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常感慨岁月流水,倏然不见。木槛栏杆翘盼一颗流星时,也会在青葱岁月之时唏嘘不已。然而前些日子,打小拌嘴争宠的姐姐嫁人了。才真正的感觉到这轮回的变迁,真是tm快

先说老姐,打小至今,可人怜,却也遭人羡慕—父母离异,跟了我大爷的老姐却常住在爷爷家,排行老大的大爷却没有给兄弟们带一个好榜样。小时听老人吹逼说爷爷年轻的时候有些作为,靠着自己的本事和做师长的老爷爷谋得了一个厂长的职位。只是最后站错了队,没有太大发展。那年代二老忙工作,众多子女大多交给其他亲戚带看。大爷是从小被老爷爷带大的。老爷爷住在军区休养院,算是市中心。大爷十几岁的时候回到爷爷身边,却有了自己的脾气,有点瞧不起二三十里地外的乡下。特立独行的他据说当时也是蛮帅的。喜欢标新立异,在大寒天也只穿一单裤,最后终是落下毛病,自打我记事起就是一瘸一拐。大爷心不坏,至少在我看来,他心底里还是想亲近这个家的。虽然他好赌的陋习加上身体上的各种毛病始终是这个大家庭的负担,没有一点带头作用。大爷结过两次婚,各有一女儿。孑然一身之时,只能勉强抚养我妹妹,所以大爷和老姐之间的情感很微妙,而爷爷对于老姐来说,意义却远大于寻常。

我算我们这代的独苗男丁,爷爷很宠—至少在小时候姐姐妹妹的眼神话语中,小屁孩总是会把嫉妒表示地那么直白可爱。但话说回来,我父母算是那个年代的标准婚配—没有感情基础,只是在差不多的年纪经过媒人的介绍而凑成一对过日子。不善言辞的他们在情感表达上也是颇为僵硬。我不知道这种环境应该是培养出什么样的孩子,我庆幸没变得那么僵硬,但如今与父母之间的感情更多的是血脉与责任。当现今每年放假回去那些天,在爷爷家看到老姐在老爷子身边撒娇的样子,真的好羡慕。更不用提老姐还有好多闺蜜,朋友,互相相爱的丈夫。但与之相比,我却不会再用那种可爱的方式表达内心的妒忌了。

我记得三叔是在我小学的时候结的婚,我抱着红包包,看着三叔把漂亮的三妈娶回家门。抬头好是羡慕地看着挂在墙上的婚纱照。而如今,婚纱照里却变了主角,变成了从小到大一起生活的老姐。祝福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恐惧。害怕从此疏远,特别是老姐和爷爷之间,害怕没有了老姐的老爷子,一个人坐在沙发时,我这个废物一般的大孙子,却只能拿着手机坐在一旁默默相陪,说不出一句暖心的话。送姐姐出嫁回来的那天晚上,我明白了什么叫泪如雨下,我讨厌这个内心感性却外表忧郁冰冷的自己—坐在厕所马桶上,不一会儿就湿了整个衣袖。像坏了的水龙头,无论怎么安慰叫骂都止不住内心莫名的苦楚,恐惧,自责,迷惘。强颜欢笑,而时间,当你懂得多了,经历的多了,就会变得狰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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