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冷

东山的冷是世间少有的,山林里终日萦绕着一团侵人骨髓的寒气,寒气似乎源于东山山腹那一阙偌大的寒池,那里缭绕着难以消散的迷雾。早年间,曾有几家鱼户定居于池畔,在寒池中养起鲤鱼,后来这出自寒池的鲤鱼被食客叫做寒鲤。那些年,闻名而来的食客迫不及待的将寒鲤放入嘴中,脸色总会微变——这是种连骨头里都有寒气的鲤鱼。

初春的清晨。东山雾色朦胧,沉睡着满山的鸟木。入山古道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浓雾中,只隐约看见一人一马的影子。待那影子逐渐清晰,情形便有些怪异。只见一素衣男子稳稳端坐在马背之上,闭目养神,悠然自得。马儿走的累了,不时打着响鼻,颠着步子走到台阶边停下了。男子缓缓睁开双眼,说道:一路上怪辛苦,到这山下,便是用不到你了。旋即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马儿显然被这响动惊到了,嘶叫着跑回来时的浓雾中。男人盘手抱着剑,眼神直直的看着身前苔迹斑斑的石碑,而后踏上台阶,没入林间。

东山边有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镇,逢一年一度的迎春节,这天煞是热闹。镇上人头涌动,往来者络绎不绝。临街楼上,各家都放出了最明春意的花草庆祝节日,赏心悦目。镇边和东山接壤的郊外,不随东山的恶寒,借着一片沃土,奇花异草竞相开放,春鸟飞来飞去,吸引了众多踏春者,不乏远道而来的深院闺秀和多情公子。在人群中,一男一女尤为显眼,男子身着青衫,女子一袭白衣,气质皆是超凡脱俗。男子面容冰冷,流眸之间溢出高傲不羁,让多事的纨绔子弟收敛了心神,少了麻烦,女子宛若广寒仙子下凡,一举一动全无众生的俗态,只是有些病容。二人直直的走着,停在临溪的柳树旁。男子关怀的看着身边的女子,她已然是有些疲倦,他们是从水路而来,春江潮水涌动,舟船便颠簸了一夜。“夜月,我们在此处歇息会吧”女子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一阵大风降临,远处孩童大声叫着,原来是那手里的纸鸢借着风势飞入了高空。

此时正是当午,艳阳高照。街上的气温逐渐升高,隐隐有夏日的气象,行人逐渐稀少了。街旁的小贩忙活了一上午,总算偷得浮生清闲,打起盹来。平静的街头传来格叽格叽的声音,虽然细小,然而却引人注意。只见一个壮汉推着有遮阳棚的轮椅,出现在街上。轮椅上的公子脸色苍白,双目神色黯淡,流动的光泽似乎是仅有的生气。壮汉体贴的慢慢推着公子,路过一个木雕摊子,公子示意停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一个红木雕就的锦麟,锦麟大约手掌大小,细看去雕工不俗,活灵活现,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极有韵味,公子观望半天回过神来,问道小贩:“请问店家,这方木雕怎么卖?”声音嘶哑却并不难听,让人联想到那声音也曾温润如玉。小贩忙赔着笑说到:这位公子好眼力啊,这方木雕木料出自东山深林,是上百年的老红木,取来尤为不易,经老木匠悉心打磨托于小人贩卖......话还没说完,那公子身后的壮汉倒开口了:你这厮,我家主人问你木雕是何价钱,你却扯些鸟语。小贩见状,面露尴尬,转向公子说到:这位公子有心想要,那就不多不少十两银子吧。壮汉听见这话,火气按捺不住,公子挥了挥手:三哥,做生意多有不易,饶他罢了。壮汉摸出一个锦包抛给小贩。小贩哈着腰将木雕递于公子,公子抚摸着锦麟,感觉到丝丝凉气,满意的放入怀中。

壮汉推着公子继续行进时,旁边酒楼之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壮汉听见声音停下,公子似乎闻所未闻,壮汉便推着轮椅继续缓缓前行。

悠然楼。是东山镇上首屈一指的酒楼,装饰华美而不失古朴。门前张着一副对联:楼满春风 仍念湖山寒薄 悠然得意 自为天地增色。这家店主曾是一向往孔孟之道的书生,因求取功名不得,将家业变卖开了这家酒楼,在东山镇也算人尽皆知的事。时值当午,酒楼内人满为患。一楼的柜台里边,带着东坡巾的中年男子,手捧书卷,沉浸其中,两耳不闻书外事。旁边立着一个精明的账房,翻阅账簿,不时斜眼看着中年男子的茶杯,空了就满上。"客人到"立在店门口的伙计一声清嗓。账房抬眼看了看,是一个驼背老头,身后跟着一个满脸稚气的少年。老头环顾四周,转向少年,语气里似有商量的笑道:青儿,这家酒楼合你意吧。那少年假装不屑,脚步却急着往里迈去。“二楼雅座”伙计引着两人上楼而去。待到两人安稳的坐在椅子上,伙计问道:二位吃点什么,本店菜品齐全,天上飞的,海里游的,一应俱全。老头说道:徒儿,想吃什么就要。少年略微思索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对老头说:师傅,你以前经常念叨什么寒鲤,咱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品尝一下那寒鲤岂不是遗憾。伙计愣了愣,陪着笑说:哎呀,这位小主,实在遗憾。您要说其他的我们都有,偏偏这寒鲤,莫说本店,翻遍整个东山镇也是找不到了啊。少年听见这话,脸色立马变得不高兴。老头呵呵笑着说:是老头子说多了,青儿,要点别的也好。说完转向伙计:给我们上四个凉的四个热的,好酒两坛。少年听见酒,眼睛立马放光。“得嘞,酒马上就来,菜一会就到”不一会功夫,“噔”两坛溢着浓香的酒便摆在桌上。那少年吸了吸鼻子,陶醉在酒香之中,迫不及待的掀开红顶盖头,两手抓着坛子就着坛口咕噜咕噜的喝起酒来,那敢情和喝清水没什么不同。旁边桌上的众人还没见过这等事,饭也不吃了,看着少年。老头只捋着胡子哈哈大笑。待到菜上来,那少年已把整坛酒送进了肚子。他面色已是泛红,两眼迷离,放下酒坛,对着老头说道:师傅,徒儿好、好些日子没这般快活了,不由得喝醉了,还请师傅见谅。老头笑的更大声了,他掀去背囊上的灰布,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扔给少年。少年随手接住。“青儿,趁得酒醉,不如好好练练为师教你的剑法”众人惊愕,那少年竟歪歪扭扭的耍起剑来,喝的酒太多,剑法不堪入目。有好事的人嚷着说道“不怎么样嘛”那少年哼一声,继续耍着剑,随着少年的心神愈加沉浸入剑法,先前缭乱的剑竟有了灵气,少年步伐也越来越沉稳,带着一股威气,似下山猛虎,身剑合一,龙飞凤舞,剑过处,若风弄银铃,先前嘲弄的人张大了嘴,绝伦的剑雾让人们看的如痴如醉。舞到空绝处,少年缓缓收剑于背后,周身缭绕着蒸发的酒气。众人此时仍在回味之中,大厅里静若空谷,转而,一阵热烈的叫好声充斥了酒楼。少年得意的抱拳向四周行礼。看徒弟剑法有所长进,老头心里欣慰不已,曾经风雨江湖数十载,然难改星移斗转,不觉已是半截入黄土的人了,晚年得此一徒,也是人生一乐事。然而,想起此行,路途遥远不值一提,和那几位相见,老头的心境着实泛起一些波澜,此时也感到一丝不安。徒弟向周围邀功后,扑地回到座位上,老头忙收下心事,“青儿,多吃点,还有山路要赶”

午后不久,原本春光灿烂的天空响起几声惊雷,随之雨淅淅沥沥的落下,一时间大雨倾盆。初春的天气,原是变幻无穷。苦了那些东山郊外的游客,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被大雨淋湿了衣衫。刹那间整个郊外融融的情趣全无,到处飞奔着躲雨的人。那临溪的柳树边,张开了两扇油纸伞。男人和女人在雨中,静立不语。

夜雨滂浡,将东山一带彻底冲洗一番,早起的人们,推开窗子,清新的气息泄入屋中,令人心旷神怡。然而遥望东山,烟雾如画,这场大雨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是对于叶行来说,聒噪的雨声,是纠缠了他一整个夜晚。东山本来就阴寒,偏偏这一夜下起雨来。蜷缩在简陋的凉亭中,总算熬过。透过清晨的薄雾,光线照射下来,带着暖意,叶行伸了个懒腰,抽出宝剑,一招一式练起剑驱赶体内的寒气。山林渐渐暖和了一些,一暖起来,山就活了,起初是一声鸟叫,后来一声接着一声,恰如百鸟争鸣。鸟声正盛时,林间忽而传来悠扬的笛声,一个白衣身影从林间走出。叶行没有停下,那白衣人微笑着看着舞剑的叶行,继续催起阵阵笛音。待到招式走完,叶行停下,舒了一口气,看着白衣人,微笑着说“迷鸟青笛陈仙流”“不敢当”“你不好好当驸马爷,来这里凑什么热闹”白衣人尴尬的笑了笑“几年不见,阁下依旧嘴不饶人啊,只是三年前,阁下与江南隐剑楼子幽一战,我在宫中也有耳闻”叶行笑了笑,无奈的说道“倒是不想再为武林所知,奈何总有麻烦,因果罢了”“听说了吗,昨晚那边有人死了”“哦?”“夜里走路多看了一眼”“是他”叶行绉起眉头“那个瘟神,敢是有他的地方都不得安生”“当二人沉默之际“叮,叮”兵刃交接的清脆声音从山林里不远处传来。叶行和陈仙流对视一眼,飞身前往声音所在。

“黄口小儿,口出狂言。今天你且留在这里”青衫男子冰冷的说道。甄青一脸不屑,倔强的回击“这个姐姐我以前是见过的”“青儿,你可知他是谁,切莫逞口舌之快”老头急着说道,甄青涨红了脸,一时间喉咙像堵住了一般。青衫男子缓缓抽出背剑,指着师徒二人“一起?”看样子此事是不得善终了,老头子心一沉,对甄青说道“你在一旁”青衫男子闭目抚剑,刹那间张开双目,凌厉的剑气迸发四周。老头说“若阁下非要一战,老头子应对便是,老夫也想看看当今武林第一人和我们年轻时那时候孰高孰低”青衫男子嘴角浮过一丝冷笑,“看剑”,一个瞬身便来到老头面前,斜剑前刺,只此一招便显出青衫男子深厚的功力,老头晃身躲过,横剑格挡,青衫剑影向前连刺,封死了老头周身全部退路,老头嘿嘿一笑,佝偻的身材竟一跃而起,跳出一丈多高,下一秒,冲天而下,蓝袍剌剌作响,宛如一只半空降下的鹤,青衫男子却以极其诡异的角度躲过这凶狠一剑,老头落在青衫男子一丈外。青衫男子品味一般说道“鹤觅,此等剑法已在武林销声匿迹,今日一见名不虚传”“阁下轻松应对,折煞老夫了”“高手对决,全力以赴也为乐趣,前辈无须藏招”“那别怪老夫不客气了”老头疾步,将厚重的劲力凝聚剑锋,一剑刺出,看似拙笨,实则是大象无形,此等招式若不是数十载沉溺于剑法之人,断然无法使出。青衫男子见来者不善,手指抵剑,竟硬接下这千钧之力,老头借反弹之力,将计就计,又是跃上半空,刹那间如狂鹤啄食一般,迅猛摆出三剑,青衫男子在接过方才那一记重剑后,短暂时间调整身法,见招拆招。老头看对方应对如此自如,便不再保留,“呔”,大喝一声,身形突然隐匿,转而在半空化为数道鹤影,酝酿片刻,同时向男子袭来,男子被鹤影缠绕,已然被逼道悬崖绝路。老头使出这一招,心里四下十分轻松,只听得,“决明”,一声清啸,青衫男子剑气猛涨,一道白光凭空显现,化为圆环涨向四周“不好,青儿”,老头低吼一声,急忙收敛招式,闪身来到甄青身前,横剑抵挡。那白光所到之处,四周树木齐腰折断,轰然作响。再看男子,已是缓缓收回宝剑。老头脸上震惊的表情还未褪去,看了看甄青,沉默了半晌沉沉的说“青儿,去给人家认错”甄青显然被之前的阵势吓到了,脸色惨白,之前的傲慢全无,拱手向青衫男子说道“之前多有冒犯,这话我收回,以后也绝不让第二人知道”。这时,和青衫男子同行的女子从一块山石后走出,看着面前的残迹,有些吃惊。青衫男子笑着说“闲着也是闲着,和前辈过了几招”“没伤到老人家吧,这个武痴”。“莫老”一声呼喊从山路中飘出,老头听见此声,面带微笑的转过头。“原来是叶行小友,旁边这位,是陈公子吗”陈仙流拱手施礼,“莫老前辈好”。“树上的那位,请速速现身”青衫男子冷冷的开口。众人迟疑的看向四周。“哈哈哈”四下传来一阵嬉笑,一道黑影落到地上。“不愧是决明剑萧箫天,我等鬼魅之辈行迹着实难以隐匿”却看那男子,脸上带着难以琢磨的笑容,虽是笑意,没来由的让人浑身发冷。“在下周深,人称天上鬼,这里倒是有几个熟人”转而用他那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看着叶行。“两年前,叶少侠的那场战斗真是精彩绝伦”叶行直直的看着周深,周深丝毫不回避眼神。老头子看这情况,当下便明白了,只是无奈。这周深,如同鬼魅,生来如幽风,无缘无故,唯一的爱好便是跟踪那些他瞧得上的人。“该来的人都来了。虽然各位都是由武林盟主召集而来,我觉得有必要申明此行的目的”萧萧天说道,言语中带着丝微的不信任“二十年前,上任武林盟主于此陨落,临终时要求后人二十年后进入其墓,将其遗物移至道源山,各位皆是古墓钥匙的掌管者,今日聚集于此,是为执行二十年前盟主的遗命”老头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语道“有个人,已经死了”萧箫天背后的女子站了出来,欲言又止,“他的钥匙在我身上”。老头略显震惊“难道,你就是”女子点了点头。“罢了,罢了”。老头不再深问。“莫非各位想在这山林叙上一日旧?”周深幽幽的说道。众人听闻,动身向东山深处赶去。

临近东山深处,寒气越是沉重。山林里的万物仿佛都被寒气所熏陶,那鸟叫冰冷的渗人,树木也大都是幽绿,一路上,众人皆是不语。走了半刻,树木逐渐稀疏,寒气却像活来一般,缠在人身边。一个巨大的湖泊出现在众人眼前,寒池。这里才是他们所行的目的。

细看那湖边,隐约有两道人影,一个是高大壮实,一个似在轮椅上。这寒池周边,常人的身骨是难以接近的。方才众人来的路上,也是催起内力,抵御着寒气的入侵。正在众人疑惑之际,有两个人如同发现了什么,悄然走上前去。一位是叶行,另一位从萧箫天身边走出。

“公子,这里巨寒无比,您的身体已经这般了,不宜久留啊”公子笑了笑。“在这里呆久了,反而感觉不到多么寒冷”,“唉,你这是何苦啊”。公子从怀中掏出那方锦麟,掷入水中。那一阙镜湖,青烟缭绕,锦麟投入湖中,泛起圈圈涟漪。“公子,有人来了”壮汉低头告诉公子。公子无动于衷。这时,从林子里同时传来两个声音。“段原?!”一高一低,但都清晰可闻。壮汉疑惑的问道“认识您的人?”公子却缓缓说道,“看来我们不是来晚了,就是来早了,走吧”壮汉推着公子就欲走开。一道身影却闪在他们面前。“段原,真是你,原来你没死。”公子抬起头来,看着表情无法形容的叶行“段原是死了,面前的这个人你并不认识”叶行欲言又止,转而愤愤说道“如果段原死了,他就不会再记得这个地方,如果他还记得这里,那么以前的事他也知道”“你问错人了”壮汉站到了公子前面,大声说道。

“段原,十年前,来这里的是谁?”不知什么时候,老头来到了公子身边。“十年前的事我已经忘记了,毕竟,十年不也是很长吗”。公子漫不经心的说道。“知道这里的除了在场所有人,也只有武林盟主”周深轻轻说道。“也就是说,在场的各位都有嫌疑”老头轻声说道。老头和周深对视了一眼。“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老头猛的撕下左臂上的衣衫。叶行,陈仙流,周深做了同样的动作。唯独萧萧天和女子无动于衷。叶行看着女子,不怀好意的说道“你的钥匙呢”。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亮于众人,上面精致的描绘了一个钥匙的模样。再看叶行三人,左臂上纹有同样模式的钥匙图案。一切仿佛水落石出,老头,叶行,周深三人转向萧箫天。萧箫天的脸色越发冰冷。突然,他做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动作,单膝跪在了地上 ,对着寒池,静静的说道“十年前来这里的,是我。我萧箫天上无愧日月,下无愧武林!你们若想动手,不妨先听个故事” 。

“四十年前,一对砍柴为生的兄弟,无意一本武林秘籍。砍柴,谁想砍一辈子柴?二人按照秘籍日夜苦练,终成神功。而后,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横扫武林,道源山那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全数落败后,武林巅峰只剩下兄弟二人。以兄为长,而弟则选择退隐山林。弟却没有停止修炼,以致走火入魔,滥杀无辜。兄为天下着想,孤身追杀其弟。”萧箫天重重说道,“天下!”,“那场战斗无一人所见,但是兄败了”“十年前,我师父魔性大发,痛苦万分。呵呵,这便是神功的代价。我星夜兼程,来到这寒池。”说道这里,萧箫天停下了,似乎回想起什么。“那天夜里,月很亮。我看到寒池边有两个人”萧箫天笑着看向女子。

“原来真的是你”女子大声喊道。萧箫天笑着看着段原,“你真的爱她。可是,我为什么手软呢?”。段原冷冷说道“那么今日你来也是为求墓中之物?”。一旁的陈仙流缓缓走出,说道“不知在御医调理下,武林盟主近况如何,听说六王爷倾尽了御医房的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萧箫天嘲弄的说道。“我来之前,他已经死了,化为一地灰烬”“什么?”“来之前,我烧掉了道源山所有的武林绝学”“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毁掉一切!”萧箫天疯了一般。所有人陷入沉默之中。

段原转过轮椅,“事实的真相是,你师父在练神功后不久就疯了。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他的儿子却逃走了,我师傅救了他,让他不要恨任何人”。萧箫天苦笑着,“恨?我一直恨你们这些人,恨所谓的大侠,恨整个江湖”。萧箫天撕心裂肺的喊到。众人一脸唏嘘。“可惜,你什么都找不到了。”段原幽幽的说道。“十一年前,你父亲来过这里。他亲手毁掉了墓,所有的东西都沉在了湖底”“我师傅来过,你还能活着?”萧箫天嘲笑道。说完他呆住。“你知道吗,你来的那一天,是我师傅的祭日”段原迟疑了一会,“我也曾拜你父亲为师”

“三哥,我们走吧”段原轻声告诉壮汉。壮汉却一动不动,段原抬起头,看见女子站在面前。“段原,我”,“为何再相见”,“你恨我吗?”段原摇摇头。“那年元宵节,我如约去了秦淮。我在街下,你在楼上”甄青突然从旁边冒出来“没有,她没有”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那天,你很伤心吧。你和他,喝了一整夜的酒”。

图片发自简书App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05,033评论 6 478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87,725评论 2 381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51,473评论 0 338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4,846评论 1 277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3,848评论 5 368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8,691评论 1 282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8,053评论 3 399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6,700评论 0 258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2,856评论 1 300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5,676评论 2 323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7,787评论 1 333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3,430评论 4 321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9,034评论 3 307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9,990评论 0 19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218评论 1 260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5,174评论 2 352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2,526评论 2 343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