要求医的地方,还是他为自己开出的最后药方。”——那个洪水猛兽,是他最后试图挣扎着出来的牢笼,他没有看清楚,所以他只是以为。他以为他凡事都做到了和庸碌的常人不一样就可以活成自己非凡的样子。但他是第一个结婚,第一个死亡。

“要确保对自己一切的控制,要确保对某种想象的未来达成,要确保自己能准确的活在通往目标的那个程序里。然而我要抵达的到底是什么?这样的抵达到底有什么意义?我自己也完全不清楚。”

很多时候,你以为别人被你看透了,你以为你看清了那个人的“病症”,可是你不知道,藏在不同皮囊下的你们,都有着相同的“病症”。不知不觉间,你已经成为了那个不可看的人。

海是藏不住的

面对未知的最好办法就是去体验它,去面对它,去真切地感受它的迷人之处与它的可怕之处,这样,好过一切经验的教导与带动。

海是藏不住的……和它最好的相处方式是什么?……那种你似乎一个人但又不孤独的安宁。

“海藏不住,也圈不住。对待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每个人自己去寻找到和它相处的方式。每片海,沉浮着不同的景致,也翻滚着各自的危险。生活也是,人的欲望也是。以前以为节制或者自我用逻辑框住,甚至掩耳盗铃地掩藏住,是最好的办法,然而,无论如何,它终究永远在那躁动起伏。”

“我一定要找到和每片海相处的距离,找到欣赏它们的最好方式。”

愿每个城市都不被阉割

“当时小孩子的我一直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不是这里的人,而且看着大片大片望不到尽头的水泥地,我觉得好悲哀——没有各种奇特的植物没有长有小蝌蚪和五彩鱼的水池没有可以挖地道的地方。”-活在泥土上的人是有些惧怕水泥地的。

“中国的许多城市就这么仓促地被一个标准给阉割了。”

保留住曾经的灵魂的城市,是有救的,是可以被唤醒的。每个人的家乡对于他,都会让他们的心弦为之扣动。

我们始终要回答的问题

“奇妙的因缘。人与人关系的建立,显得那么充满偶然又似乎必然——我们的朋友参与我们的生活,改变了甚至塑造了我们的生活。”

假如说以前为了给父亲攒钱成了我的生活目标,那么,父亲若去世了,便让我有事去了当今的状态。可是很多时候,家庭的压力会让一个人的梦想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那种令人觉得功利、狭隘的思绪。

“我,或许许多人,都在不知道如何生活的情况下,往往采用最容易演示或者最常用的借口——理想或者责任。…怎么去填充时间,怎么去面对生活,去回答这个问题——我要怎么生活,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我真正享受什么。……我根本不敢去判断自己的人生,也把握不住自己的人生。我逃避了,我躲在所谓对家庭的责任后,躲在所谓对新闻的追求和梦想中。于是,任何一点生活的压力或者工作的变动都让我脆弱,把生活的节奏寄托在工作上,所以任何一点波动都会让我不安让我恐慌。……生活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梦想以及磨难,不是简单的所谓理想还有阴谋,生活不是那么简单的概念,真实的生活要过成什么样是要我们自己完成和回答的。或许,生活就是张这样的问卷,你没有回答,它会一直追问下去,而且你不回答这个问题,就永远看不到下一个问题。”

“对一个理想狂来说,最合适的离开理由——死亡。”

所以,明天和意外,真的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回家

心中的神明。

“老的人更老了,新的人不断出来,看着一个有一个与你有血缘关系的老人,成了你下次来祭扫的那土堆,一个有一个与你同根的小心灵诞生、长大到围着我满山路跑。心里踏实到对生与死毫无畏惧。”—记忆中的大年初一,是混杂了我对陌生人的无知,对离乡后才觉熟悉但又无比陌生的家乡话所感到的无助。是长辈的期望与规定让我不得不去,但我明白,那终究不是我所喜欢的,我的心永远不会爱上这个。

“……家不仅仅是一个房子、几个建筑物,家,就是这片和我血脉相连、亲人一样的土地。。”家乡寄托了很多人。“…事实上离家乡很远,对我来说是很不方便的事情,因为遇到事情,脆弱无助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回家。”

“我知道那种舒服,我认识这里的每块石头,这里的每块石头也认识我;我知道这里的每个角落,怎么被岁月堆积成现在这样的光景,这里的每个角落也知道我,如何被时间滋长出这样的模样。……我知道,其实我的内心,我的灵魂也是这些构成的。或许不应该说这片土地实际物化了我的内心,而应该反过来说,是这里的土地,用这样的生活捏出了这样的我。”——那么,对于庄里的话,种种生活把我捏造了出来。

“人学会战力,是任性地像脱离这土地,因此不断向上攀爬,不断抓取任何理由——欲望、理想、追求。……在我看来,生是更激烈的索取,或许太激烈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任性。”

离开家乡与走的更远一些,是有区别的。

火车伊要开往叨位【火车它要开到哪里】

“我就这样短暂参与了他们的生活,刚开始铺张关于他们命运的想象,却又被迅速带离。”

“任何事情只要时间一长,都显得格外残忍。”

“生活中,我一直尝试着旅客的心态,我一次次看着列车窗外的人,以及他们的生活迎面而来,然后狂啸而过,我一次次告诉自己要不为所动,因为你无法阻止这窗外故事的逝去,而且他们注定要逝去。”

“而对于还在那列车中的我,再怎么声嘶力竭都没用。其中好几次,我真想打破那个玻璃,停下来,亲吻那个我想亲吻的人,拥抱着那些我不愿意离开的人。但我如何地反抗,一切都是徒然。”

“对那些我正在爱着或者曾经爱过的人,我希望你们明白,我多么希望付出全部为你们停留,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们刻在我的骨头里,即使时光列车拖着我的肉身一路远行,至少你们的名字呵名字牵扯的记忆,被我带走了,这是对我时间能做的唯一反抗。……我不相信成熟能让我们接受任何东西,成熟只是让我们更能自欺欺人。”——让我想到了一句话,我是我这一生中最后一个死去的人,一个认识我的人。当他或她离开时,有关我的但只属于他的记忆也被带走了,而我却不能知道这点,这份有关我的记忆,就从此消失了。

“…即使彼此错身了,我希望,至少我们都是彼此曾经最美的风景——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反抗。”

后记:我想看见每一个人

“世界已经帮他剔除掉天真的虚妄,岁月也悄悄开始把他的脸捏出折痕,当时的他应该已经和真实的世界迎面撞上。他是否已经找到办法和自己身上的欲望讲和?他如何理解这个朝他的人生扑面而来的新生命?后来的命运如何潜伏在父亲周围,然后一点点把他最终捕获……”

“理解是对他人最大的善举。当你坐在一个人面前,听他开口说话,看得到各种复杂、精密的境况和命运,如何最终雕刻出这样的性格、思想、做法、长相,这才是理解。”

“……路过我们生命的每个人,都参与了我们,并最终构成了我们本身。”

“……写作不仅仅是种技能,是表达,而更是让自己和他人“看见”更多人、看见“世界”的更多可能、让每个人的人生体验尽可能完整的路径。”

“写别人时,可以摸你对象的痛感,但最终不用承担。……或许只有当一个写作者,彻彻底底地解剖过自我一次,他书写起其他每个肉体,才会足够的尊敬和理解。”

“人各有异,这是一种幸运:一个个风格迥异的人,构成了我们所能体会到的丰富的世界。但人本质上又那么一致,这也是一种幸运:如果有心,便能通过这共通的部分,最终看见彼此,映照出彼此,温暖彼此。”

“每个读者只能读到已然存在于他内心的东西。书籍只不过是一种光学仪器,帮助读者发现自己的内心。”

——马塞尔·普鲁斯特

我本身对韩寒没有什么反感,因此对这本书一开始也并无太多感觉,但一次和朋友的聚会时提到了这本书,发现她也在看,她告诉我这本书看到最后会很压抑,可我当时却说前面看的我也很难受。这本书让我看到了很多,很多会发生在我和我身边的人身上的,很多以前发生过但不会再出现的时代气息。

作者从他人生中“作客”的主要人物入手,一个一个简单但真实的刻画,这样做反而会让人觉得更加真实,因为我们每个人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有多多少少的人影响着我们的生活。而每一个人都会连接到不同的事情,从而构成了我们整个的回忆网络。他们参与我们并改变我们,我的一生中也有许多这样的人,他们中有我最好的朋友,有我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发小,有我曾经非常崇拜的人,有我现在看来非常重要的人,或者说,他们都对我非常重要。当然了,也有那些“上天”派来锤炼我的人,他们不断地刷新着我的敏感程度,让我意识到了我的问题,我能成为今天的样子,他们也“功不可没”,我感谢他们,但我不会原谅他们。

印象最为深刻的,首先应该是张美丽了,我能够体会到那种因为率先接受了新事物而被象征着传统的道德妖魔化。本以为这时对这个人物或者故事的结束已经是一个让人非常难受的事情,然而到了最后,经过时间的变迁,他们却重新站在了欲望的土地上,曾经的道德早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虚假但同情的可怜。这才是人最具讽刺的地方。

还有很多很多人,看起来非常真实,那两个阿小,一个人是城里来的,但他在城里,又是被一直当做一个“土掉渣”的人;而另一个阿小,自认为不可能是农民,可是却把自己活生生变成了农民;说到厚朴,其实他也像极了每一个只会YY但不敢去面对现实的人,是我,也是每一个人,我们对于现实,是愿意相信我们愿意相信的内容;还有很多,文展啊,漳州老伯啊,还有以后工作后的贵人,但我还没有到工作的时候,我还在扎根,但我无力地清楚我的努力并不够,甚至还配不上“努力”这两个字,但是我仍然相信,是学习方法与风格,我一直如此。而我将来会发生什么,我深知这取决于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所以我在写,零零碎碎的写,没有投稿,没有整理,只是单纯的写,但我却有意写下这份内容,我知道我可能写不出经典的文学作品,但我更愿意也更擅长写下人们每天的生活与需要面对的问题,有些问题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如果我不作出回答,它会一直追问下去,直到我回答出一份完整的答案,同时,这份答卷一旦上交,我便再无机会重新涂答题卡了。

关于我,那些四驱车,那些陀螺、爆丸,那些卡片,那些游戏,那些钱,那些影视作品:动画片、电视剧、特摄剧、电影等等,所有的他们,让我有了一个我自己的世界。

关于他人,我的亲人们,我的发小们,我曾经关系特别好的人们,我的笔友,曾经与我有过亲密关系的人们,我的室友们,还有,可以滤去时间的人,我的“铁子”,我的“兄弟们”,还有那一位还没有真正来到我身边的那位,还有我可能出现但还未出现的小宠物。对我现在非常重要的人,我会努力珍惜并经营我们的关系;我们曾经关系非常好的人,我会好好保管这份记忆;我还未出现的重要的人啊,我会等你们的到来。

这确实是我们每个人都要回答的问题,无法逃避,不能逃避。

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现在,需要好好地抓住这样的机会。

我的青春,藏在了每一个有记忆的画面与声音里。我能想到的,我看到一些东西就可以想到的,都促成了我。

我相信这些话,他们可能听得不全,但他们会懂我的,我还记得的,就是一段一段连为整体有着不同颜色的记忆。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两端灰色的记忆了。而我也因为这个决定了我想要从事的工作,也就是我的事业与志业。

“曾枯萎,曾干涸,终日如荧光羸弱,依然期盼着,有温暖炙热。”我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我仍然要这样,如歌词所唱:荧光羸弱,仍盼温暖炙热。

人生中的问题,若是不立刻回答,便会一直纠缠你不放,直到回答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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