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闺蜜和我抱怨,说最近过的很不开心。
她和我是大学同学,毕业后考了家里的村干部,三五年的时间,升到了县里。到了年底,每个公务单位似乎都很忙,整理各种报表以应对上级的检查,她也不例外。
其实做这份工作她从一开始就不情不愿,但是背负着家人的期待,也只好做个孝顺女儿。把自己的欲望通通埋在心底,开始按部就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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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她是个文艺青年。
她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细致光滑,笑起来有一对小梨涡。金牛座,有时候坚持起自我来十分拧巴,没人能拗得过她。
我们上的是一所二本大学,在江西赣州,学校在经济开发区,离市区很远,也没有太多的娱乐场所和声色犬马的诱惑。
讲真,我的大学生活,真不像这些青春片里讲的那样,无休止的逃课和飞扬的荷尔蒙都离我们太远,更没有堕胎之类的低俗戏码。
不敢说所有人,但大部分同学都对新闻这个专业有一种神圣的信仰,就等着有一天能以笔为剑书情史,以梦为马走天涯。开玩笑,我们以后可是要做人民的喉舌,为民请愿的好吗?
谁也没料到,毕业之后,全班64个人,到媒体工作的竟然是个位数,更别提当初那不可一世的梦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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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我们经常做的事情就是泡图书馆,她写得一手好字,文笔带有青春期特有的忧愁和伤怀,却清新不落俗套。
她偶尔会自己写写小说,当时电脑远没有现在这么普及,手里拿的还是诺基亚的蓝屏手机,想写点东西的时候,都会拿那种干净的公文纸,一页一页的码。每次看她写的东西,随笔也好小说也罢,总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靠写字养活自己也是我们当时的一大梦想之一。至少,毕业后一定要做和文字打交道的工作吧,我们都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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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有过一段罗曼蒂克的恋爱史。
喜欢她的男生是她的高中同学,大学和她不在同一个学校,也不在同一个城市。她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甚至有时候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印象中那个男生比她多愁善感多了,很多时候都是她在安慰他,脾气也不太好。她们常常会写信,在我看来,他们更像是谈了一场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她始终守着自己的爱情观,更追求心灵的契合,与世俗无关,与物质无关。
不过这种恋爱虽然看起来层次更高,但一旦一方有了实际的欲望,大学时的男生多少对性有些幻想,便云泥之别。
对于这段感情我知之甚少,她和我讲过一些,但时日久了也就淡忘了。异地恋大部分都有一个结果:分手,至于原因,归结起来大致上也就这一个:在我需要温暖的时候你给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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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暑假的时候我们约好去体验生活,说去大城市看看,顺便给自己挣些零花钱,于是三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的跑去了深圳,要找一暑期工。
后来辗转到了龙岗,在一个台企里做手工,也不知道揣着什么劲儿,有时加班到凌晨一两点,却都坚持了下来。
本打算趁休息的时候去好好逛逛这个城市,却常常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未果,就去了一趟世界之窗,还因为一路飙车的公交车吐了一地。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找工作,她和我约好一起去深圳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当时互联网行业还远没这么浮躁。我们俩共同去面试的第一家公司是做珠宝生意的,当时招的岗位是文案,薪资开的是2.5k,本来以为这会是新的开始,结果我们谁都没去。
我因为家里的安排进了一家外贸公司,她也遂了父母的愿考上了家里的村干部。造化弄人,当初面试我们的那个经理,后来和我成了朋友,又过了几年,听说得了白血病,再后来,就失去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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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我诉说了最近最大的烦恼,就是没有男朋友,关键是,并不是她自己觉得需要个男朋友,而是身边的人,朋友、同事、亲戚觉得她到了结婚的年龄,应该有个适婚的对象了。
她说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迫切的想离开这个地方,为了家里人牺牲了自己的梦想,现在还要被裹挟着结婚、生子,这样的生活她不想要。
其实,这样的想法她和我说了不止一次两次了,最开始是因为不太适应官僚主义的作风,紧接着是村民无理闹事不配合工作,还有同事的巧言令色和吹嘘拍马等等,这些都是她曾经那么鄙夷的东西,如今却要同流合污了。
虽然想逃离,但她还有其他的顾虑。一方面是舍弃现在的工作会让家里人伤心,另外,在基层工作了几年,很久没有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怕一时无法找到合适的工作,跟不上节奏。
我想,我们再也无法像大学时那样洒脱了。
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瞻前顾后思量再三,结果当然只会是原地踏步。
我们总说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去想去的地方,结交投缘的朋友,但到最后却又一边抱怨世事无常,一边安然接受无常的世事。人之所以不快乐,很多时候都是因为自己内心的不坚定。
别说自己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在这薄情的人世中,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爱自己,即便外界的环境再刻薄,也绝不允许自己自暴自弃,更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借用一句话作为文章的结尾,“不要因为手中有一副烂牌,就向命运撒泼赌气,颓废到底。”更何况,大多数人手里的牌,也没有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