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脚下
住着几户人家
其中
有一位叫做超的男人
祖上几代贫穷
但是希望孩子
能过得比长辈好
于是
就给他取名
叫做“超”
希望他的各种能力都超过父辈
超特穷
父母长辈过世后
一个人守着一间破房子
其它啥也没有
超个矮
三十九岁的年龄
只长到一米五一
超面黑
生来自带本色
人送外号炭头
超友善
见人就送笑容
喜欢帮助别人
邻居们都喜欢
相貌不佳的他
超结婚了
新娘是外地的盲哑人
憨厚单纯
超
没想到自己真能娶上媳妇
甜成了蜜
两眼笑成一条缝
邻居们说
超的善良就是他的资本
几年过后
超
儿女双全
幸福家庭
邻里称颂
有一个本土女人
闯入了这个家庭
是二十年前
父母拿出全部家当
给超定的未婚妻
后来
在结婚日期的前一天
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说不想嫁超
去大城市打工了
超没有悲伤
他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
如今
二十年后
她回来了
说自己没家
没有地方可去
哭得甚是伤心
超看她可怜
就想帮她
收留暂住家中
一年以后
超又多了个儿子
是未婚妻所生
半年后
一个寒冷的凌晨
盲哑妻死在了简易地铺上
一双小小儿女
趴在妈妈身边
哭成了泪人
床上那个女人
视若不见
自由自在奶完孩子
收拾行李
然后抱上自己孩子就走了
走时丢下一句话
说半个月后回来
超松了一口气
抱起地铺上死去的盲哑妻
放在床上
她们娘仨
已经一年多没睡过床上了
超感觉愧欠亡妻
抹掉泪水
出去借钱
买回新衣
端来热水
他要好好给妻擦洗
然后给她
换上新衣
因为
这是他内心深处
最爱的贤妻
……
流着眼泪
一层层脱去
贤妻身上
穿着的破烂衣——
暴露出来的
是浑身的新旧伤疾
还有一个又一个的
青瘀
超心疼
眼前浮现出
未婚妻的爆脾气
他瞪圆了眼睛
愤怒至极——
……
然后
超痛哭……
怕弄疼爱妻
小心翼翼
他慢慢地
一点点清洗
洗擦完毕
换好新衣
超
久久地抱着
心爱的结发妻
已经好久好久
没有抱过她了
在心深处
默默地说着
对不起——
……
盲哑妻的父母
接到女儿去世的消息
流着大把泪水
安排好双双瘫痪在床的
父亲母亲
“马不停蹄”
从遥远的地方
“飞奔”而来
苦命的女儿
生下来就什么也看不见
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嘴巴不会说话
但她从来不像有的哑巴一样
呜呜哇哇
她是个腼腆自卑的小姑娘
总是躲在妈妈身后
偷偷地哭
妈妈教会了她洗衣做饭
打理家务
爸爸教给她勤劳善良
心宽人贤
长大后
已经习惯了接受现实的她
也会躲在爸爸身后笑
女儿大了
要给她找个可靠人家
超家穷
但人厚道
他承诺一辈子都对女儿好
就把女儿交给了他
看着女儿被超呵护
无限幸福的小模样
父母松了一口气
笑了
对女儿这边
放下了100个心
因为家庭原因
旅途遥远
女儿结婚这几年
从没有
再到过女儿家
第一次是给女儿送嫁
这第二次
是给女儿送葬
……
父亲搀着母亲
母亲搀着父亲
踉踉跄跄
进了女儿的家
看到了床上
冰冷的亲人——
再也听不到了
他们在叫她……
他们嚎啕大哭
后悔把女儿远嫁
女儿乖巧腼腆
纯朴善良
怎么就惹怒了老天爷
让苦命的女儿
年纪轻轻
“急病而亡”……
岳父母哭天喊地
超
抱着儿女
匍匐一旁
悲伤得
差一点
就背过了气
埋葬好闺女
安抚好外孙
安慰完女婿
两位老人
匆匆离去
半月的时间
真快
未婚妻抱儿归来
变成了结发妻
超更勤快了
跑上跑下
好生伺候着
小小的宝贝儿子和现任娇妻
他想全力以赴
尽最大努力
让穷困的五口之家
也能过得甜如蜜
不幸的是
前妻去世五个月后
现任妻子
和小儿子
突然就一起失踪了
放下手头活计
多方打听
全力查找
如大海捞针
音讯全无
两个月后
超
稍微定了定神
正准备接受如此命运
家中的一双儿女
又离奇地失去了踪迹
费尽九牛二虎的力
最后还是空欢喜……
超
除了痛哭
就是流涕……
他天天跪在父母遗像前
喃呢……
“爸爸”
“妈妈”
“儿子知道错了”
“求饶恕”
“儿子知道错了”
“求饶恕”
“求饶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